八月初二,上午。
陳飛睜開眼睛,想要翻身起床,卻感到腰背一陣輕微的酸痛。
他揉了揉后腰,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不是要考慮找華佗開一點補藥?
之前在洛陽停留了近兩個月時間,身體保養(yǎng)得很好,如今回到陽夏,面對食髓知味的侍妾,明顯有些操勞過度。
尤其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些酒的緣故,還是心情太好,
“夫君,要喝水嗎?”
比他早一點醒來的楊蓮已經(jīng)洗漱收拾得當(dāng),一身素白的紗裙映襯得面容愈發(fā)嬌俏喜人。
陳飛接過水杯,灌了一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揭開了蠶絲薄被:
“小蓮,為我更衣吧?!?p> 雖然早在兩年前就成為了他的女人,但看到他不著一縷的下身,楊蓮還是有些羞澀,微微紅著臉頰,開始為他穿衣。
陳飛卻注意到了,她的身體似乎還在微微顫抖,好像還沒有從昨夜的瘋狂之中徹底恢復(fù)過來,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著對方的小臉:
楊蓮小臉越發(fā)紅潤,連忙搖了搖頭,弱弱地說道:
“夫君喜歡就好……”
她可沒敢向陳飛坦白,昨天喝的美酒里,被自己偷偷加了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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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后,陳飛開始了一天的政務(wù)。
治中從事許劭率先稟報:
“前豫章太守、瑯琊諸葛玄昨日已經(jīng)抵達陽夏,如今就在廳外等候召見?!?p> 陳飛沒有急著召見,而是問道:
“我對此人并無了解,以子將先生之見,可以委任什么官職?”
這是許劭的本職工作,他當(dāng)然早有應(yīng)對:
“豫章乃邊遠之郡,雖是二千石,卻不足道也。何況他曾經(jīng)是袁術(shù)故吏,而后又侍奉劉表,顯然并非忠義之臣。君侯若是看重他的門第、才智,不妨委任縣令、郡丞,他就足以感恩戴德?!?p> 陳飛稍稍思索了一下,向著荀緝抬了抬下巴,后者立刻躬身后退,將等候多時的諸葛玄帶了進來。
“瑯琊諸葛玄,拜見車騎將軍、武功侯!”
諸葛玄身高八尺有余,原本也算一表人才,但這兩個月來奔波勞苦,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以至于聲音都有些沙啞,再加上一拜到地,更顯得底氣全無。
陳飛虛扶了一下,指了指右側(cè):
“閣下輾轉(zhuǎn)千里而來,我甚是歡迎,無須如此大禮,快快入席就座吧。”
“謝將軍!”
諸葛玄朗聲道謝,又向廳中諸人團團一揖,這才找了個空位坐下。
陳飛一邊打量著他,一邊說道:
“揚州牧朱公偉早已致信于我,對閣下之才干多有稱贊,我亦有心重用,只是如今州郡兩千石之位皆已滿員,只有數(shù)縣尚有空缺,卻不知閣下可否屈就?”
諸葛玄不是什么人物,也沒有必要對他使用什么套路,直來直去才更有效率。
果然,諸葛玄連忙拱手回答:
“玄已窮途末路,若是將軍憐憫,許以容身之地,就算得償所愿了,哪里還有‘屈就’之說?”
陳飛微微頷首,對他的態(tài)度還算滿意:
“我軍剛剛收復(fù)泰山,但各縣尚有不服,閣下乃是瑯琊人士,對于泰山,想必也不陌生吧?”
諸葛玄連連點頭:
“將軍明鑒,泰山、瑯琊雖然分屬兩州,但實為臨郡,風(fēng)土民情十分相似,就連口音也多有相同?!?p> 陳飛笑了笑:
“我看泰山所轄地界甚廣,張文遠雖是勇武之將,卻專于練兵,恐怕無法兼顧地方政務(wù)。我便拜你為泰山南部都尉,統(tǒng)轄蒙山以南費國、南城、南武陽三縣軍政,官秩千石,輔佐泰山太守張文遠抵抗臧霸、孫觀、呂布等人的侵襲。”
剛剛在座位上做了兩分鐘的諸葛玄當(dāng)即出列,跪倒在地:
“拜謝將軍,玄必竭盡心智,不負將軍信任!”
泰山郡多面環(huán)山,在防守時其實很有優(yōu)勢,只要部署得當(dāng)、糧草充足,就算平庸之輩也能夠堅守很長時間,陳飛并不擔(dān)心。
當(dāng)然,他更不擔(dān)心諸葛玄會把這三座縣城送給其他人,畢竟……如今的陳飛才是天下第一諸侯!
看著諸葛玄重新入座,陳飛隨口問了一句:
“瑯琊諸葛也是徐州名族,除了諸葛都尉之外,可有其他子弟?”
既然正式成了上下級,他立刻將稱謂換成了正式官稱。
諸葛玄神色微微黯然:
“天下混亂,諸葛氏也未曾幸免,我這一輩僅存下官一人,至于年輕一代……也僅有子侄四人而已?!?p> 陳飛摩挲著下巴:
“若有賢良子弟,不妨舉薦于我,我自當(dāng)重用?!?p> 諸葛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色:
“多謝將軍,幾名子侄年紀尚幼,只有亡兄長子、諸葛瑾一人成年,他聽聞將軍即將舉辦選賢大典,已經(jīng)向府衙報名,這幾日都在備考之中?!?p> 陳飛笑了笑,贊了一句:
“這是想要憑借真才實學(xué)獲得重用??!我很期待他的表現(xiàn)!”
諸葛玄正要謙虛幾句,又聽到荀緝稟告:
“啟稟君侯,前泰山太守、汝南應(yīng)劭求見?!?p> 陳飛挑了挑眉毛,笑道:
“今天是繞不過泰山這個地方了,請他進來吧。”
他看了一眼坐在袁徽身后的掾吏應(yīng)玚,問道:
“德璉,你覺得令尊才能如何?我又該委任何職?”
應(yīng)玚一臉錯愕,顯然十分為難,畢竟……在傳統(tǒng)禮教之中,兒子議論父親,無論什么時候,都很不禮貌。
他躊躇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
“家父……博學(xué)多識,數(shù)十年來始終以學(xué)為先,精通禮儀、歷法、律令,多有著作。就任泰山郡守時,也曾率軍多次擊敗黃巾賊寇,算得上允文允武。”
郭嘉忽而一笑:
“黃巾無法入侵泰山,只能轉(zhuǎn)而進入濟北、東平,這才導(dǎo)致前兗州刺史劉岱兵敗身亡,而后曹操得以繼任刺史……”
他沒有說完后面的話,但陳飛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曹操繼任刺史之后,應(yīng)劭雖然不是他的嫡系心腹,卻因為資歷和威望得以繼續(xù)獨立于泰山,但兩年之后,曹嵩一家在泰山與徐州交界處被張闿謀殺,應(yīng)劭就處于一個極其尷尬的地步,這也直接導(dǎo)致他棄官逃亡,前往冀州尋求老鄉(xiāng)袁紹的庇護……
說話之間,應(yīng)劭已經(jīng)走入廳門,他原本不過四十出頭,但這兩年在黃河兩岸反復(fù)橫跳,一直處于擔(dān)驚受怕的狀態(tài),以至于須發(fā)竟然半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了不止十歲。
他在大廳之中站定,躬身行禮:
“汝南草野之人應(yīng)劭,拜見車騎將軍!”
比起諸葛玄,他的聲音倒是十分洪亮。
陳飛抬了抬右手:
“應(yīng)使君請起吧,令郎為我掾吏,我素來十分欣賞他的才干,如今閣下也從河北歸來,賢父子得以團聚,我更是十分欣慰啊?!?p> 應(yīng)劭二次躬身:
“犬子不才,年幼無知,謝君侯收留之恩?!?p> 等他坐到諸葛玄對面之后,陳飛同樣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溃?p> “應(yīng)氏家學(xué)淵源,于禮法、律令都極為精通,我欲委任車騎將軍司馬,掌管軍中禮儀、刑罰之事,不知可否屈就?”
一般情況下,一名將軍的主要屬官是一名長史、兩名司馬,而陳飛的車騎將軍府中,除長史賈詡之外,已經(jīng)委任了郭嘉、徐庶兩名司馬(徐庶是參軍、行司馬事),但……如今的朝廷,難道還有人會指責(zé)他多配了一名屬官嗎?
雖然都是主動投誠,但應(yīng)劭和諸葛玄有些不同,他畢竟在袁紹手下效力了兩年時間,兩個人又都是汝南老鄉(xiāng),陳飛不太愿意將郡縣軍政交到他的手中,暫時讓他掌管禮儀和軍法,也算是人盡其用。
應(yīng)劭也很配合地一臉激動:
“多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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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應(yīng)劭好像是應(yīng)玚的二伯父,不過算了,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