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愿對霍存思談不上了解,只是僅有的幾次相處,她也看出來了,霍存思不是一個熱情的人,或者說,他就是一個冷淡且孤僻的人。
比起通過這樣的場合結交生意伙伴,他或許更愿意在商場上主動出擊。反正依著他的手段,他并不需要這樣的謀劃鋪墊。一擊即中才是他的風格。
所以符明愿就更加不明白他現(xiàn)在的行為了。要是平常,她也不會多說什么,陪著他就是了,可是現(xiàn)在……符明愿借著裙擺的遮掩,輕輕轉了轉酸痛的腳踝,她沒怎么穿過高跟鞋,雖說不至于崴腳摔跤,但是這樣兜著圈子轉悠,是真的維持不了太久。
忍著疼,符明愿小聲詢問著霍存思的意向,要是他真沒談生意的心思,或許她可以開口申請去坐一下。
“你問這干什么?”
霍存思偏頭,望著她,眼神有些冷淡。
符家夫婦都是心眼極多的人,莫非這小丫頭也跟著學壞了,開始打聽他生意場上的事了。
霍存思心中存疑,符明愿卻絲毫沒有察覺,她不通商道,自然也不覺得這句話有什么深意。
“先生,趙氏建材的趙董在二樓等您,您看要不要現(xiàn)在過去?!?p> 符明愿還沒來得及回答霍存思的話,便見鄭擎走過來。
“嗯?!?p> 霍存思點點頭,算是應了。霍存思回國,沒有進入霍家總公司任職,而是接手了他出國之前,名下?lián)碛械囊患曳康禺a(chǎn)公司,親自經(jīng)營。而方才邀請他的就是公司最近一個項目的合作商,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去見一面的。
“那個……既然你有事要談,那我能不能自己坐一會兒?”
眼見著霍存思要帶自己上樓了,符明愿趕緊開口。她實在是受不住了,腳掌感覺都要斷了?;舸嫠悸勓蕴袅颂裘?,比起之前那些,顯然這個人才是自己有意合作的人,先前那樣蠢的問問題,眼下真正有用的談話卻不愿意聽了。
“您放心去談,我隨叫隨到?!?p> 符明愿見他挑眉,還以為他是不同意,連忙又保證。瞧著小姑娘有些可憐的表情,霍存思到底是沒勉強她,反正竊取不到機密,回家挨訓的又不是自己。
符明愿瞧著霍存思上了樓梯,才松了一口氣,眼神梭巡了一圈兒,最后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落座。小姑娘沒有注意到邁上樓梯的男人回了頭,倒是霍存思率先注意到了符明愿有些不協(xié)調的走姿。
視線略微停頓了兩三秒,便又轉頭朝樓上走去。
約莫過了三分鐘的樣子,二樓的一扇房門被打開,鄭擎掛著一臉魔幻的表情從里頭出來,找到公館的傭人,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忙不迭的給符明愿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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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咱們的符大小姐么?”
符明愿剛坐到沙發(fā)上,還沒來得及好好歇一歇,就聽見這么一道刺耳的聲音。
循聲望過去,只見前方兩三個少女從大廳一側往這邊走過來,被簇擁著走在前面的那個,一身黑色抹胸短裙禮服,長發(fā)卷成卷兒柔順的披在身后,打扮很是溫柔內斂,只是一開口就嘲諷意味十足。
“不知您是?”
對方來意不善,符明愿也沒在怕的,站起身,冷眼瞧著對面的人,心底的不耐愈甚。
“我是趙欣柔,趙氏建材趙董的妹妹,也是……王月的好朋友。”
趙欣柔自報家門的時候囂張得很,畢竟趙氏建材是屈城建材行業(yè)的龍頭老大,她走到哪兒對方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提到王月的時候,她故意頓了下,面上的囂張轉為冷凝。
王月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本來她也可以出席這場晚宴的,可就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現(xiàn)在還被拘在家里,她都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趙欣柔是個強勢的人,既不會受欺負,也不會容忍身邊的人被別人欺負。王月半真半假的將她和符明愿在南柯的事情給趙欣柔一說,她就迫不及待的找人尋仇來了。
早在來這兒之前,趙欣柔就看過符明愿的基本資料,幾乎她一露面,她就認出來了。只是由于霍存思一直在她身邊,所以沒有機會教訓她。等到霍存思一走,她就帶著人過來了。
“你好,趙小姐。”
符明愿冷聲打了招呼,并沒有做自我介紹,畢竟人家氣勢洶洶的找過來,想必也是清楚她的身份了。
“符小姐變化還真大呀?想不到山雞也能變鳳凰?!?p> “哪能啊!山雞就是山雞,無論怎么打扮偽裝還是改不了內里的不堪!欣柔你也太瞧得起某人了!”
趙欣柔說話時上下打量了一番符明愿,面前的女人一改之前在學校的樸素樣子,反而變得嬌媚異常,即使是討厭她,趙欣柔也不得不承認,符明愿確實漂亮極了。
出于這個認知,趙欣柔心中氣惱,面上卻輕蔑的很,連帶著大量的目光都讓人十分不適。轉過頭跟身邊的小姐妹說的話也惡毒得很。
旁邊另一個女人是趙欣柔的‘小姐妹’,家世并不如趙欣柔,所以一直以來對她都是十分奉承的,眼瞧著趙欣柔討厭符明愿,便積極的接過話頭,將人狠狠諷刺了一番。
說完之后還耀武揚威的朝符明愿看了一眼,只是并沒有從她臉上看到自己期待的屈辱和憤怒。符明愿神情犀利,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對面的兩個女人,沒有急著反駁,卻已經(jīng)讓對方覺得自己恍若跳梁小丑一般。
“如果你們只是想要同我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那么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并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兩只不會說人話的野狗身上,畢竟——我這兒可沒有肉骨頭?!?p> 符明愿平日里話很少,只是這并不影響她的毒舌屬性。少女故意拉長的音調帶著點慵懶隨意,可偏偏那張紅唇里吐出的字眼,又像針一樣扎得慌。
趙欣柔聽著符明愿毫不客氣的話,只覺得被氣得腦仁生疼。
“你個賤人!你什么意思!敢這么對我說話!”
趙欣柔兩步就走到符明愿身邊,手高高揚起,帶著凌厲的風刃朝著符明愿的左臉揮下來。
“果然是沒腦子的東西!你以為這是你家么!趙小姐既然不嫌丟人,那我又有什么不敢說的!”
符明愿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甚至連神情都沒有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