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一中有三幢教學(xué)樓，高一五層，高二六層，高三六層。三幢教學(xué)樓彼此獨立，相隔甚遠。
高一年級二十個班，一班到十八班為普通班，十九班、二十班為實驗班。
以方知曉前三和黃酩辭吊車尾的中考分數(shù)，怎么都不可能分到同一個班。只不過巧的是，兩人一個在十九班，一個在十八班，恰好鄰班，和初中一樣。
黃酩辭不由慶幸今天送她來的是父親，不是母親，不然又有的念叨了。至于念叨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幫忙啊什么的，估計不用半小時這周圍的人都會知道她是擦著分數(shù)線進來的“幸運兒”了。
一中高一宿舍統(tǒng)一十二人寢，黃酩辭的寢室在五樓，哪怕大部分東西是黃繼奇搬上去的，她爬了兩次樓梯也累的夠嗆。
她家住得近，來得早，宿舍里只有一個床位擺放了東西。根據(jù)床上貼著的名字找到自己的位置，黃酩辭輕輕呼了口氣，還好是上鋪。
黃繼奇掃視了一下宿舍環(huán)境，每層樓兩邊各有一個公用的廁所和洗臉池，每個房間頂部一個小小的風(fēng)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對夏天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不過室內(nèi)窗明幾凈的，環(huán)境雖然簡陋還挺干凈的。
這是黃酩辭第一次學(xué)校住宿，他自然會多關(guān)心一點。
“等會兒我出去給你買個蓄電的電風(fēng)扇?！秉S繼奇一邊鋪床一邊叮囑，“你衣服帶夠了嗎？換下來的衣服等周末帶回家去洗吧。我剛剛看了一下，這里沒有洗衣機，你手洗也未必洗的干凈，還浪費時間。吃飯的話你自己看著辦，大食堂不合口味就去小食堂，實在不行讓你媽送幾次也可以的，不過不知道這學(xué)校允許不允許?！?p> 一個大老爺們蜷縮在一米的上鋪看著有點滑稽，不過這里到處都是家長幫孩子整理，看上去一點都不突兀。
黃酩辭笑瞇瞇的收拾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她背包里有零食，拆開自己吭了一口，也往父親嘴里塞了一片牛肉干。
這樣的場景剛好讓后面進來的一對母女撞見，兩人微微驚訝了一下。不知是驚訝黃酩辭的寸頭，還是驚訝父女之間的互動。
“哎大哥，你這女兒可真貼心?！毙碌降膶W(xué)生母親有著一副大嗓門，為人熱情。
黃酩辭笑瞇瞇的遞了包牛肉干過去，那個女生也是一頭短發(fā)，皮膚特別的白嫩。
那女生也不推辭，接過牛肉干還回贈了她一包話梅糖。
目光掃過對方的手，黃酩辭在心里感慨了一聲“真白啊”。她的皮膚已經(jīng)算白的了，結(jié)果跟眼前的人一比，一下子暗了好幾度。
“我叫黃酩辭，以前是瑞和的?！彼龔潖澭劬ψ鲎晕医榻B。
那個女生笑道：“我叫王洛川，成洛的?！背陕逯袑W(xué)在新城市的西面，很靠近寧州市，距離離一中還挺遠的。
兩人聊了幾句便熟了，約好等會一起去辦學(xué)生卡。
有些人，氣味相投只要一個見面的時間。
后面的家長和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黃繼奇本來打算帶女兒一起出去買一些生活用品的。不過見她和新同學(xué)投緣，便和她說下午會買好送過來的就走了。
也有家長在相互詢問中考成績，黃酩辭聽著那股子“炫耀”的味道不舒服，和王洛川說了一聲，兩人干脆一起離開了寢室。
“我中考成績剛好是分數(shù)線，打著擦邊球過來的?！秉S酩辭笑著說，“所以我聽不得那些炫耀，心里酸?！?p> 王洛川瞬間樂了：“這么巧，我比你高一分?？礃幼舆€是你運氣好?！?p> 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剛才我看到有兩個人跟你打招呼，你認識啊？”王洛川想起寢室里那個高傲的女生進來的時候。
黃酩辭點點頭：“初中同班同學(xué)，我剛剛在班級看過了，有兩個。那個梁潔，一直在問成績的就是她媽媽。她考多少來的……”她想了一下，“忘記了，反正挺高的，在我們班估計是前幾個吧?！?p> “哦?！蓖趼宕靼琢耍安贿^旁邊就是實驗班，哈哈。”
這個笑聲兩人都懂，越發(fā)覺得心有靈犀。
能在新學(xué)校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新同學(xué)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只不過等到辦學(xué)生卡的地方兩人完全樂不起來了，一條長龍望不到盡頭也就算了，中間還扭啊扭啊不知道扭了多少回。
“新生都要辦學(xué)生卡，學(xué)校就不能先辦法發(fā)下來啊?！秉S酩辭忍不住抱怨，“太腦殘了吧?！币皇菍W(xué)生卡和飯卡都是一起的，她還想過幾天再說呢。
王洛川極為認同：“的確?！?p> “辦卡要指紋人臉識別，怎么提前辦？”一道清朗的男生從后面?zhèn)鱽?，“你來學(xué)校這么早竟然不先辦卡?！?p> 黃酩辭和王洛川齊齊回頭，一個俊俏的高瘦男生站在后面，右手手指上還夾著一張藍色的磁卡。
開學(xué)報道那么多人，所有人都擠得汗流浹背的，走哪都是一股火氣。唯獨他站在那里仿佛有清涼的微風(fēng)吹過，與周圍的人形成了明顯的反差。白衣黑褲的男生雙腿修長，筆直的站立著，臉上掛著一絲笑意。
周圍有不少學(xué)生在看他，女生居多，就連王洛川都愣了一下神。
以前都沒發(fā)現(xiàn)，他還挺好看的！
這樣的念頭在黃酩辭腦海中一閃而過，抬杠的本能讓她隨之反問：“我這是第一次來，又沒有經(jīng)驗?！?p> 難怪宿舍一開始都沒人，感情各個都跑來先辦卡了。
“報名表上的流程推薦沒看?！?p> 方知曉無力，知道她怪什么都不會怪自己的性子，大熱天也不想在這里呆著，晃晃手里的飯卡：“我辦好了，請你吃飯吧，小賣部我去繞了一圈，你擠不進去的?！?p> 學(xué)校食堂吃飯必須用學(xué)生卡，小賣部卻可以使用現(xiàn)金，或?qū)W生卡。
黃酩辭笑瞇瞇的挽了一下王洛川的手：“錯了，是請我們?！?p> 方知曉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兩人一起走。
黃酩辭一邊走一邊給王洛川介紹：“方知曉，高一十九班的，我……”她停頓了一下，“仇家?！?p> 這個介紹有點奇葩，王洛川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還在記恨啊，你不是說你金魚記憶嗎？”方知曉無奈。
“呵?！秉S酩辭發(fā)出一聲冷笑，“你要坑我一天兩天三天我都忍了，事不過三，你丫的坑了我兩個月?！彼y得的說了句臟話，這種事情，就算過去一年她都忘不了。
方知曉笑著搖搖頭，莫名有點想去摸摸她腦袋。
殊不知，這樣的笑容在別人眼中已經(jīng)直接解讀成了“寵溺”。
王洛川覷了一眼兩人的神色，知道他們是舊識而且故事很多的樣子。她心癢癢現(xiàn)在也不好追問，只好從另一個角度避雷：“十九班，不就是我們旁邊的實驗班，你讀書很好啊。”
“一般?！狈街獣孕π?。
如果王洛川知道他的成績的話，一定會以為他在自謙，甚至?xí)t虛的有點過頭的……不過對方知曉來說，他只是在說實話。因為他真的覺得，如果沒有英語拖后腿的話，黃酩辭的成績并不遜于他。他的成績，不過是比較平均而已。
好的比較平均。
小食堂和上面鬧鬧哄哄的大食堂相比，桌椅板凳都要干凈許多。不過小食堂要比大食堂要小很多，就算兩層加起來也沒大食堂的一層大。一樓買快餐，快餐的價格比學(xué)校外邊要貴不少，二樓小炒的價格就更不用說了。
反正不用自己的錢不心疼，方知曉也有錢，黃酩辭上下兩層樓跑了一遍，果斷拋棄人多的一樓選擇二樓。
等菜的間隙，方知曉去旁邊的冰柜里刷了三瓶豆奶，打開后擦上吸管遞給對面的兩人。
“謝謝。”王洛川有些不好意思，這認識第一天就來蹭飯實在是……不過她也不想排隊，等以后辦卡后可以再請兩人吃飯的。
黃酩辭正在看手機，董初梨已經(jīng)發(fā)了十來條消息了，每條消息后面都是三個大哭的表情。
二中軍事化管理，嚴格是眾所周知的，只是沒想到剛進學(xué)校就有一個下馬威：男生頭發(fā)不過耳，女生頭發(fā)不過肩。不達標的要么自己去校門口的理發(fā)店，要么政教處主任親自動手。
黃酩辭就算頂著一個寸頭都覺得這條規(guī)定太變態(tài)了。
她把手機給王洛川看，對方一臉懵。
“我發(fā)小，今天去二中報道，她那長發(fā)從小一直養(yǎng)著，現(xiàn)在快崩潰了?！?p> “太變態(tài)了?！蓖趼宕约旱亩贪l(fā)，并沒有因為自己自己是短發(fā)而覺得這項規(guī)定無所謂。
方知曉看向兩人，黃酩辭把手機帶給他。
“就你這頭發(fā)，去軍隊都沒問題?！笨疵靼琢艘院?，方知曉有點難以理解女生對頭發(fā)的感覺，“不就頭發(fā)嘛，剪了還會長，有什么好大不了的。”
兩個女生齊齊切了一聲。
方知曉看著黃酩辭，一臉“你從小到大的寸頭都沒什么”的表情。
黃酩辭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低頭安慰董初梨。
她的寸頭是被她媽給逼的，不然誰愿意啊。剛才那些人一半在看方知曉，一半都盯著她腦袋，當(dāng)她樂意啊，還不是從小這樣臉皮練厚了。
女生的心思男生不懂，王洛川本來還因為他倆是相識的，自己一個新來的感覺尷尬，理發(fā)事件一出瞬間心里平衡了。
她和黃酩辭才是一起的，對面的也就請頓飯的關(guān)系。
雖然挺帥的。
和其他班級相比，高一十八班的男女人數(shù)不太平均，男生三十五，女生十五。哪怕旁邊的實驗班，男女人數(shù)都比較平均。
也不知道是怎么分配的，班主任高劍暗自嘀咕。
班主任是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大學(xué)畢業(yè)后直接來了一中，已經(jīng)五年了，教師資歷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是教數(shù)學(xué)的，往年他的班級數(shù)學(xué)平均分一向是平行班第一，而十九班的數(shù)學(xué)老師也是他。
幽默風(fēng)趣。這是高一十八班所有同學(xué)對這個班主任的第一印象。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老師課程，沒說什么大道理，就連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的邊都沒擦到。然后讓學(xué)生做自我介紹，介紹后就立馬選班委和課代表。
估計是被老師強烈迅猛的氣場給嚇到了，原本有幾個想要競爭班委的同學(xué)說了幾句就說不下去了。見大家都比較害羞保守，高劍直接一揮手讓那幾個起來說過話的同學(xué)當(dāng)班委，隨機抽選同學(xué)當(dāng)課代表。
黃酩辭很榮幸的被抽到了“英語課代表”這光榮稱號。
她直接懵掉了。
旁邊王洛川來了一句：“還好沒抽到我，我英語差到爆炸。”然后她接到了同桌哀怨的眼神警告。
后面就是安排位置，黃酩辭的身高不高，如果按照身高的話她應(yīng)該坐第二排。只是有好幾個同學(xué)跟老師反映自己眼睛不好，希望能坐前面。她便樂呵呵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如愿以償?shù)暮屯趼宕ㄗ搅艘黄?，第四排?p> 等一切事情結(jié)束后，高劍叫了班委和課代表去辦公室，讓其余同學(xué)在教室里先各自認識熟悉一下，前提是聲音別太吵。
黃酩辭哭喪著臉跟出去，她本來是想私底下去找這班主任老師的，剛開學(xué)不想太轟動。沒想到現(xiàn)在趕鴨子上架，不說也得說了。
教學(xué)樓每層樓在學(xué)生教室旁邊都有一個教師大辦公室，側(cè)邊是各種實驗室和教師小辦公室。高劍在大辦公室，距離十八班中間就隔了一個十七班，他和幾個同學(xué)簡單的說了一下本職工作和任務(wù)，然后讓課代表去認識一下各科的老師。
“高老師。”黃酩辭硬著頭皮舉手。
她站在后面，不過喊了一聲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高劍面帶笑容，鼓勵的望著她。
新老師還不了解她，黃酩辭不是害羞膽小，只是聽多了“英語”，這兩個字已經(jīng)讓她本能的反感了。
“高老師，英語課代表能換一位嗎？我英語很糟糕的?！?p> 豈止是糟糕，簡直是沒救了。
“黃酩辭同學(xué)?！备邉Φ挠洃浟芎?，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她腦袋上轉(zhuǎn)了一圈才落到她臉上，笑瞇瞇的安慰她，“沒關(guān)系，你英語不好多跟英語老師溝通以后就好了。如果后期實在不適應(yīng)我再換一位同學(xué)?！?p> 天呢，我不要。
黃酩辭低了一下頭，再抬頭時眼光堅定：“高老師，你就換一個吧，我實在不適合。要不你再隨便抽一個，我去班級叫人?！?p> 見她再三強調(diào)，高劍疑惑的打開文件夾，里面有班級所有同學(xué)的中考成績。他不太關(guān)注學(xué)生的過去，反正過兩天還有摸底考試，中考成績他都還沒看。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是，能進入一中的學(xué)生成績都不差，但最好的都在實驗班了。
黃酩辭的學(xué)號靠后，當(dāng)看到總分的時候高劍忍不住笑了，這學(xué)生運氣還挺好。然而看到各科成績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笑。
所有的成績都是三位數(shù)，數(shù)學(xué)還是滿分，唯獨英語是兩位數(shù)，一百五十分的總分拿了七十分，連一半都沒到。
其實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黃酩辭的英語基本靠蒙，作文靠亂抄閱讀理解，選擇題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在中考已經(jīng)是人品爆發(fā)了。
高劍的目光在分數(shù)單上掃來掃去，翻過來的時候又看到一個兩位數(shù)的英語：王洛川，英語99分，這個好歹是及格的。
“既然你真的不想，那我就換一個?！备邉芎谜f話，對于這樣偏科嚴重的學(xué)生，要硬讓她們學(xué)英語只會適得其反，等會兒私底下再溝通吧。
“那你先回去，幫我把韓燕叫過來?！彼S手指了一個英語成績不錯的女生。
黃酩辭點點頭，不緊不慢的從辦公室走出去。一走到外邊，她就瞬間放松了，笑著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還蹦跳了兩下。
方知曉正從自己班級走出來，迎面便撞上了她：“去干嘛了？”
“不告訴你。”黃酩辭挑了一下眉，心情很好，連帶這看方知曉也順眼了不少。
從語氣就可以聽出不是什么壞事，方知曉笑著問她：“你學(xué)生卡辦了嗎？”
黃酩辭的心情瞬間不好了。
排隊的人那么多，她真的看見都怕。
方知曉笑吟吟的說：“你學(xué)生卡辦好前的飯我請你，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不能再提暑假的事情?！?p> 也就是讓她不記仇。
黃酩辭對吃的雖然挑剔，但也能屈能伸，暑假的事情就是她三年來最大的噩夢，不提是不可能的。她就算答應(yīng)了也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嘴巴，萬一到時候說出來還會被奚落，還不如……
“不用，我可以吃泡面。”
說完，她便跑回自己教室了。
方知曉盯著她的背影出神，直到她跑進教室看不見了才繼續(xù)往前走。
教室里，黃酩辭通知韓燕去一趟班主任辦公室，自己笑嘻嘻的回到了座位。
“高老師同意了換人了？”王洛川問她。
“嗯?！秉S酩辭點點頭。
不少位置的同學(xué)都在竊竊私語，后面的幾個男生更是討論的熱火朝天的。黃酩辭和王洛川前面坐了兩個女生，梁潔去了辦公室，還有一個女生見她回來轉(zhuǎn)了過來。
丁穎一看就是好學(xué)生的標準模板，文文弱弱溫溫柔柔的，說話聲音較輕，相貌中等，臉上有幾顆淺淺的雀斑，長發(fā)扎成了馬尾。性格內(nèi)向害羞，一說話就會臉紅。
“黃酩辭同學(xué)，剛才在外邊那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個男生是十九班的吧？”
方知曉？
黃酩辭眨了一下眼睛，有點詫異：“嗯，十九班的，怎么了？”
丁穎的聲音小小的：“你們認識啊？”
“嗯。我初中同學(xué)。”當(dāng)然，還是小學(xué)幼兒園同學(xué)。
“哦?！倍》f羨慕的望著她，“你不知道嗎？他是十九班的班草啊，很可能會成為高一年級……”
“就他？”黃酩辭不屑的吹了口氣，“他還班草啊，稻草差不多吧?！?p> 旁邊的王洛川笑出了聲。
“我剛剛經(jīng)過十七班，后面有個男生就挺帥的，比他好多了，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黃酩辭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完了，我腐了。”
王洛川趴在桌子上突然笑瘋了，也不知道那句話戳中了她的笑點。
丁穎還有些不明白：“什么服了？”
見對方懵懂的眼神，黃酩辭猶豫了三秒要不要禍害這樣純真的孩子，最終下定決心。
“就是耽美，你沒看過吧，BL，男男，攻受……”見她還不明白，黃酩辭一揮手，“沒事，我等會給你列書單，你稍微補一下就明白了。”
“哦。”丁穎還是不怎么明白，但大概知道不是她理解范圍內(nèi)的。
七八組三四兩排的課桌靠窗，丁穎剛才轉(zhuǎn)身的時候背對著走廊的窗戶，此時眼神朝外邊掃過時嚇了一跳。
她們剛才討論的主角正黑著臉站在窗邊，直直盯著黃酩辭。
見丁穎的眼神不對勁，黃酩辭終于后知后覺的朝右邊看了一眼，嚇得差點跳起來。
……
兩人眼神對視著。
身邊的人安靜如雞。
受這邊不和諧的氛圍影響，周圍的同學(xué)紛紛看了過來。
中間兩大組還有女生竊竊私語的聲音飄過來。
“誰呀？”
“十九班的?！?p> “哦，挺帥的啊……”
“……”
王洛川的笑聲不知什么時候停止了，雖然她和方知曉還不熟，好歹對方中午還請她吃了一頓飯。結(jié)果黃酩辭吐槽的時候，笑得最歡的就是她。
這就很尷尬了。
尷尬姐妹二人組極有默契的往邊上小小的挪動了一下。
雖然沒有用，但能遠離就盡量遠離。
方知曉氣得快冒煙了，這話換任何人在背后說估計都會生氣，更何況還是他喜歡的人。從小就知道她不靠譜，沒想到這高中第一天就給攢了個大的。
“出來?！彼Φ目酥浦约?。
“我不出去?！?p> 王洛川的凳子已經(jīng)移到外面的過道了，黃酩辭退到了她的位置上，滿臉警惕。
方知曉恨不得翻窗進去把她給拎出來。
正當(dāng)這個時候，被高劍叫出去的班委回來了，十來個人從教室辦公室走出來，在班級門口略微遲疑了一下，似乎不確定那個站在窗邊的人是不是自己班的同學(xué)。
抬眼望了一眼那群人，方知曉輕哼了一聲：“你給我等著?！闭f完回自己班級去了。
梁潔成了十八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她和黃酩辭在初中的時候關(guān)系一般，兩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她一貫看不上黃酩辭那吊兒郎當(dāng)沒心沒肺的樣子，尤其是一個女生三年還都是寸頭，翻墻打架樣樣皆行。而真正讓她不舒服的是對方的成績，除了英語，黃酩辭在班上是說一不二的第一，哪怕偏科的厲害，班主任和任課老師都喜歡她。
她的學(xué)習(xí)是努力，而黃酩辭，是天分。
黃酩辭對梁潔的態(tài)度就是熟悉的陌生人，有事喊聲沒事不說話。
不過現(xiàn)在，即便是梁潔也擋不住好奇心，猶豫許久轉(zhuǎn)頭喊她：“黃酩辭，剛才那個是二班的同學(xué)吧?！彼f的二班是瑞和中學(xué)的二班。
“嗯?！秉S酩辭點點頭也不多說話。
她現(xiàn)在有點頭疼，兩個班級太近了，方知曉要真為那句話記恨上她了她躲都沒處躲。要是她在一班該多好，一樓的，距離遠，下課后去食堂也快。
和王洛川默默無語的對視了一會，對方一臉同情，拍拍她的背，從她抽屜里摸出一顆話梅糖給她，自己也拆了一顆。
就是早上那包糖，當(dāng)時不好意思一整包都遞出去了，她自己沒有了。
甜甜的糖衣裹著酸酸話梅，暫時沖淡了兩人此時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