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錢手捂著臉反駁道:“趙副說得有點太絕對了,關鍵是怎么向上面交代這件事?!?p> 孫周淮插嘴質問道:“你有什么就說,別吞吞吐吐的?!?p> “我覺得這個事情,是個很好的油頭,我們就把學生與百姓游行,轉嫁給國民黨和中共身上,就跟南京和日本人說,制造國際輿論,他們屯糧限糧制造混亂,從而迫害我們上海的百姓,這樣我們就有開槍的理由,同時又打擊中共和國民黨名聲,這不是一舉兩得嘛?!?p> 趙波板著僵硬臉龐低沉聲道:“也就你能想到這么下作殘忍手段。”
孫周淮點了點頭,隨著目光投向姜海棠說道:“姜隊長,你也說說?!?p> “處長,我這里有一份學生和百姓游行的名單,秦賊先擒王,將這些骨干秘密逮捕,然后派人以這為籌碼,和這些鬧事者談判,想必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趙波坐在對面反質問道:“姜隊長你抓了這些學生與百姓代表,他們還會選出新的代表,這樣發(fā)展下去,你能抓得過來嗎?”
“趙副處長照你的意思,對付這些學生和百姓該怎么辦呢?”
“我覺得坐下來跟他們談,是最行之有限的辦法?”
劉進錢冷笑聲插嘴道:“呵呵!跟那些窮學生百姓談,有什么好談的,他們跟你提出這個條件,跟你提出那個條件,趙副處長你都能答應嗎?”
“心平氣和的談,總比開槍抓人來得長遠吧!”
孫周淮手翻看名單點了點頭,隨著目光看向坐在后面的郭陽,低沉聲問道:“郭陽,你剛才不吵吵挺厲害的嗎?怎么一到正事你不吱聲了,你也說說?!?p> 郭陽微微一笑回道:“不是剛才都說了很多辦法了嗎?隨便挑一個不就完了。”
“嗯呀,你小子倒是省事??!”
“行了,我看姜隊長說的這個辦法可行,先抓住他們幾個主要的,然后再跟他們坐下來談,這件事就交給海棠你了,還有按照劉進錢說的,跟南京和日本人說,制造國際輿論,雙重打擊敵特分子?!?p> “是…”
會議室眾人紛紛站起身立正,齊刷刷揮起手敬個軍禮,接連回了一聲后,一個個手提文件夾,排隊走出會議室門。
郭陽懶散慢悠悠走在樓道中,劉進錢手捂著臉,小跑追過來喊道:“郭陽,你剛才和海棠吵什么呀?”
“這個姜海棠被流氓欺負了,不從自己身上找理由,都賴在我身上,你說他是不是胡攪蠻纏?”
“郭老弟,海棠她被流氓給糟蹋了?”
郭陽隨著目光瞧到趙波,手拄著拐棍緩緩走來,瞬間將話題轉移嗓門提高喊道:“這個姜海棠是一句實話沒有啊!她明明抓了很多學生和百姓代表,但在會上什么都不說,還讓大家想對策,其實她心里早就有數(shù)了。”
“郭秘書,你剛才說什么?”
劉進錢瞧到趙波走了過來,連忙低下頭灰溜溜離開。
“你說姜海棠什么?”
“姜海棠抓了很多學生代表…”
“郭秘書,你跟我來一下。”
“是…”
郭陽緊跟隨趙波走進辦公室,隨手輕關嚴房門。趙波坐到辦公桌椅子上問道:“郭秘書,你剛才說的話屬實嗎?”
郭陽掃了一眼辦公桌上照片,一個面容慈祥的女人,懷中抱著個五六歲大的男孩。
“當然屬實了,這些學生和百姓都被關在處里的監(jiān)獄中?!?p>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已經(jīng)好幾天了…”
“趙副處長,我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吧,這個姜海棠??!根本沒把您這副處長看在眼里,好像這個處里面,除了處長就是她老大了?!?p> 趙波板著臉龐狠咬牙齒,而郭陽添油加醋繼續(xù)說道:“這個姜海棠他有心思,有手段,一向居高自傲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對付學生和百姓一套一套的,可是我看那些學生,歲數(shù)都不大,基本上可以算是孩子?!?p> “可這姜海棠對這些孩子,那真夠心狠手辣的,個個都被打得遍體鱗傷的?!?p> 趙波聽到這些學生的遭遇,咬牙啟齒聲道:“真是太可惡了,這個女人果然惡毒?!?p> “關鍵是,這些被抓來的學生,可不都是學生代表啊,依我看大部分是誤抓的。”
“我聽手底下人說,這些孩子過幾天要轉到郊區(qū)的監(jiān)獄去,那可是日本人的地方,到了那,這些孩子生死就不知道了。”
“郭秘書,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來解決?!?p> “好…”
郭陽在會上看出了,趙波對游行學生的同情,他想借趙之手,幫忙解救被關押的學生和百姓,同時利用對方對姜海棠暴力手段的反感,挑起倆人之間的矛盾,阻止姜海棠進一步的行動。
趙波神情凝重坐在椅子上,目光看著郭陽走出去的背影,隨手拿起辦公桌上他夫人和孩子照片,與此同時埋藏在他內(nèi)心的良知覺醒,他現(xiàn)在要做一些事情,彌補之前犯下的罪惡過錯。
姜海棠坐在辦公室椅子上,正在制定部署接下來行動計劃,他想拉開一張大網(wǎng)從學生百姓游行隊伍中,找出藏在幕后操控的中共地下黨人員,順藤摸瓜連根拔起,從而將整個上海中共情報網(wǎng)給搗毀,這時一個偽特務敲門走進來,腰板站奔直立正,揮手敬個軍禮道:“報告隊長,趙副處長昨晚把關押的學生與百姓給放了?!?p> “什么?趙副處長,把那幫學生給釋放了?!?p> “他敢通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