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鐘月腳下一個不穩(wěn),摔倒在地,還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引得刺客注意,朝她的方向追了過來。
“快起來!”一道女聲從耳邊傳來,下一刻她便被人拎了起來。
“快跑!”那女子又說了一句。
鐘月顧不得疼,趕緊隨她跑了起來,一路狂奔進山林里。
其他人早就跑散了,這女子的侍衛(wèi)倒是緊跟著護衛(wèi)著她。情急之下想不了太多,鐘月只知道和這些人待在一起有安全感些,起碼還有侍衛(wèi)能擋一擋。
可這些人到底是沖著此人而來,跟著她也不知是福是禍。
“小姐,前面有一座荒蕪的小城,城門或許能擋一擋?!迸优愿睦掀腿苏f道。
“快,我們?nèi)ツ抢铮 ?p> 女子發(fā)了話,鐘月也趕緊追了上去,她可不想被人關(guān)在了城外等死。
一行人很快跑到城里,但城門太重,所有侍衛(wèi)拼命去推,關(guān)門的速度還是很慢。
眼看著刺客要沖出山林朝這邊過來了,鐘月顧不得其他,沖進一堆男人中大力推門。
那女子也不扭捏,加入了推門的行列。
“小姐,你……”老仆人欲言又止。
“林媽,此等危急關(guān)頭,哪里還顧得上那些規(guī)矩體統(tǒng)!”
嗯,此話有理,鐘月默默地表示贊同,加大了推門的力度。
眼看著門就要關(guān)上了,又跑過來幾個平民百姓裝扮的青年、婦人和孩子。
“等等我們!開開門吧!”那些人一邊跑,一遍哀嚎著。
“快關(guān)門!”林媽催促著侍衛(wèi)關(guān)門,侍衛(wèi)們立刻聽命行事。
“開門!”鐘月看著那些人眼中的希望逐漸轉(zhuǎn)為絕望,十分不忍。可惜這些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并不停下手里的動作。
林媽站了出來,沖她發(fā)火:“若是門不及時關(guān)上,刺客緊跟著入城,我們都會遭遇毒手!老身勢要保護小姐安全!”
“難道為了我們的安全就要將他們推向死亡,眼睜睜地看著他們?nèi)ニ绬??何況此時刺客未至,并非是我自尋死路!”鐘月毫不退縮,沖她吼了回去。
可惜她人微言輕,起不了什么作用,只好對著那位小姐說道:“還希望小姐明白,今日之事皆是因你而起,你還要讓這些無辜之人因你而死嗎?”
“開門!”女子聞言發(fā)了話,“趕緊打開讓他們進來,再關(guān)不遲!”
下人們聽了他的話將門開了一條縫隙,那些人爭先恐后一擁而進,眾人又快速關(guān)上了城門,放上橫梁,將刺客關(guān)在城外。
所有人劫后余生般地大喘著氣,唯有林媽狠狠地瞪了鐘月一眼。
“林媽!”女子斥責似的叫了她一聲,林媽只好收回視線。
“這位姑娘,多謝你放我們進來!”一男子走進鐘月,對她感激不盡。
“是啊是啊,你于我們可是救命之恩??!”
這些人跑得急,但剛剛的情景確是看得清楚,若不是她出言阻止,他們真要被關(guān)在城外死路一條了!
“多謝姑娘!敢問你怎么稱呼?”
“大家不必客氣,叫我鐘月就好了。”
“多謝鐘姑娘!”眾人又是一陣感激。
鐘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只是不愿將人命看得如同螻蟻一般罷了。身旁的人為了護住自家小姐可以不顧別人性命,或者在他們看來,主子才是人,而那些下人或是百姓的命不過如同螻蟻。
她在府宅里待了十幾年,對這樣的情景見得太多了。只有做了多年被踩在腳底的螻蟻,才能明白其中滋味。
她,深有體會。
“剛剛多謝姑娘力出言阻止?!北娙税察o后,身后的女子走上前來也道了一聲謝。
鐘月這才回頭認真看這女子的容顏,竟然是她?!
難怪她剛剛覺得眼熟,眼前的人竟然是丞相府二小姐江婉清。
“小姐,你何須給她道謝?”林媽又冒了出來,一臉的不情愿。
“林媽,她說的對,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若害了別人性命,我更良心不安。”
一番話表明道謝的原因,鐘月卻忍不住想翻個白眼,當著這群被殃及的人說因自己而起,豈不是白白地惹人憎恨嗎?
真不知是她太單純,還是太傻。
不過也是,這兩個詞本質(zhì)上沒多大區(qū)別。
果不其然,眾人聽了這話,看她的眼神立刻變了。
侍衛(wèi)們覺察到眾人的不善,拔了劍露出凌厲的刀鋒,大家立刻噤了聲,敢怒不敢言。
鐘月突然覺得好笑,剛剛還在替她擔憂,頃刻間又變成了眾人處于弱勢,果然啊,螻蟻還是螻蟻,有些東西沒有那么容易改變的。
“城門不知還能抵抗多久,我們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還是先想辦法脫身吧?!辩娫乱痪湓掽c名現(xiàn)狀,眾人的臉上又變?yōu)閾鷳n的神色。
“這伙人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現(xiàn)在我們是有家不能回,怎么辦?。 ?p> “他們還在想辦法破城門,就算城門不破,他們也可以偷偷埋伏在外面,我們一出去就是個死?!?p> “就算不出去送死,這里又沒有糧食,我們也撐不了幾日啊?!?p> 大家議論紛紛,抱怨不停,但也分析得到位。
鐘月說出自己的看法:“咱們被困在這城中,前路是荒山野嶺,行不通,后面又是刺客,擺脫不了。現(xiàn)在只能向人求救解決了這幫刺客才可以順利脫身。當務(wù)之急是派人出城。”
“鐘姑娘說得對,可是咱們就是為了躲避刺客才跑到這城中,有誰能出去呢?”
鐘月不說話了,眾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到江家的一行侍衛(wèi)上,他們雖然都負了傷,可到底比普通百姓強些,何況江婉清先前的幾句話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這件事非要她解決不可了。
江婉清會意,向侍衛(wèi)頭兒問道:“你可有法子?”
“小姐,等到夜深,我?guī)齻€兄弟沖出去,剩下的兄弟們留在這兒保護你?!?p> “好?!?p> 刺客在外撞了許久門,未果,只好撤了。也不知是真走了還是隱藏在山林中,鐘月更傾向于后者。
她獨自上了城樓,俯下身子,將自己隱蔽在墻后,觀察著林中的風吹草動。
江婉清不知何時跟來了,像她一樣隱蔽起來。
“鐘姑娘,你在看什么?”
“叫我月兒就好。你看那幾處,林中無風,樹枝卻晃動得厲害,想來是有人在那里設(shè)伏。叫你的侍衛(wèi)們來瞧瞧,早做準備?!?p> 侍衛(wèi)們上了城樓,記住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