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月錯愕之際,江婉清的奶媽一把抓住了她,惡狠狠地對著敵人說:“今日老奴就是死了,也絕不會你們傷害到小姐的一根毫毛!”
鐘月翻了個白眼,這招“不打自招”用得可真妙!
這么一大群人高馬大的刺客面前,你一個老太太還是歇著吧,什么舍命護主都是笑話!衷心護主也罷了,舍了自己的命不算,還要拉上自己算怎么回事???
鐘月抬頭看了看江婉清,希望她能為自己說句話。
可是江婉清一言不發(fā),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好你個江婉清!好個安心!原來你是安的這么歹毒的心!找個身影相貌相似的女子跟著,隨時做她的替罪羊,不安心才怪呢!虧她還以為她人不錯……
果然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京都城里的顯貴明爭暗斗成風,小小的蘇宅都是烏煙瘴氣,何況她是家大業(yè)大的丞相府里長大的,心智和手段常人可比不得。
“哦?你當真是丞相府小姐?”
還好,這刺客不是個傻的,還知道確認一下目標。
“自然不是!”鐘月大聲反駁,成功讓刺客疑慮幾分。
“他們可都護著你呢。江小姐,您也別怕,咱們哥兒幾個只是請你回去喝杯茶,不敢怎樣。您若真是江婉清小姐,可別騙我們??!”
“姐姐不是江小姐!”李子赴竟然沖了上來,小小的身子擋在了鐘月前面,聲音顫抖著,卻極力壓制著恐懼,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看到這一幕,鐘月差點落下淚來。
好久好久沒有人這樣維護她了,何況還是個稚嫩的孩子。
“這怎么還冒出來一個破小孩???說,你是誰?為什么幫他?”
鐘月一著急,趕緊抱住李子赴,“他不過是個途中偶遇的孩子,和江家小姐扯不上任何關系!你們不要為難他!”
此時,鐘月是無論如何都不愿他受到傷害,寧愿自己被錯認抓走,也不忍他有半點閃失。
可旁邊一個刺客卻在對著刺客頭兒竊竊私語著什么,待他說完,頭兒大手一揮,“全部給我抓走!”
幾個人沖上來抓人,鐘月緊緊護住李子赴,刺客的手正要碰到她時,一支羽箭射穿了他的胸膛,鮮血濺到了鐘月的臉上。
鐘月呆滯幾秒,便看見了鐘淮一身白衣騎馬而來,手握弓箭,箭無虛發(fā),下屬也各個武藝高強,和刺客交手沒幾下,便解決了個干凈。
鐘淮飛身下馬,走到了江婉清身邊,“你的人遍體凌傷地來報信,我聽到消息后便立刻趕過來,幸好沒有來遲?!?p> “你來得正好?!苯袂鍒笾恍?。
鐘月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覺得自己此刻的模樣肯定很狼狽不堪。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這個人見面了,沒想到這么快又重逢了,而且眼下自己還是被他給救了,真是尷尬。
可那人好像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江婉清身上,半個眼神也未分給她。
要不要說點什么呢?說什么好呢?
鐘月還在糾結,本來打算帶著李子赴開溜,卻不想江婉清突然說:“將軍,這個孩子應該就是咱們要找的人。”
鐘淮看向這邊,依舊忽視鐘月,發(fā)了話:“帶走?!?p> “我不走!”李子赴緊緊抱住鐘月,“我要和姐姐一起!”
鐘淮這才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緒,和對江婉清的擔憂關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婉清走過來拉了拉李子赴,子赴卻絲毫不給她面子,一下子掙脫了。
她倒也不惱,客客氣氣地說著:“子赴,我們受是你爹爹的囑托來接你的?,F在已經沒有危險了,你就放心地跟我們走吧?!?p> 李子赴依舊不撒手,連他的嬸嬸上來勸也無濟于事。
鐘淮事不關己似地站在一旁,不曾理會這邊的婆婆媽媽。
“如此,只能勞煩鐘姑娘和我們走一趟了。”江婉清沖她笑了笑,“月兒,你不介意吧?”
介意!當然介意!
可鐘月看她這架勢,是不帶走她不罷休了。眼下可沒有梁錦來幫她脫困,她也只能識時務者為俊杰了。何況經歷過剛剛那一遭,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個善茬,不惹為妙。
于是鐘淮騎著馬走在前面,鐘月帶著李子赴和江婉清坐在后面的馬車里。
鐘月一路沉默,一言不發(fā),但是江婉清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月兒,你不會還在為剛剛的事情怪我吧?”
說得真輕巧,她差點成了替死鬼,江婉清絲毫不感到抱歉,竟還覺得她小題大做了。
鐘月氣得語塞,照舊不搭理她。
江婉清自顧自地說著:“原本我真是覺得和你投緣,才和你格外親近些。剛剛也是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我可不是你想得那般處心積慮喲?!?p> 敢情還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鐘月不得不再次好好審視一下這個“京都才女”,此時,傳聞中她的冷艷高貴半分也無,眼中閃著的光芒倒更加攝人。她居然有點像……像誰來著?
鐘淮!
對,他們的這副邪惡又無辜的模樣真是一模一樣!
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馬車入城后,路人的議論聲傳進幾人耳朵。
“聽說昨夜將軍帶江小姐出城賞月,原本我還不信,此刻看竟是真的!”
“這會不會不合規(guī)矩???”
“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這可是皇上賜的婚,遲早要成親的,出去賞個月算什么!”
“將軍和江小姐真是恩愛,羨煞旁人??!”
“……”
鐘月一陣無語,現實再次驗證了傳言不可輕信。
江婉清帶著他們從小門進去,未曾驚擾府里其他人。鐘月不免感到疑惑,難不成二小姐消失一天一夜,這府里的人竟都不知道?最后還是被并未成婚的將軍搭救?
她越想越覺得江婉清和鐘淮的關系不像是未婚夫妻,倒像是……同伙。
至于他們要做什么,她不能問,也不愿多問。
“林媽,帶他們下去安置好?!?p> “是?!绷謰尡阌诸I著他們去了另一個院子。
鐘月看著安心睡著的李子赴,叫住了打算離開的林媽,“既然人已經去你們的愿帶來了,我就可以離開了吧?”她可不愿再和這里的人有什么關系。
林媽趾高氣昂地說道:“這得聽小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