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萬福的心都涼了,秦萬福之前還存了小心思,他小姨子是主薄的三姨太,自己和主薄也算是一擔挑,有那么幾分情分,自己花點錢,這山寨中的贓物,自己未必不能撈入手中。
可現(xiàn)在,看這架勢,莫要說贓物了,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兩說,這群**是想貪人之功啊!
秦萬福能看得明白,寧遠和李老三也都能看得明白。
寧遠格擋了縣尉的一刀,寧遠只覺得自己的兩條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這一刀,絕對是奔著要秦萬福命去的!
“嗯?這小子手持兇器,挾持百姓,定是賊匪無疑!來人!殺了他!”縣尉抬手作勢就下令一擁而上將寧遠剁翻在地。
寧遠緊張了,看這群**下手的狠辣果決,這種事情想必干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寧遠帶過兵,也算是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什么?境內(nèi)有匪人?剿匪?剿個屁!
縣城外就是大山,這深山老林,人往里面一鉆,怎么找?撒進去三五千人都不一定能掀得起一朵浪花來。
畢竟是境內(nèi)出了賊匪,只要有賊匪,自己就得剿匪,可深山老林里,怎么剿?
深山老林自然是不好進的,而到手的功績自己又不能不要,所以就有了殺良冒功。
殺死良人,冒充匪徒,充作軍功。
為什么宋朝武人地位低?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你武人在唐末,五代十國犯下了多少累累血債,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趙匡胤,一個將軍,說兵變就兵變了,這個時代的武人,哪里還有一點忠義可言?
平心而論,武夫平均來說,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很低的,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不懂得什么叫孝,悌,忠,信,禮,義,廉,恥。
有了力量,沒有道德的束縛,為了一己私欲,能夠視人命為草芥,這種人,就不能稱之為人,只能稱為禽獸,畜生。
以人肉充作軍糧,曹老板干過,但卻從未敢將人肉當做常備儲糧。
唐末黃巢第一次將人肉抬入軍隊常備儲糧的名單中,到了五代十國的時候,人肉已經(jīng)是軍隊常備儲糧食了。
所以宋吸取了前朝教訓(xùn),把武人狠狠踩在腳下,善惡終有報,不是我大宋故意針對你們武者,實在是你們干的這些事,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干得出來的。
跑題了跑題了。
寧遠帶過兵,知道這群人是怎么想的,這群人已經(jīng)起了殺心了。
如果秦萬福說自己是偷偷逃出來的,那這群人或許會放他們一命,畢竟殺了他們對自己沒什么好處,懶得費力氣。
但秦萬福說是寧遠救了他們出來,這就不一樣了,山賊已經(jīng)死了?這怎么能行?山賊死了,那我們兄弟這一趟不就白出來了?
想奪功是肯定要奪功的,這么些人,縣尉擔心事情會敗露,所以直接對秦萬福下手了。
不單單是秦萬福,這些人,連李老三,寧遠,都得一并殺死。
到時候就說自己救援不及,山賊殺了他們,只要他們都死了,死無對證,功勞就是他們的。
這群人,視人命如草芥,說白了,寧遠這幾個人命,在他們眼里,就和雞鴨豬犬一般,都是擋著他們發(fā)財?shù)恼系K物。
在寧遠前世,中東等國家,有的人會為了一塊面包殺人,縣尉能夠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軍功也能宰殺四個人。
“且慢!”
就在寧遠決定拼死一搏的時候,秦萬福站出來。
“小人的妹妹是主薄王大人的三姨太,還望大人能夠看在小人妹夫的面子上,繞過小人一命?!?p> 秦萬福根本都不敢說自己的小姨子是主薄的三姨太,妹妹說不定都沒這么大面子,更不要說小姨子了、
“哦,原來是主薄王大人的...大舅哥?。俊笨h尉哀嘆兩聲道:“真是遺憾啊,主薄大人的大舅哥,被山賊殺死了!本官,本官救援不及,哀痛萬分,萬分?。 币贿呎f著,縣尉一邊用力擠著,想從眼角擠出兩滴淚,卻怎么也擠不出來。
“你,你,你不能殺我!我是王主薄的大舅哥!我...我有價值!我有事情要說!他,這個人,這個人殺了山賊后,讓我們都出來,然后他又進了山洞,他身上一定有好東西!”
寧遠臉色有些陰霾,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聽李老三的話,一刀宰了他!這個蠢貨,他以為這樣,就能活命?
李老三手指碰了碰寧遠,小聲道:“怎么樣?我就說早點就應(yīng)該宰了他的,你不聽我的,這下后悔了吧?”
頓了頓,李老三看著寧遠,想從寧遠臉上看出一些什么出來,但讓李老三失望的是,什么也沒有看出來。
李老三嘿然一笑:“沒事,你別怕,這個世上有后悔藥吃!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
李老三站出來,態(tài)度不卑不亢道:“小人李家村村正,李英才見過孟將軍,小人有幾句話想要和將軍說,不知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將軍皺了皺眉:“你認識本官?”
李老三神秘笑了笑,孟將軍面無表情看著李老三,而李老三只是含笑不語。
最終孟將軍擺了擺手,示意李老三跟上,兩人細語一番,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把這兩個人宰了!”
孟將軍吩咐了一句,聲音平淡,語調(diào)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宰殺兩只雞鴨一般,毫不在意。
“什么?你,你們不能!不能!”
“噗呲!”
冰冷的槍尖插入秦萬福的身體,秦萬福大口大口吐血,雙眼漸漸無神。
看著秦萬福和那個連姓名都沒有的莊稼漢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自己面前,寧六三嚇得腿肚子都軟了,隨即一股騷氣蔓延開來,寧遠看著自己老爹很快濕了一大片的褲襠,寧遠臉蛋紅的發(fā)燙,這...太特么丟人了!
寧六三也知道自己丟人了,都快哭出聲來了,一部分是嚇得還有一部分是真的害怕。
“來人,給他找身衣服換上!”
孟將軍揮了揮手,自有士兵拿著褲子走了過來,丟給寧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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