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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冷美人

第三十八章

冰山冷美人 空心桃子 2002 2020-12-08 18:25:02

  九月初五,宜結(jié)婚,合婚訂婚,赴任訂盟,祈福,沐浴。

  這天我早早的立于看守所不遠(yuǎn)處看著冷校長,此時的她身體康健,精神抖擻,眼里精光還在,我們的冷校長又回來了,我放下了那顆沉甸甸的心。親眼看她上了黑色的轎車,目送她離去,道路兩旁站滿了她的學(xué)生和老師,期間學(xué)生們唱著建校的校歌,一副好不隆重的畫面。我低下我高傲的頭顱,心想這一切彷佛又回到了起初,而我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存在的人,與此同時看到新聞上宋子承大婚的消息,終于抵抗不了心底的破碎的聲音,在冷校長的辦公室留下“敦煌”兩個字,永遠(yuǎn)的離開了這里,C城一個讓人難過的城市。

  宋母坐在盛大婚禮現(xiàn)場的主要位置,紅光滿面,得意洋洋,這要結(jié)婚了,心里的石頭也放下了,她想只要不是娶那女人,娶誰都行,就算她的兒子無數(shù)次的下跪,也不能心軟,她以死相逼,總算有點成果,只要不是那個女人,她做什么都愿意。

  同天四姨看到了那張字條,她氣憤的走到宋子承的婚禮現(xiàn)場,砸了婚禮的禮臺,和不計其數(shù)的高檔餐桌,指著宋子承母子破口大罵:“你們母子,一個狼心,一個狗肺。”先是指著宋母:“你,你兒子那時在基層,是誰拿的那筆錢為你做的心臟手術(shù),是我們家凝玉,你真以為世上有那么多好心人嗎,只是我們家凝玉不愿意說,讓我寫上捐款,可你,同是女人,卻要把我們家凝玉的好心,踩在地上當(dāng)作爛泥?!彼文干点躲兜恼驹谀抢?,聽到這話目瞪口呆。

  后又指著宋子承:“還有你,宋子承,我看著你們長大,你對凝玉的心我看在眼里,可你就這樣背叛了我們家凝玉,你知道嗎,在那個小山村,她陪你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她做錯了嗎,最后一次離開那里,下著暴雨加冰雹,就是在那個經(jīng)常你抱她下來的小坡,她滑到了,流產(chǎn)了,那是你們的孩子啊?!闭f及至此四姨忍不住對自家孩子的隱忍而感到難過的哭了。

  宋子承看著碎了一地的紅酒杯子和紅色的液體,那一瞬他的眼前彷佛又回到那個小山村,一個姑娘仰起臉望向天空中砸下的冰疙瘩,開心的說我一次看見下冰雹呀,又一瞬那是第二年的夏天,那姑娘坐在地上,滿地血泊她痛苦的捂著肚子,看向天空砸下的冰雹,又驚慌又害怕,此時他彷佛能體會到她當(dāng)時的痛苦,跪倒在地上大聲喊了起來。

  都說世間沒有勇士,可偏偏四姨做了那個勇士,那天宋子承婚禮上聚集了很多的人,有官場的也有商場的,大家都覺得,四姨搞砸了婚禮,打砸鬧事,像一個潑婦,可只有我知道,四姨是心疼我的。

  三年后。

  敦煌這個有千年歷史的地方,卻不是一個常人愿意生存的地方,一位旅人他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此時正值中午,列陽高照,許是覺得渴了,他拿起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水,這人眼角細(xì)長,但他的眼睛卻看得更遠(yuǎn),他的目光總是定格在一座又一座的廟宇,他在找一樣?xùn)|西,非常重要的東西,他把它弄丟了,要把它找回來,如果不找回,他覺得他就像著狂風(fēng)吹過的黃沙,飄向未知的歸途。

  可抬眼望去天空是一望無際的藍(lán),腳下是蔓延千里的沙,注定長途慢慢。

  我站在碩大的菩提樹下,清掃著落葉,掃了三年的樹葉,方丈也該給我剃度了,回想起,剛來這里,就找了把剪刀拉著方丈的手讓他剪掉我的長發(fā),讓我出家,我纏了方丈一上午,他就是不肯,他說:“六根未凈,紅塵未了”給我打發(fā)了,可我不行啊,我說:“那我就做掃地僧,掃到你覺得我可以出家。”

  在這里久了,每每看到那些佛祖和善的表情,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和激動,曾經(jīng)不止一次念著經(jīng)文痛哭流涕,也不止一次看見佛像委屈的快要哭出來。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想要贖罪,可連出家的資格也沒有。

  掃完地,準(zhǔn)備拿著掃帚往院門口走,看見一人衣衫襤褸,滿臉胡渣,留著長發(fā)像一個乞丐,站在院門口,當(dāng)看到那細(xì)長的眼睛,直直的落在我身上時,我知道那是誰,他緩緩地走向我,仔細(xì)地看過我后,狠狠地抱住我說:“我以為又是海市蜃樓,我找你找的好苦,每次眼前出現(xiàn)你的樣子,我都以為是黃沙里的海市蜃樓,現(xiàn)在看來我真的找到了你?!?p>  我心疼的摸著滿臉的胡渣說:“你這是經(jīng)歷什么?”

  他握著我的手:“無論經(jīng)歷什么只為找到你?!?p>  我看向他滿眼淚水“非得窮途末路,才肯承認(rèn)自己的心?!?p>  那天忽然一陣狂風(fēng)四起,院里的菩提樹葉飄向四處,樹葉落在我們身邊刮起了龍卷風(fēng),將我們兩人卷在一起,就如同命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來回回,還是我和你。

  第二天宋子承刮了胡子,剪了頭發(fā),換上了黑色的西裝,又做回了他檢察官的模樣,他跪在方丈面前,像是祈求著什么,再次看到他那高大暗黑又挺直的背影時,我的心間突然一陣悸動,心想這三年的樹葉算是白掃了。

  宋子承拉著我的手想要帶我走,我哭著不想離開,他說:“對不起,是我不好,那晚我是想說,如果你能來搶婚,那么我便會與你一起天涯海角,可你,沒有來,反倒消失了,我不能沒有你,我愛你,愛到無法自拔。”

  “你是在試探我,你知道嗎,真愛就像真理一樣不該被懷疑。你的試探又一個三年過去了?!?p>  “所以跟我走,無論去往那里,我都要你一起?!?p>  “可是你知道嗎,我連渡入空門資格都沒有,方丈說,此生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生。”

  “那好,今生我陪你一起度?!?p>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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