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
報喪人聽著李澤的長嘯,看著遠(yuǎn)處騰起黃沙的馬群,咧嘴笑道:
“同義幫,李澤啊,你的麻煩來了……”
掀開自己的面罩,報喪人褪下自己深黃之衣,露出內(nèi)里的一身黑服,此人竟是收尸營西閣閣主,鄭成岳!
悠哉悠哉地背起雙手,鄭成岳挑選了一個居高臨下的位置,看向黃石村內(nèi)還在接受天地元力灌體的李澤,輕聲道:
“小鬼頭,看看你能不能逼出這同義幫的底牌,我收尸營坐鎮(zhèn)之地,竟然還敢有土匪于此?今日全宰了他們!”
大地的震動,讓黃石村的房屋都有搖搖欲墜之感,邊境獨(dú)有的烏鴉尋飛而至,這些鳥兒自然知道,同義幫所過之地,必然尸橫遍野。
“狗日的黃石村,今日老子必屠你全村!”
人未至,聲已達(dá),帶著滾滾黃沙,近百人同時包圍黃石村。
各式各樣的服飾,各式各樣的兵器,近百人各有不同,所謂同義幫,不過是中原邊境最大的土匪罷了。
或是中原名門驅(qū)逐之人,或是中原犯了命案之人,更多的還是不愿接受中原王法的人,他們聚集在這里,享受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生活。
或者說是自由。
李澤款款站起身,想必這便是報喪人口中所言的麻煩,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他可不會連累村中百姓。
都是可憐人。
更何況,李澤也想試一試,蓄元十分之一的他,能不能斗過經(jīng)流境高重的強(qiáng)者。
打不過,反正背后還有滿滿一葫蘆酒,大不了就喝酒變身。
黃石村中百姓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群土匪,害怕也沒用,早死晚死都是一死而已。
聰明的人,帶著家中老小鉆入地窖;更多的人,還是繼續(xù)做自己該做的事。
他們信命,命要你三更死,你就不會活到天明。
“人是我殺,與黃石村村民無關(guān),有什么,沖我一人來?!?p> 清冷的聲音由遠(yuǎn)即近傳來,先前對土匪不感冒的村民,皆是暗中找個安全的角落,好奇地看向出聲的年輕人。
這便是江湖中所謂的俠客么?
眾人聽說過,卻不曾見過,據(jù)說中原的俠客皆是如此,身正言直,敢作敢當(dāng),就像一群傻子一樣。
李澤扭頭看向身側(cè),先前與他們對話的老者,依舊坐在街道兩邊。
“前輩還是莫要看熱鬧了,尋個安全地,躲起來吧?!?p> “死得都是該死的,年輕人不用管老夫,放開了殺便是,村外皆是土匪,哪個人手上沒有無辜之人的性命?!?p> 李澤不再勸說,這老者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心頭想著,李澤調(diào)動起一絲元力,學(xué)著當(dāng)初鄭成岳和自己對戰(zhàn)的招數(shù),一口痰水砰然而出。
老者恍若無物,紋絲不動,怔怔地看著李澤的口水沒入腳下的黃沙之中。
果然如此!
若是尋常人,面對突然的攻擊,要么第一反應(yīng)逃,要么身體也會做出一些應(yīng)激性的反應(yīng)。
而這老者,不動如鐘,只有一個可能,他判斷的出,李澤的攻擊不會傷到他。
李澤雙手抱拳,輕笑道:“晚輩無意試探,不愿意將后背交給未知之人,前輩不愿展露真身,煩請事后再與晚輩清算此事。”
看老者不語,李澤踏步而出。
老者苦笑一聲,雙手沖著黃石村高處抱拳道:“收尸營西閣閣主蒞臨,黃石村蓬蓽生輝,還望西閣主莫要自毀約定?!?p> “梁三伯,你跟我說說這黃石村有什么寶貝,需要你同義幫副幫主在這里守著?”
梁三伯顧不得額頭滑落的汗水,輕聲道:“黃石村沒有綠洲依靠,卻能在這里百年不倒,只怕是地底有水源類的寶物,我等才會聚集于此?!?p> “那你為何慫恿我手下,去殺你同義幫炮頭的親弟弟?”
梁三伯深知鄭成岳的境界高深,此刻只覺口干舌燥道:“據(jù)說幫主秘不外傳的功法,曾經(jīng)傳給過那家伙,我想借收尸客的手試探試探,沒想到收尸營中天才輩出,同階蓄元竟能直接斬殺那蓄元灌體八次的家伙?!?p> 同為破海境,梁三伯不過破海境六重,還不曾踏足破海境高階,面對處于巔峰的鄭成岳,他可不是對手。
村外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鄭成岳手指微動,在梁三伯腳下劃出一道弧線,隔空傳音道:“越線,死!”
梁三伯此刻只能祈求,同義幫的炮頭葛無恩長點(diǎn)眼里見吧……
黃石村只有一個入口和出口,
上百名土匪凝視著款款走出的白衣青年,樸素的衣著,樸素的劍,唯一特殊的便是他身后的葫蘆。
同義幫有四梁八柱,這葛無恩更是內(nèi)四梁出了名的炮頭,幫中但凡行刑,皆是他親自操刀,對外,他乃這片戰(zhàn)場出了名的神箭手。
千步穿頭,箭無虛發(fā)。
穴竅境六重的他,自然看得出,面前青年不過蓄元階段罷了。
唯一讓他忌憚的是,這家伙身上竟然穿著收尸客的白色衣袍。
收尸營有規(guī)矩,只有經(jīng)流境,才可成為收尸客。
莫不是面前這小子,是哪位長老的親傳弟子?蓄元階段就有經(jīng)流境的實力?
“你殺了我弟弟?”
“抱歉。”李澤雙手抱拳,眾人忽而一愣,這是上來就認(rèn)慫?
李澤輕輕一頓,繼續(xù)道:“知道的晚了,這才讓他活了這么久,不然早就來殺他了?!?p> 同義幫的土匪,可都是亡命之徒,聽著李澤如此挑釁,其中一手持大錘的男子,拍馬而出。
“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學(xué)什么文人那套話里藏話罵人,找死!”
葛無恩并未阻攔,經(jīng)流境四重,剛好試探一下這家伙的底。
蓬松的頭發(fā),并未扎束,男子左手扣著鼻屎,右手牽動著巨錘,漫不經(jīng)心地凌空一擊,蓄元階段的小鬼,如何能抵擋他的攻擊。
一步。
李澤向左邁出一步,巨錘擦身而過,帶起大堆黃沙,卻沒有傷到李澤一絲。
“退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p> 掄錘男子何時受過這般侮辱,剛想牽馬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半身正孤零零地騎在馬上。
不對,自己怎么會看到自己的下半身?
李澤握著君鼎劍,輕聲道:“此劍名不還,諸位既然來了,就別走了?!?p> 滿心憤怒的李澤,哪里顧得上君步的囑托,出手便是周深的絕技!
筆落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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