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這天下事都由你說了算?”
頓身而出,李澤沒有留情,出手便是最強的踢擊——追光!
王焉博站定于場中,閉眼再睜眼,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大變。
若說王焉博先前不過是個好看的花瓶,此刻她就是寒芒將露的長劍。
鋒寒即出,王焉博手中的長劍出鞘三寸,似乎耗盡了王焉博全身的氣力。
整個洞穴中,瞬間被劍氣彌漫。
李澤一個不慎,被那劍氣劃破右臉頰,傷口的劇痛,沒讓李澤停步,讓他右腿白芒更盛。
下壓,劈!
李澤從天而降,周身縱向旋轉(zhuǎn)一圈,右腿夾雜著濃郁的天地元力,驟然轟擊在王焉博的劍鞘之上。
借著這股巨力,王焉博通然抽出鋒寒的長劍。
那鑲滿寶石的劍鞘,頃刻間碎了一地。
單手持劍,王焉博臉上不再有任何憤怒與情緒,眼如秋波,無欲無求。
一劍不悔,世間再無后悔事。
王焉博身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悲傷,獨屬秋天的寂寥四散開來。
感受到元力的情緒,李澤收腿而回,他有預(yù)感,若是自己進入王焉博的那片區(qū)域,瞬間就會被周圍的元力斬殺。
李澤可以感受元力的情緒!
王九咬了咬舌頭,他發(fā)現(xiàn)李澤竟然能敏銳地捕捉到元力的不同,這就是天才的實力嗎?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感悟元力的情緒?
“好一個不悔,我有一劍名不還?!?p> 李澤轉(zhuǎn)手而出君鼎劍,看著王焉博周遭的劍意,輕描淡寫地劃出一劍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p> 只一語,王焉博周圍的元力,竟有消散之意。
情緒的對抗?
王九瞪大了眼,王焉博之所以擁有如此多的寶物,就是因為她那獨特的影響元力情緒的實力,這才能讓她從一眾皇室后裔中脫穎而出。
可現(xiàn)在,一個不過寂寂無名的李澤,竟然也有這般實力?
那句對仗工整的詩句,竟然可以直接影響王焉博對元力的控制。
王焉博揮劍擋下李澤的君鼎劍,疑惑道:“何為不還?”
那一日周深出劍的模樣印刻在李澤腦海中,李澤輕笑道:“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蠻夷終不還!”
屬于邊境的荒涼,從李澤劍鋒出蕩出。
李澤感知到王焉博那秋意之悲卻不悔的氣息,二人交錯而過,他似是明悟,似是自言自語道:
“君不見邊境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p> “君不見邊境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p> “君不見邊境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金鱗向日開?!?p> “君不見破撞營三萬好漢,埋骨他鄉(xiāng),君只見大王朝,夜夜笙歌?!?p> “你在無病呻吟什么,你可曾看看你大王朝的邊境士卒,可曾在這冬日有衣有食?”
李澤身邊的元力,隨著他一道比一道更高的質(zhì)疑聲,越來越濃郁。
一圈白芒出現(xiàn)。
隨之而來的是第二圈、第三圈、第四圈……
一連九道白芒。
王九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若是李澤先前真是蓄元十八次,那他這一連蓄元九次灌體,豈不是完成了二十七次?
這是何等天才之姿!
中原終于要出現(xiàn)第二個封天明了嗎?
王焉博壓根沒有注意到李澤的變化,她還沉浸在李澤的質(zhì)問中,這質(zhì)疑聲,涌入了她的心潮,涌入了她的道。
從小她接觸武者之路時,便被皇室認(rèn)定為是不可多得的武道天才,能夠感知元力情緒的她,甚至得到了封天明的親自教導(dǎo)。
一柄不悔劍,修有不悔情。
王焉博只知秋為收獲季,卻不知這中原之秋有多大。
大王朝她甚至不曾走遍,一門心思修煉的她,今日被李澤一語逼入思緒之潮中。
蓄元八十一次還是沒有晉級……
李澤看著王焉博頓悟的模樣,微微嘆氣,還是沒選擇出手殺她。
李澤自己都覺得疑惑,照理來說,這般強敵感悟之時,正是他出手的大好時機,可偏偏看著女子落下的兩行清淚,他心頭的殺機四散開了。
“走了?!?p> 李澤轉(zhuǎn)身看向宋旻,大理寺四人互相攙扶而起,這般秘境,再無繼續(xù)的必要,李澤也是時候回歸破撞營了。
王九松開了衣袖中的令牌,若是剛剛李澤選擇繼續(xù)出手,他必然要用這封印破海境的攻擊令牌。
還好李澤沒有動手,王九對于王焉博的頓悟,也帶上了一絲期待。
……
“桀桀!我看看這秘境中的穴竅境,到底是誰!”
一道冷喝,黃珉從天而降,緊跟其后的是宋謙和龐慈。
龐慈看到大王朝八名護衛(wèi)的尸體散了一地,當(dāng)即側(cè)身來到王焉博面前,這秘境中的穴竅境到底有多強,居然能殺八名大王朝培養(yǎng)的死士!
宋謙面色不安地掃視場中大理寺之人的尸體,他原本是想借著護衛(wèi)宋旻的機會,帶著自己的兒子出來見見世面。
哪曾想,這秘境竟然如此兇惡,存活的大理寺之人僅剩四人。
比起兩位踏山境的凝重,黃珉拍手稱快,放聲大笑:“好啊,全死完才好啊,如此我回黃家也好有個交待?!?p> “閉嘴!”
龐慈冷喝一語,這黃珉是真的壞,看著王焉博在頓悟,他竟然用這種蘊含元力的聲音來干擾。
“你莫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黃珉看著睜開眼的王焉博,輕笑道:“真好,我們的人都死完了,居然還能有人在這里感悟。閣主啊,你可以告訴我這些人是誰殺的么?”
宋謙面色微寒地站在自己兒子的身體旁,不同于其他大理寺之眾的尸體,他兒子就這么孤零零地躺在這里,儼然已死去多時。
“少主,我需要一個解釋!”
宋謙觸摸著那道致命的傷痕,唯有赤劍才會對傷口,造成這種灼燒的二次傷害。
“他要作弊,用你給他封印的攻擊,去打問道石,死有余辜。”
宋旻的聲音很清冷,他知道宋謙必然能發(fā)現(xiàn)誰殺了他兒子,所以才會成為李澤的追隨者。
李澤瞇起眼,低聲道:“感覺自己背了一口好大的鍋啊……”
黃珉冷笑,宋謙怒瞪,龐慈默然,偏偏這里最該被殺的李澤,竟然又有一絲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