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沒有課本的講師
左安抬動著自己的眼皮，他看見了陽光、樹蔭以及白凜因好奇探過來的小腦袋。
二人坐躺在醫(yī)院前的花壇上，從夢中醒來。
“回來了？”白凜坐正了身體，先是看向自己的腳裸，見得腳上毫發(fā)無傷后安心地出了口氣，隨意甩動了幾下頭發(fā)。
光束穿過樹蔭照在白凜頭頂，黑發(fā)中參雜的幾縷銀發(fā)反映著光輝。
夢中產(chǎn)生的劇烈情緒波動沖破了一些記憶的封鎖，在取回一部分記憶后，她現(xiàn)實中的身體發(fā)生了和夢境中相同的改變，一點點變回她原有的模樣。
此外，或許是那座醫(yī)院受到了某些傷害，白凜察覺到存余在自己腦海中封鎖信息的禁制也松動了一些。
“可惜沒能看到最后?！白蟀惨沧似饋?，他雙臂搭在膝蓋上，回味著剛剛感受到的規(guī)則的轉(zhuǎn)變。
二重夢境已經(jīng)徹底崩塌，夢魘降臨在他腦海中的力量也已消失，只留下了一句‘帶她見我’在左安腦海中回響。
“你長高了？”左安在看向白凜后略帶疑惑地問道，夢中所見并不是錯覺，白凜的身體確實長大了，原本十四、五歲模樣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十七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的那件白裙子也顯得有些緊小。
“不是長高，是恢復(fù)！對了，我現(xiàn)在叫白凜?！卑讋C嘟著嘴，不再合身的衣裙讓她感覺有些難受。
“左安?！白蟀颤c了點頭，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沒去想她說的‘恢復(fù)’和‘現(xiàn)在’這兩詞是什么意思。
左安提議道：“跟我去個地方?！?p> “哪里？我想先去買件新的衣服?！卑讋C沒有拒絕，與進入夢境前不同，她對左安不再有那種奇怪的恐懼心理。
甚至還有些自來熟...
看到白凜扯了扯她的衣兜，而后向左安攤開手表示她沒錢的動作后，左安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
兩人先是去了服裝店，白凜也沒有對著那些衣服糾結(jié)太長時間，隨意挑了兩件合身的短袖短褲和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便跟著左安離開了。
“你好像很喜歡白色?！笨吹剿俣却┲簧戆咨姆b走出了店門，左安忍不住說道。
“我只是喜歡貼近月光的顏色，能讓我感到安心?！卑讋C答道，“話說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見夢魘。”
“去見神秘存在嗎？”白凜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挫動著指尖，看起來有些擔(dān)憂，“可是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怕是沒辦法通過進入領(lǐng)域的考核?！?p> “考核？”左安愣了一下，面露疑色，“我直接帶你進入不就行了嗎？”
“你能直接帶我進入夢魘的固有領(lǐng)域？”白凜十分驚訝地看著左安，“只有首席代理人才有這個特權(quán)，可你好像只是個二級代理人...”
她一時間有些轉(zhuǎn)不過思路，在她的記憶中，首席代理人都是家族中的實力最強者，一但成為首席代理人，便意味著代表了神秘存在的意志，家族中所有成員的一舉一動都要聽從首席的安排。
不僅如此，神秘存在能夠向代理人們傳輸?shù)牧α渴怯邢薜?，家族成員中常常會出現(xiàn)卡在某一等級等不到提升的人，但成為首席后便沒了這一顧慮，每一次提升都會先照顧到首席。
首席的實力也因此得到了保障。
在地位和實力的雙重誘惑下，每一年首席的競爭都十分激烈，能成為首席的無不是六級、七級的這些實力頂尖的代理人。
像左安這類的二級代理人都沒有湊熱鬧的資格。
這也是白凜驚訝的原因，她記得自己的哥哥在競爭首席的時候甚至鬧出了人命，沒有記錯的話，那時他哥哥已經(jīng)是五級代理人中的最強者，現(xiàn)在怕早已到了六級的程度。
它們所掌控的詭異力量根本無法想象。
無論怎樣，白凜都想不到一個能讓二級代理人成為首席的理由。
“還有這么一說嗎？”左安撓了撓頭發(fā)，“也沒區(qū)別了，因為我是夢魘的第一位代理人，不管是你說的首席也好，還是其他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也罷，最后也是我一人來當(dāng)。”
“只有你一人？怎么可能？神秘存在不知存活了多久，麾下的代理人應(yīng)早已開枝散葉，形成龐大的家族了才對?！卑讋C更加驚訝了。
“那就不知道了，她那么多年才等來我這么一個代理人也是夠倒霉的了，難道是霉運相吸？”
左安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不管了，這次帶你去見她時正好接受一次等級提升，幾天前去找她時候還以提升頻率不能太頻繁為由讓我等兩天，這次找她提升的時候一定要讓她把能力傳輸通道持續(xù)的久一點，最好直接升到四級?！?p> 左安想了想，拿出手機，決定先對夢魘的救命之恩表達感謝，然后再開始和她進行一次員工和老板間的友善交流。
“代理人只有你一個的情況下神秘存在所存儲的傳承力量應(yīng)該是完全足夠的，她怎么會拒絕你提升等級的請求？等等，你說太頻繁？你什么時候升到二級的？”
白凜在短暫地疑惑后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她只聽說過因力量不足而被拒絕的，沒聽說過因提升太頻繁被拒的。
代理人實質(zhì)上依舊是人類，神秘存在傳承給代理人們的力量哪一次不得消化許久，快則半年到一年，慢的，甚至需要十幾年的時光來消化。
白凜自認為自己是家族中對月狼力量契合度最高的代理人了，即使如此，從她成年接受力量的那一刻起，也足足花了兩年時間才成為了四級代理人。
對于這種壯大家族實力的請求，神秘存在只會感到高興才對，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哦，四天前我才剛剛成為代理人，接受一次力量后就到了二級，不久前在鬼物對抗時把力量消化完畢，這一次突破三級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就看能不能到四級了?！?p> 左安似乎很重視自身實力的提升，他在沉思了片刻后向白凜詢問道：“你應(yīng)該見過很多四級突破的過程吧，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白凜覺得自己的耳朵剛剛似乎出現(xiàn)了幻聽，四天？一次直接到了兩級？
確認了左安的表情很是認真后，白凜憤憤地說道：“建議個鬼！”
她臉上寫滿了抓狂，她走到左安面前，怒視著左安，想要讓他認清常識。
但由于身高的差距，白凜只能微微仰頭，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在左安眼中甚至有種萌萌的感覺。
“那是神秘存在的力量，短短幾天根本不可能將其消化完畢！更別說在一次提升中連升兩級了！三天的緩沖期完全不夠！過多不屬于人類的力量會殺死你的身體！那位神秘存在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你，它不可能會同意的！”
“可是夢魘已經(jīng)同意了啊，貌似還很期待的樣子?！?p> 左安不知道白凜為啥突然發(fā)這么大的火氣，他很無辜地舉起了手機，將他剛剛和夢魘的聊天內(nèi)容展示了出來。
對于左安的請求，夢魘只回復(fù)了一句話和一個期待地滿眼冒星星的表情包。
那句話是——三天的緩沖期應(yīng)該足夠了，趕緊給我升到四級代理人，到時候會讓你去處理一件事。
白凜：？？？
看到屏幕上的文字，白凜只覺得自己滿頭問號。
她好像有些知道左安缺乏一些常識的原因了。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白凜所學(xué)的那些知識都是神秘存在和代理人家族經(jīng)過了多年的探索后領(lǐng)略出來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成為了家族學(xué)習(xí)的課本。
但夢魘不同，她才剛剛找到自己的代理人，像是一個剛?cè)肼毜你露處熞话?，既沒講義，又沒課本，正對著左安這唯一的學(xué)生即興發(fā)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