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師尊的吩咐,無根必定會竭盡全力完成,不知師尊想采什么藥?”也許前路兇險,小沙彌沒有任何畏懼,只是平靜的問道。
離此地三十里處,有一處洞穴里面生長著一株古藥,算算年份也有近千載,藥性猛烈,此藥若是還在,你便幫我采摘回來吧。
“是,師尊!”他簡潔明了的說道。
“去吧!”他也沒有任何過多的話語。
小沙彌靜靜地看著閉目不言的師尊,想要將對方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即便前路兇險無比,他已經(jīng)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了。
時間不長,只有幾個呼吸,他怕待久了會打擾到他。
小身子屈坐在魚群上,雙手抱著小腿將頭埋入膝蓋,那開滿繁花的古樹離他越來越遠,溫暖與花香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陰冷和對未知的恐懼。
離開了師尊和寺里的師兄,他也只不過是個剛滿五歲的孩子。
他埋著腦袋低聲的哭泣,盡管身邊沒任何人,聲音依舊被刻意的壓制著,大師兄在訓(xùn)練的時候?qū)λf過,男人要學(xué)會堅強,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淚水。
似乎感受到了小沙彌的情緒,紅鯉魚穿過魚群去親吻他的腳丫,那雙大眼睛仿佛在說:“別傷心,有我在!”
“咯咯咯。”感覺腳上敏感,小沙彌被逗弄的發(fā)出純真的笑意,將紅鯉魚抱在懷中說道:“謝謝你,我沒事,我是男人,我會堅強!”
他拭去眼中的淚花,眼神變得堅定。
此時,小沙彌被魚群帶進了岸邊,深處中不斷傳來野獸的咆哮。
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空影,一滴淚水不受控制的劃過臉頰,滴落水中,右手拂過眼角,露出牽強的笑意揮手對著早已離去的師尊告別。
紅鯉魚擺弄著魚尾想與它一路同行,不過被小沙彌給婉拒了,他雖然沒有師兄們懂的多,卻也知道魚兒離了水便不會再活蹦亂跳了,俯下身子親吻了它的額頭,柔聲道:“乖~等我回來?!?p> 安撫了一會后,小沙彌站起身,一點點的消失在它們的視線中。
腳上的鞋子在下水時脫在了岸邊,因為光著小腳所以小沙彌走的有些慢。
四處都沒有陽光,頭頂有幾只兇禽在空中盤旋,還有不知名的野獸在嘶吼著,小沙彌拖著自己的身子前行,身體輕微的顫抖,不知是恐懼還是寒冷。
“阿彌陀佛,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心經(jīng),希望能壓制住內(nèi)心深處的那種恐懼。
隨著佛經(jīng)的涌出,脖間的鋼圈發(fā)出淡淡的金光,溫暖著小沙彌的身軀,驅(qū)散了內(nèi)心深處的黑暗。
小沙彌將頭埋在金光中,感受著那份溫暖,就好似師尊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般,露出甜甜的笑意,心中好像也沒那么害怕了。
就連那莊嚴的經(jīng)文,不知何時也變得有些歡快。
“嚦?。 ?p> 一道刺耳的叫聲響起,原本在空中翱翔的兇禽突然發(fā)出尖銳的鳴叫,張開雙翅俯身而下。
小沙彌被一聲驚醒,慌忙躲進了身旁一顆就近靈樹身后。
“當(dāng)你碰到了讓你無法匹敵的對手時,不要猶豫,躲起來!能藏多深就藏多深?!边@是戒色師叔對他說過的,現(xiàn)在看來師叔說的果真沒錯,這里果真有很多吃人的怪物。
寺里的鳥兒唱歌可好聽了。
小沙彌悄悄的探出一顆小腦袋打量著,那鳥喙好大好長也好黑,要是啄在身上肯定就不完整了。
“嚦嚦!”兇禽嚀叫兩聲,與小沙彌躲藏的那顆靈樹擦肩而過,緊接著又有兩只緊隨其后,叫聲狠厲。
這場景像極了小魚兒和鯉魚群打架的情景,那天它們也是這樣以多欺少的。
小沙彌扶在樹干旁,望著那里去的三只怪鳥,不禁拍拍胸口長長呼出一口氣,想到:“好險好險,自己差一點就沒了!”
他拍了拍僧服繼續(xù)行走,這一次他更為小心翼翼,眼神不停循環(huán)四周,時不時轉(zhuǎn)身看看身后有沒有情況。
他行走的路線和怪鳥的方向一樣,小沙彌十分憋屈,對方飛的正好就是師尊所指的那條路。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能否讓在下先行過去?”小沙彌雙手合十,停住腳步。
前方松軟的土地上,有倆只肥大的地鼠,一只正埋著頭啃食著一塊乏著綠光的靈木,而另一只則蹲著它的身后,短小毛絨的尾巴靈活的抖動著,只不過臀部有一處少了一撮毛顯得有些滑稽。
“吱吱吱!”突如其來的動靜,令身形略微嬌小的地鼠驚叫出聲,丟下靈木鉆進樹洞中。
“吱吱?!”而那只毛發(fā)濃密的地鼠焦急出聲,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
小沙彌有些呆滯的看著這一幕,摸了摸光潔小腦袋,感覺自己好像又做了壞事。
不遠處,黑土上一塊被啃食的近半的靈木散發(fā)著幽冷的綠光,小沙彌眨巴著眼眸蹲下下身子盯了許久,忽然一把抄起靈木塞入懷中,一切行云流水,拍了拍胸口處站起身來。
他突然想起以前師叔說的一句話:“碰到喜歡的東西先拿到手上,世間寶物有緣者居之,到了你的手上那自然就是有緣者,若是不取佛祖會怪罪的。”
“而且,即便自己不需要師兄和師叔可能用得上,要是師尊喜歡呢?”小沙彌想到。
“咦?”原本雖然這里沒有陽光卻也還能看見,怎么現(xiàn)在突然就黑了。
小沙彌詫異間看到自己原本的影子上被一只更大的黑影包裹著,黑影的體型是自己的數(shù)十倍,雙足站立,右手上好像拿著一個東西,有節(jié)奏的拍打的左手掌。
他轉(zhuǎn)過身子,一滴虛汗從額頭上冒出。
眼前的正是去而復(fù)返的雄地鼠,而他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粗大的木棒,足足有兩個小沙彌那么長,棕黑色的毛發(fā)下露出健碩的肌肉,分明的肌肉下潛藏著巨大的爆發(fā)力。
小沙彌強行鎮(zhèn)定下來,寶相莊嚴道:“阿彌陀佛,施主,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憤怒乃穿腸毒藥,何不放下棍子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