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間的任何美好都與這里不沾邊,就連古樹也以及其怪異的姿勢生長著,樹枝扭曲。
他赤腳行走,一路兇獸對望而視,對于這位莫名來客皆有些好奇。
有些甚至已經(jīng)流出了唾液,在看到身上僧服后,“吸溜一聲”又吞了回去。
是那個寺里出來的?
兇獸腦內(nèi)冒出一個共同的念頭:“惹不起,惹不起,還是交給那些大人物處理吧!”
靠近岸邊的,皆是些實力微薄的野獸,雖有些靈智,卻弱不可聞。
像方才的地鼠,不過是比之凡人多了幾分氣力。
“哈哈!來戰(zhàn)?。 币坏篮肋~無比的聲音呼嘯入耳。
小沙彌聽聲辨位發(fā)現(xiàn)那道聲音正好來自正前方,不解之色顯著:“這聲音,難道哪位師兄也正好來到此地?”
他驚喜的說道:“太好了,沒想到居然能碰到同門師兄,跟著師兄混,就算不能在此處橫著走,也不用在擔(dān)憂性命之危了!”
“就是不知來者是哪位師兄,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不過可以肯定不是大師兄的聲音,亦不是黑人師兄、白人師兄這些他所熟悉的師兄?!?p> 心動不如行動。
短暫歇息過后,小沙彌加緊步伐往前方趕去。
腳踏生風(fēng),急切之下速度比以往快上不少。
“嚦嚦嚦嚦??!”
兇禽成群,先前與小沙彌擦肩而過的那幾只也在其中,無數(shù)兇禽低空盤旋,尖銳的鳥喙不斷攻擊著一位赤膊男子。
“是那位兇惡的玄枯師兄?”小沙彌看到那臉上猙獰的疤痕,瞬間便認(rèn)了出來。
玄枯只穿了一件僧褲,上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些像被某種兇獸咬傷的,有些是抓傷,還有便是剛剛被啄出來的。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之色,甚至放聲大笑,模樣有些瘋狂。
“哈哈哈!痛快??!痛快!?。 毙輳堥_雙臂不做任何反抗,任憑兇禽對自己精雕細(xì)琢。
一只,兩只……整整數(shù)十只兇禽瘋狂的攻擊,若是尋常人早已頭皮發(fā)麻,被嚇得魂飛魄散。
“難怪大師兄會給出這么高的評價,恐怕任誰都不會為了修行做到如此地步吧?”小沙彌驚嘆道。
“玄枯師兄——”小沙彌向他揮動著小手,高聲呼喊道。
玄枯聽到這聲稚嫩的聲音朝著那邊撇了一眼:“是那個早上被方丈收為親傳弟子的小屁孩?”
“他怎么會來這么兇險的地方?”
“哼!與我何干,身為方丈的親傳弟子,自然會得到方丈的照顧?!毙輰τ谧约何幢皇杖腴T,依舊有些耿耿于懷。
閉眼,繼續(xù)。
不鳥你!
看到玄枯師兄那淡然的眼神,小沙彌放下手有些尷尬道:“看來師兄還氣著呢!”
玄枯聽到的那一刻,那些兇禽自然也被驚動了,看著那完全一致的發(fā)型,小沙彌顯而易見的被認(rèn)成了同伙。
分成了兩伙,小沙彌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三只別樣的兇禽,這三只鳥的鳥喙出奇的黑,在這群兇禽中應(yīng)該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
其中一只較小的在另兩只的示意下,帶著一群小弟向著小沙彌飛去。
“咻!”疾如箭,快如閃電,領(lǐng)頭的兇禽略先襲去。
小沙彌眼神一凝,右手不受控制的突然往前方一抓,正好抓著它的脖子。
“嘎嘎!”被捏住脖子的兇禽使勁掙扎,撲打著羽翼,那對尖銳的爪子朝著小沙彌的手臂滑動著。
待到反應(yīng)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用出了摸魚神功,看來大師兄所教導(dǎo)的果真有大用。
“我的身體……比以前硬朗了?”小沙彌看著不斷在自己手臂上摩擦的爪子,有些不解道。
自己好像也沒錘煉過肉體?。?p> 他深思熟慮一番后,回想起了那晚在竹屋沐浴時的場景,或許就是因為那靈藥,使自己皮肉變得如此堅硬,整個身體猶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仿佛回到了訓(xùn)練場,眼力、速度、反應(yīng),皆達(dá)到了頂峰。
這一刻的小沙彌不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孩童,而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啪啪啪啪!”
一只又一只的兇禽被拍飛,每當(dāng)兇禽襲來之時,小沙彌都能精準(zhǔn)的用掌心的肉厚部分拍打鳥喙,讓其倒插在地上。
幾個呼吸間,地面已有數(shù)十只被擊敗的兇禽,離著小沙彌最近的是那頭黑色的領(lǐng)頭鳥,因為是第一個向小沙彌襲去,在兇禽襲擊自己時小沙彌雙手捏住它的脖頸,將對方整個頭都倒插在了土中。
到現(xiàn)在還真撲哧著羽翼,未掙扎出身。
“嗚!嗚!嗚!”聲音伴隨著一絲絲哽咽。
玄枯閉著眼,一直在感知著那邊的動向,自己再怎么不情愿,可對方怎么說也是方丈的首徒,寺中佛子,若是對方有生命之危他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出手救下。
不過看到小沙彌的表現(xiàn)后,說實話,卻實微微的有些驚異。
“基本功倒是不差!”玄枯沉哼一聲。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傷口,不斷啄傷又不斷的修復(fù),疤痕雖然難以退卻,卻也無法再造成任何新傷。
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了!”
玄枯眼神狠厲,鼓起周身肌肉向著飛來的兇禽一拳轟去,整整三十六只兇禽被崩飛,鳥喙皆被震碎,嘴角處鮮血四溢。
僅僅一招,便打殘了大半,其余兇禽在見到首領(lǐng)捂著嘴角哼叫的慘樣的,眼神充滿驚懼不敢向前。
很難想象這會是一位和尚造成的,佛門不是講究慈悲為懷嗎。
“阿彌陀佛!”小沙彌悲天憫人道:“玄枯師兄,我等身為佛門中人當(dāng)渡世天下,怎能再造殺孽呢!”
明明只要將其制服便好,為何要如此殘忍。
看到一只只兇禽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模樣,小沙彌感到悲痛不已,雙手合十不停默念著經(jīng)文,希望能緩解它們的痛苦。
玄枯撇了一眼正在渡化兇禽的小沙彌冷峻道:“以惡制惡,以暴制暴,你狂我亦狂!”這,便是我的佛心。
“啊?!”
師兄怎會定下這樣的佛心,我們修佛不應(yīng)該講究渡人,渡己,渡世間嗎。
人性本善,即便碰到了十惡不赦之人,我們也應(yīng)當(dāng)尋回他們的善心。
不是嗎?
玄枯聽聞對方的話語,靜靜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僧服,將其披在肩頭,扭頭對視了一眼面容慈悲,粉雕玉琢的小沙彌道:“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