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趙家府邸。
“老爺好強壯!”
女人用被褥遮住不著寸縷的玉體,露出光滑的肩部,撫摸著身旁的中年男子,嬌媚作笑。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滿意嗎?”
“身滿意足!”女人嗤嗤笑著,“不過大公子今晚要對方家動手了,老爺怎么興致還有來安慰奴家,就一點都不擔心么?”
中年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不以為然道:
“方家就好比沙子筑成的城墻,方復明就是那將沙子攏聚的板模,他死之后,猶如一盤散沙?!?p> “世君若是這都拿不下,那他就配不上家主之位。”
這中年男子赫然就是趙家現(xiàn)任家主趙威龍,而這女人則是他剛納不到一年的第二十三房小妾。
女人點頭笑道:“那方復明以前還與老爺你爭雄呢,卻沒想到突然就中毒死了。也幸好大公子下手快,第一個行動,不然被其他人盯上,就未必能全盤拿下?!?p> 趙威龍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不說話。
方家雖對外宣稱,方復明是意外中毒身亡,卻瞞不過他一雙眼,早就知道是自己大兒子下的手了。
自己這個大兒子與云家聯(lián)合,要到方家的盤口去投放烏香散,還以為一切做得很隱蔽,卻并不知道他大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佯裝不察罷了。
“若是你成功了,那就是為趙家謀利,白花花的銀子流入口袋,我自然樂見其成,百年之后,家主之位未必不是你的。”
“若是你失敗了,那也只是你趙世君擅自枉為,是我趙威龍教子不嚴,家主之位你就往后稍稍罷。”
如果讓外人知道趙威龍內(nèi)心想法,定當驚訝萬分。
世人皆知,趙威龍平日最為寵愛大公子,都認為他要把趙世君當作接班人。
所有人卻忘了,如今趙威龍才五十出頭,常年修武,宛如四十歲的中年人,正值身強力壯時,又怎么會輕易讓位?
這些年趙世君做了三分事,卻找說書人蘇正義宣傳十分,高調(diào)出現(xiàn)在各種公開場合,努力打造響亮、正面的人設(shè),名聲鶴立。
他趙威龍又怎么會不懂,自己這個大兒子是想要聚攏聲勢,拉攏族內(nèi)其他人支持,屆時謀劃家主之位?
畢竟當年他就是這么干的,才能在三十歲之齡,把自己那無能老爹從家主之位踢下去,取而代之。
但如今的趙威龍卻并不在意,家主之位雖然是通過家族會議競選出來的,但只要武道修為足夠高,趙家就是他的一言堂,誰人敢反對?
自己這個大兒子再怎么聲勢浩壯,也只能做一個傀儡罷了!
所以趙威龍不僅不阻止趙世君的野心,反而放心把家族生意交出去,自己則潛心研究武道!
“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我去去就來了?!?p> 趙威龍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大兒子的辦事能力,似乎比想象中還要強,竟然回來得這么快!
“奴家等你哦?!迸艘荒樣脑沟馈?p> 趙威龍在玉峰上揉了一把,而后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往房外走去。
“君兒在哪里?”開門的同時問道。
“在外面的院子里?!遍T外的人答道。
趙威龍的衣服還沒穿好,忽然意識到,似乎聲音有點不對勁。
抬頭一看,前來通報的居然不是仆人,而是師爺李子旗!
師爺李子旗在趙家有二十多年了,見多識廣,熟讀兵法與謀略,早些年還是趙威龍身邊的謀士,也是趙世君的老師。
趙威龍潛心修武之后,此人就漸漸不再出謀劃策,在府內(nèi)做個閑差,管理后勤,師爺之名名存實亡,不過在趙家的地位還是遠比仆人要高許多。
“君兒既然回來了,為何在外院不進來?”
趙威龍雖然心中奇怪,這種小事為何需要李子旗來通報,卻也沒有多問,一邊往外院走去,一邊迷惑道。
“老爺,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崩钭悠燧p聲緩緩道,“大公子,死了?!?p> “什么?”趙威龍猛地停下腳步,目光頓挫。
李子旗道:“半個時辰前,有人送過來一具無頭尸體,他們說是大公子。仆人們不敢確定,我去看了,的確是大公子?!?p> 趙威龍當即臉色沉如水,立即大步直奔外院而去。
只見外院里有一輛馬車,車上有一條用草席卷著的尸體。
幾個家丁站在一旁,面色驚慌,局促不安。
他們見到趙威龍過來,立即靠過去,有人為他掀開草席。
只見尸體與趙世君身材相仿,從脖子處憑空失去頭顱,血液早已流光,手中還握著一把短而寬的薄劍。
趙威龍立即認出,這把劍就是自己那大兒子突破至外罡境時,獎勵他的魔翼劍!
“是誰殺了我的君兒?”
趙威龍指著尸體,目光凝固,聲色顫抖,鐵青的面容扭曲著,似乎在極力忍耐什么,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傷心。
無人敢出聲,平日家主就威嚴甚重,仆人們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犯錯,此時更是不敢說話。
只有李子旗站出來道:“我已問過送大公子回來的那六人,他們都說是方家的方少動的手?!?p> 趙威龍立即問道:“他們?nèi)嗽谀睦???p> 他雖然表面上怒不可遏,悲傷得難以復加,實際內(nèi)心卻很清醒。
他當然知道人是方家殺的,但那脖子上的傷口平整,卻創(chuàng)面粗糙,顯然是被外放的劍道真氣一劍斬首。
這個方少他也有所耳聞,從未跟方復明練過一天劍,難道他是隱藏的外罡境高手,否則怎么可能殺死自己的大兒子?
自己那大兒子雖然善于玩弄心機,但一身武功也不是蓋的,包括外聘武者在內(nèi)的所有趙家武者中,他是僅次于自己的高手。
此事恐怕有什么內(nèi)幕,必須要弄清楚!
“我讓護院把他們扣留在客房里了?!崩钭悠斓馈?p> 他雖然很少接觸趙家核心業(yè)務(wù),但經(jīng)驗讓他做出了最正確的,當機立斷做主,把那些來歷不明的人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