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跳河自殺?這是不是死的太過蹊蹺……”方道聞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村人可有上報官府?”
村長連忙點(diǎn)頭:“我們是有上報官府,官府也派了人過來,只是什么都沒查出來,最后衙役們認(rèn)定是自殺,草草結(jié)了案子?!?p> “官府衙門都拍板了,村里人能有什么辦法?我們只能將秀兒的尸身安葬了,原本以為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哪曾想,下葬的第七天,秀兒又從墳堆里爬出來了……”
村長說到這,臉色蒼白,聲音都有些顫抖,這不是激動,是嚇的。
方道聞也覺得這件事非常古怪,搞不好是有什么妖魔邪祟在作怪,看來這件事還不算完。
算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如果不徹底解決,保不準(zhǔn)還會有下一個“秀兒”。
“村長,能不能帶小僧去秀兒家里看看?”
“這……”村長面露猶豫,秀兒死的蹊蹺,村里人也覺得那個地方邪性,再加上各種三人成虎的傳聞,村長對那個地方自然是有些發(fā)憷的。
但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和尚,光亮的腦殼,強(qiáng)健的身體,還有那一身妖魔退散的本事,村長覺得自己又行了。
“那好吧,小師傅請隨我來……”
在村長的帶領(lǐng)下,兩人穿過大半個村,來到秀兒生前的住所。
這棟房子自從屋主去世后,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住,更因為秀兒死的邪門古怪,連鄰居都不愿意在這附近繼續(xù)住下去,所以這片地方壓根就沒什么人。
更讓村人感覺到邪性的是,村里的雞鴨牛馬等家畜家禽從來不踏入這里一步,甚至是老鼠都不在這里挖洞。
這樣邪門的地方,怎么不會讓人心生恐懼。
黑夜之下,兩人面前一座破敗的老屋矗立。
周圍,死一般的靜……
“小師傅,就是這里了……”村長說著,卻沒敢上前推門。
他光是站在門口,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雙腿發(fā)顫,口干舌燥,渾身發(fā)毛,小心臟一直“突突突”。
上次經(jīng)歷這樣的感覺,還是當(dāng)年新婚燕爾那幾天。
“娘子~你就從了我吧!”
“娘子!你就饒了我吧……”
村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方道聞上前推開了門。
“嘎吱吱”,木門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噪音,歪歪咧咧的打開了。
借著月光一看,院子里空空蕩蕩,除了一些散曬的干草和幾件粗糙的竹筐之外,再無其他。
據(jù)村長介紹,秀兒姑娘生前沒有家人,只有她一個人靠上山摘些草藥,送到鎮(zhèn)上的藥房維持生計。
院子里這些干草其實(shí)是秀兒采摘回來,原本要送去的草藥。
可惜,它們永遠(yuǎn)不會被送到了。
方道聞?wù)驹谠鹤永锼南麓蛄浚婀值氖?,他看不出這里有一絲一毫的邪祟氣息。
“我們進(jìn)屋子里看看?!?p> 兩人推門而入,頓時一股發(fā)霉的味道撲鼻而來。
屋頂與四周的墻壁破陋不堪,月光甚至能從四面八方照進(jìn)屋子。
即便沒有燈火照亮,方道聞也能輕松看清屋子里的布置。
如同院子一般,屋子也是空蕩蕩的,沒什么擺設(shè),但桌子上卻有一件東西格外惹眼。
這是一件梳妝盒,也就是手掌大小,造型古樸別致,通體木質(zhì),刷著紅漆,表面刻有一朵裝飾用的牡丹花紋。
看到桌子上的梳妝盒,村長先是一愣,然后隨手將梳妝盒拿了起來,托在手掌心。
“我記得這個盒子已經(jīng)隨秀兒下葬了啊……”村長打量著手里這個古樸的梳妝木盒,神色頗為疑惑。
說話間,村長心里卻是想著:興許是被村人遺忘了,這盒子不錯,要不然自己帶回家給孩兒她娘用用,興許還能老樹開花?
村長“嘿嘿”笑著,隨手打開了梳妝盒……
盒子里空無一物,只有一面帶柄的小巧銅鏡嵌在盒子一端,黑乎乎的房間里,只能依稀看到些許銅鏡表面的金屬光澤。
方道聞一直站在村長身旁,靜靜觀察著一切,梳妝盒被打開,什么都沒發(fā)生。
沒有任何怪異發(fā)生,也沒有任何邪祟的氣息出現(xiàn),看上去,確實(shí)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梳妝盒。
方道聞捏著下巴,思索著:“難道是我想多了?還是說,線索不在這邊……”
正當(dāng)方道聞轉(zhuǎn)身,準(zhǔn)備再找找其他線索之際,身后的村長忽然開口說話了:
“為什么,我會生的這么美?”
等等……
這句話怎么這么熟悉?
方道聞看向村長,此時,村長背對著方道聞手中托著那只梳妝盒,原本空蕩蕩的盒子里,不知何時竟多了妝粉、胭脂、黛眉等物。
村長此刻正用這些東西如同愛美的女子一般,描眉畫眼,打扮精致妝容。
“為什么我會生的這么美?”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打扮,村長捏著蘭花指,對著銅鏡,時不時輕撫自己那張老臉,好似絕美女子沉醉于自己的驚世容顏。
“施主……”。
方道聞的聲音有些冷,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錯看了妖邪之物,更讓無辜之人被邪祟迷惑著了道,這全是自己的責(zé)任!
說到底還是自己修為淺薄,法力不足,要是換做自己師父和師兄,肯定一眼看出這東西不對勁!
此刻,方道聞只能亡羊補(bǔ)牢,絕不讓這邪祟害了秀兒一樣,害了村長。
聽到方道聞的呼喚,村長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回頭,那張涂滿妝粉胭脂的老臉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大黃牙,那樣子比鬼還嚇人。
“你看我美嗎?”
村長捏著蘭花指,向方道聞擺了一個極其“嫵媚”的姿勢,甚至向方道聞勾了勾手指:“你過來呀……”
一顰一笑,煙視媚行,如果換做正常女人,也許還能讓人覺得臉紅心跳,但換做眼前這位老村長,卻讓人覺得……
恐怖如斯!
“你看我美嗎?咯咯咯……”
一種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詭異聲音,自村長嘴里發(fā)出,最后那一陣“魅惑”的笑聲好似環(huán)繞音,自四面八方響起。
周圍陣陣回蕩不絕的笑聲猶如魔音顫顫,擾人心魂,亂人神智。
“阿彌陀佛!不知天高地厚,還在這兒害人,根本沒辦法我放在眼里!”
方道聞雙掌一合,猛然大喝:“哞!”
“咚!”
聲似九天驚雷,轟隆巨響,幻象與迷霧瞬間消散,村長也在同時如遭重?fù)?,慘叫著倒飛出去,摔在院子里。
原本在他手里托著的那件梳妝盒與那塊銅鏡全都掉落在地。
月光照在銅鏡之上,反射出慘綠色的妖異光芒,慘綠光芒漸漸凝實(shí)化形,頃刻間變作一個身穿華貴宮裝的美婦人。
“呵呵,小和尚有些本事,倒是小看你了,不過就憑你也想對付本宮?還是太嫩了點(diǎn)!”宮裝美婦以鏡為扇,掩面冷笑。
方道聞沒去理她,而是趕緊查看村長的情況。
村長被邪祟迷惑的時間不長,現(xiàn)在邪祟離體,樣貌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人只是昏迷過去,受傷不重。
村長沒事,方道聞放心許多,但就在這時,耳邊又響起宮裝美婦聲音:
“小和尚,一個老頭子有什么好看的,本宮這么美,你不看看嗎?”
“來呀……”
“來嘛……”
這聲音嬌媚溫柔,讓人骨頭發(fā)酥。
方道聞抬頭,霎時間層層疊疊的幻象將他包圍。
周圍破敗的院落變成金碧輝煌的宮殿,方道聞?wù)驹诖蟮钪醒?,周圍是一群身披薄紗的舞娘,她們扭動著如同水蛇般曼妙的身姿,跳著勾人的舞蹈,鶯鶯燕燕,讓人意亂神迷。
為首一名艷麗舞娘熱情的扭動著腰肢,圍繞在方道聞身邊,她身上的薄紗輕輕飄起,似乎只要伸手一拉,就能飽覽美好春光。
看著近在咫尺的奔放舞娘,方道聞終于動了。
他掄起一記佛門圣掌,當(dāng)場拍在她的腦殼上。
“啪……”
璀璨金光之后,世界又一次恢復(fù)了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