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山便有鬼,陽兒去車上取些香燭紙錢過來。
靠山王站在隊伍前方,深邃的眼眸,望著官道前方不遠(yuǎn)處的拐角。
就是從那里,他們一直在這段路上循環(huán)打轉(zhuǎn)。
接著靠山王又看了看,天空和四周。
此時已是深秋,又是下午臨近傍晚,今日天陰沒有太陽,天空灰蒙蒙一片。
靠山王此時才想起來,今日趕路沒看黃歷。
滿山遍野草木枯黃,時常有烏鴉“呱,呱”叫的聲音傳出。
伴隨著現(xiàn)在的鬼打墻,整個周遭氛圍都變得壓抑恐怖起來,這其中有一部分是他們的心理作用。
遇上便有鬼,雖然靠山王不怕這種攔路小鬼。
但是小鬼難纏,他不想多做糾纏,以免橫生枝節(jié)。
便準(zhǔn)備祭拜一番,好繼續(xù)趕路。
“父王,香燭紙錢拿來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就在路中間祭拜嗎?”
陽兒手里拿著兩根紅燭,一把紫香,一扎黃紙,他們一路上已經(jīng)遇到過好幾次,也祭拜過好幾次。
出門在外,一般都有準(zhǔn)備,逢山便拜鬼,逢水就點香,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就在這祭香,”靠山王淡淡的說道。
沒一會,香燭紙錢全部點著,陽兒在燒紙。
靠山王,對著官道前后左右,各一鞠躬,口中念叨道:
“好鬼不擋道?!?p> “好鬼不擋道?!?p> “好鬼不擋道。”
父子倆做完這些,便回到隊伍,騎上馬繼續(xù)趕路。
果然,前面的拐角他們過去了,而且沒有在繼續(xù)打轉(zhuǎn)。
壓在心口的石頭也落下了,一行人,都松了口氣。
鬼這東西很麻煩,他們都是武者,陽剛氣血強大,并不怕。
鬼雖拿他們這種人沒辦法,但是可以纏著你,就比如,鬼打墻,鬼遮眼,這種就很麻煩。
他們不會正宗的驅(qū)鬼手段,拿鬼沒辦法。
若是一直被纏著,就很麻煩,耽誤事,誰也不想被一幫鬼整天跟著,纏著。
就算不懼,時間久了心理上也會出現(xiàn)問題,得了失心瘋,那時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天黑了,同時,天上灰蒙蒙的云朵,已經(jīng)醞釀成了云雨。
沒有刮風(fēng)雷電,無聲無息間,第一滴雨水成型,滑落天際,滴在了靠山王的臉頰上。
靠山王摸了摸臉上的雨滴,口中喊道:“天黑了,要下雨了,找個地方避雨過夜,
黑三,黑四,你二人去前面探路,看看有沒有能夠過夜的地方?!?p> 話落。
隊伍里,策馬出來兩人,迅速向前方奔去。
后方背插黑旗的三十人,是靠山王自己培養(yǎng)的黑旗衛(wèi),人不多,雖三十人,但個個都是高手。
黑旗衛(wèi)跟隨靠山王,南征北戰(zhàn),每戰(zhàn)必勝。
每場戰(zhàn)斗都有他們的影子,他們戰(zhàn)場上的人頭收割者,身騎黑馬,臉帶黑鬼面具,身穿黑甲,腰胯長刀,背插黑旗,千軍萬馬躲不急。
黑三,黑四,便是其中的,老三老四,他們以代號命名6,沒人知道他們的出生和真名,一直跟隨在靠山王身邊。
沒多會,黑三黑四就策馬歸來,停在遠(yuǎn)處,說道:“王爺,前面五百米處有間破廟,
廟里有個露宿的黑衣年輕人,那人身邊沒有武器,正在烤肉,看起來沒有威脅,
破廟附近我們也搜查過,沒有可疑之處。”
話落。
“好,前面帶路,我們過去?!笨可酵鯇谄煨l(wèi)的能力很放心。
這些人都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跟隨了自己一二十年,一路廝殺不斷。
若是他沒有王爺身份,他們或許更像生死兄弟。
五百米,很近。
沒一會,靠山王他們就到了那處破廟。
眾人下了馬,馬車?yán)锵聛硪粋€婦人,婦人和靠山王一樣,穿著一身麻布素衣,身上卻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zhì)。
這是靠山王的夫人,和氏,出身貧民。
曾經(jīng)年少的靠山王,出外游歷闖蕩,一次身受重傷之即,被和氏所救。
后來,兩人日久生情,年少的靠山王不顧皇室祖訓(xùn),亦然與和氏成親。
后來又因靠山王一直癡迷練武,南征北戰(zhàn),再也沒有納過妃妾,只有和氏一個正室。
和氏的手中抱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這少年一身華服,臉色蒼白,好似得了病,躺在和氏懷里酣睡不醒。
“夫人,耀兒怎么樣?”
靠山王走到馬車前,一臉溺愛的看著和氏懷里的孩子。
“耀兒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路上昏睡不醒,他平時性格跳脫得很,現(xiàn)在這般昏睡,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和氏一臉擔(dān)憂之色,望著懷里的孩子。
“夫,明日就到上虞縣了,到時候找個郎中看看,現(xiàn)在天也黑了,也快下雨了,先進去歇歇?!?p> 靠山王安慰道。
接著對身后的陽兒說道:“陽兒抱著你二弟,跟你娘,進廟里,廟里有其他人也露宿在此,切不可胡亂沖撞他人?!?p> “父王,我明白。”
陽兒說完接過和氏懷里的孩子,和氏跟在他身后,向廟里走去。
此時的易峰,正在廟里烤著兔子肉。
他下山后,天快黑了,恰巧尋到此廟,便隨手在山里逮了只野兔,來這廟里過夜。
然而沒過多久,就有兩個黑甲黑面的騎兵,過來了,一個在外圍轉(zhuǎn)了一圈,一個進來打量了他一會就走了。
易峰知道,這是有隊伍要過來,這兩人是來探路的。
以前小說電視里,這些老套路他都看膩了。
果然沒一會,靠山王他們就過來。
破廟就巴掌大,一個案臺,案臺上積了厚厚一層灰,一個破碎的石像,也不知供奉著誰。
屋頂北角一個大洞,漏雨漏風(fēng),易峰坐在進門右手邊,自顧自的烤著兔子肉。
陽兒抱著自己的二弟,后面跟著他娘和氏,進了屋,看了看破舊的屋子,又打量起易峰起來。
面目清秀,一頭寸發(fā),一身黑衣打扮,悠閑的烤著肉,這種打扮,只有游歷在外的和尚道士才是這樣。
正常男女都是蓄長發(fā),不會隨意留個寸頭,他們只見過和尚道士才是如此打扮。
在他們眼里,易峰已經(jīng)被歸類到和尚道士一類了,而且還是吃肉的方外之人。
不一會,靠山王安排好黑旗衛(wèi),就進了屋,看到易峰一副方外之人打扮,心里放松了少許。
“小兄弟,都是江湖中人,同處一個屋檐下,打擾了?!?p> 靠山王微笑著,與易峰打起招呼。
一聲蒼老厚重的聲音傳入易峰的耳朵里,這時易峰不得不抬起頭打量起靠山王一行人。
四人兩個穿著樸素的年長者,一個青年,一個少年。
當(dāng)易峰看到那昏睡不醒的少年時,眼眸一凝,隨即開口說道:
“進廟燒香,今夜平安?!?p> 剛才易峰看向耀兒的眼神,雖然只是瞬間,但是卻被靠山王撲捉到了,隨后又說的一句奇怪的話,讓靠山王更不明所以。
“兄弟,你是什么意思?說我們今晚要出事。”陽兒向易峰走了兩步說道。
這時陽兒不樂意了,易峰這是話中有話,而且還不是好話。
“陽兒,退下?!?p> 靠山王一擺手,連忙喝止住陽兒,他知道他這個大兒子,和他年輕時太像了,不知道凡事多考慮,容易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