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小濤湊到韓雨電腦前?!靶≌f,這篇小說真不錯。”韓雨伸個懶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笆裁春每吹?,不如看網(wǎng)劇?!毙懿恍?。
韓雨“切”他:“看小說和看電視劇不一樣,小說里的情節(jié)只可意會,那種美好的感覺,拍成電視劇就變味了?!?p> 博浩看他們兩個,熬了大半夜,兩個人的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要是不困,就再看點天眼視頻?!?p> 兩個人一聽立刻哈欠連天,嘟囔著:“眼睛快瞎了,必須歇歇眼了。”斌娜也曾經(jīng)向自己推薦過這個小說網(wǎng),因為必須實名注冊才能閱讀,他懶得注冊,就用斌娜的名字登陸進去,在收藏的書架里看見了唯一一部收藏的小說《時間廊》,他的心里一陣迷茫,打開小說看,情節(jié)和自己夢見的在開封保密局里的故事很像,跳躍到最后的讀者評論,他驀然看見了葛瀟的名字。
看到“蘭葉蝶”的留言,是在幾天以后。
“蘭葉蝶”:我爸不讓我出門,甚至不讓我找工作。我知道,他是嫌我丟人。我也想做他的好兒子,想讓他以我為傲。我能怎么辦呢?
李博浩:怎么了?
“蘭葉蝶”:現(xiàn)在沒事了。
李博浩:你大學(xué)學(xué)的什么專業(yè)?
“蘭葉蝶”:影視傳媒。
李博浩:需要我去見見你父親嗎?
“蘭葉蝶”:不,你去見他,結(jié)果可能更糟糕。
李博浩:為什么你爸爸不讓你與外界接觸?發(fā)生過什么?
“蘭葉蝶”:因為,我喜歡穿女人的衣服。
李博浩:例如?
“蘭葉蝶”:我喜歡女人的胸罩、絲襪和吊帶睡衣。
李博浩沉吟了片刻:你知道這是什么行為嗎?
“蘭葉蝶”:異裝癖。
“你將來結(jié)婚后,也許妻子會在意你這個癖好?!崩畈┖圃囂街?p> “蘭葉蝶”:所以,不會有人喜歡我的。
李博浩:出門時你會穿女裝嗎?
“蘭葉蝶”:我都是穿在里面的。
李博浩舒了口氣:也許我可以幫你。
“蘭葉蝶”:怎么幫?
李博浩:給我時間,我試著處理這件事情。
N市發(fā)生一起棘手的案件,N市刑警隊請省廳予以指導(dǎo)。N市郊區(qū)有座飛馬山,海拔高度不到800米,景區(qū)不大,唯一吸引游客的是飛馬山上的娘娘廟,據(jù)說月下老人云游路過此地時,曾這座廟里歇過腳,因此求姻緣很靈驗。
一個月前,一個來自青城的旅游團中的一名叫鄭坤的游客失足從娘娘廟跌落在山腳停車場,當(dāng)場死亡。他跌落的剎那伸手抓住身邊一位叫龐曉蘇的女游客的裙角,幸虧龐的丈夫及時出手拉住她,她才得救。
娘娘廟坐落在山頂,廟前有很大一塊廣場,廣場四周安裝的有水泥護欄,廣場中央有五六個售賣香燭的木亭子
。據(jù)龐曉蘇說當(dāng)時她站在護欄邊休息,鄭坤趴在護欄上拿著手機自拍,突然她聽到一聲尖叫,還沒等她反映過來自己腳下一滑,感覺身體被一股力量向山下拖,她因為右手拿著礦泉水未及扔掉,于是本能的用左手抱住水泥欄桿,而她的丈夫反應(yīng)很快,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她被拉上來時裙子已經(jīng)脫落了。
接警后,刑警隊勘察現(xiàn)場,鄭坤跌落處的那根水泥護欄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水泥樁,樁內(nèi)側(cè)有陳舊裂痕,應(yīng)該是鄭坤在靠著這根護欄自拍時護欄斷裂。
景區(qū)方態(tài)度很好,愿意承擔(dān)一切后果。但是鄭坤的父母堅持報警說兒子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偵查人員將旅行團的人逐個進行排查,沒發(fā)現(xiàn)與鄭坤有交集的人,而且從景區(qū)監(jiān)控看,鄭坤在跌落時抓扯龐曉蘇的動作非常明顯。
盡管這些足以證明是意外,但是偵查人員還是做了大量調(diào)查走訪工作,從鄭坤一位高中同學(xué)小田口中得到一個情況。
在鄭坤出事前的一個月,她突然接到高中同學(xué)張雯的電話,閑聊了一會兒她說:“我怎么聽說鄭坤跳樓自殺了?是真的嗎?”
當(dāng)時她很意外,說:“不會吧,他一直都那么順,怎么可能想不開?”結(jié)束通話后她還真問了幾個同學(xué),大家都說不知道,其中一個說昨天還在加油站碰見鄭坤和他的寶馬呢。
偵查人員也去找了張雯,張雯說她真的做了那個夢,夢見鄭坤跳樓自殺了,說至今還記得夢中所有的細節(jié),所以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不是夢。
博浩仔細地看著每一份筆錄,不時在自己的本子上寫著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簡短記錄。
博浩與組員何申楠走訪的第一個案件相關(guān)人員就是張雯。張雯是一個清秀端莊的姑娘,在市晚報當(dāng)編輯。她看了看博浩的工作證,有點勉強地笑著說:“你們不會真的認為我會殺死鄭坤吧?”
博浩在門邊的一個位置上坐下,何申楠坐在桌子旁,攤開了記錄本。“談?wù)勦嵗ぐ??你對他是什么印象?”博浩讓張雯自己選擇談話地點,她選擇在自己家里談話。
張雯的父親曾經(jīng)是市招標辦副主任,在張雯讀初一那年因受賄罪被判刑10年。出獄后在一家企業(yè)任副總,專門負責(zé)投融資。
“他,哼,我沒有評價?!睆場┖敛谎陲椬约旱谋杀。种笍椫棺?,似乎上面有灰。
博浩的目光變得有點冷:“那就說說高三那年的事情吧?”張雯輕輕交疊的手松開,漸漸握成了兩個拳頭:“這么久的事,你們也打聽到了?”
她用略帶嘲諷的口吻說。博浩說:“你自己說,應(yīng)該比別人說得更詳實?!?p> 張雯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十年了,沒有人問過我,我也再沒有向人說起過那件事情。但是,每次回憶起,都覺得扎心。高中三年,我和鄭坤相處得一直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朋友。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爸爸和我爸爸曾經(jīng)是同事,是好同事?!?p> 說到“好同事”這三個字時,張雯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掛上了譏諷的笑:“我爸爸出事后,他從來沒有問起過爸爸的事情,所以我心里是很感激他的。高考在即,考生們都變得患得患失,精神都很緊張。突然有一天,課間休息的時候,他趴在我桌子上,低聲地說把你的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