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扇沉默了一下,首先排除掉墨舍是在罵人的可能。
進(jìn)而一想,自己現(xiàn)在確實不是人??!
她現(xiàn)在,是融合了墨舍的妖丹,很快就要成為妖怪的半妖。
可是墨舍應(yīng)該不會說這種廢話。
對方也很快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進(jìn)而補充道:
“我是指,就算沒有我的妖丹,你也不是人。”
敖扇一怔,眉頭蹙起:“什么意思?”
她隱隱有了預(yù)感,心臟突然開始砰砰直跳,果然只聽墨舍道:
“意思是,你本來就不是人?!?p> “你身上,有妖的血脈?!?p> 敖扇搖著頭想要后退,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背靠著床,退無可退。
“不可能……”
她不愿相信,墨舍的語氣卻越發(fā)篤定:
“你明明有修為,卻連怎么修煉都不知道,這本就奇怪?!?p> “我原本以為是融合了妖丹的緣故,但你的血液也有問題……而且,在未真正成為妖之前,你的身體以半妖之體吸收靈氣,卻連靈氣都感知不到……”
“而普通人類,若是感知不到靈氣,那只能是資質(zhì)太差,更別說吸收?!?p> “所以,你血脈中,應(yīng)該蘊含著妖的血脈。并且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蘇醒?!?p> 敖扇思緒混亂。
妖的血脈,她身上怎么會有妖的血脈?
是爸爸?還是媽媽?
敖扇很快想到之前在書房里,發(fā)現(xiàn)的那枚古怪的鱗片。
是爸爸嗎?
那枚鱗片,又去了哪里?
她捏緊了手,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他們都是最好的一家人。
何況,他們也已經(jīng)……
她滿心復(fù)雜,追問:“是什么妖,你能看出來嗎?”
是魚?還是和墨舍一樣的,蛇?
墨舍沉吟了一會兒,搖搖頭。
“你血液中那股血脈之力,十分霸道,甚至我與你體內(nèi)妖丹的聯(lián)系,也被斷得干干凈凈。”
敖扇身體一僵:“聯(lián)系?”
墨舍點頭:“妖丹原本是我的,自然和我之間會有一定的聯(lián)系。不過你放心,這種聯(lián)系已經(jīng)被切斷?!?p> 這也是敖扇剛開始,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會對他感到親近的原因。
怕敖扇不放心,他還又補了一句:
“其實,就算沒有你體內(nèi)那奇怪的血脈之力,在妖丹煉化完全后,它也會被自然斬斷。”
敖扇這才放松下來,松了口氣。
墨舍深深看了她一眼。
要知道妖丹,是一個妖怪最本源的力量基礎(chǔ)。
可敖扇,連自己的妖丹都沒有,僅僅憑借一絲血脈之力,就能壓制住他的本源。
這樣的威力……
起碼是上古大妖,才能擁有。
而身懷上古大妖的血脈、卻不知如何使用,和一個普普通通的蛇妖比起來,可不是同一個等級。
前者,未來光明,但若是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卻也會遭遇到比后者危險千百倍的覬覦。
可是,這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別說現(xiàn)在玄學(xué)沒落,即使是靈氣復(fù)蘇,要想回到以前的盛況,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危險,自然也是少有。
更何況,她可是有上古大妖的血脈,反觀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
這么想著,墨舍漸漸冷靜下來。
看了眼呆愣在床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敖扇,道: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至于功法的問題,還是要等到七天后再說。”
“別太擔(dān)心,到時候,你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或許會自行運轉(zhuǎn)功法?!?p> 說到這里,墨舍還有點嫉妒,要知道他自己的功法,都是很久之前的得來不易。
敖扇囫圇點頭,聽著他囑咐自己這幾天多補補血,那種失血過多的眩暈感再次襲來。
對著墨舍,她總是會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現(xiàn)在想問的都問了,趕緊道了聲晚安,倒頭睡覺。
再次經(jīng)歷了一番信息轟炸,本以為會睡不著,結(jié)果剛沾上枕頭,敖扇就沉沉睡去。
只是,也不知道是因為白天,在特殊部門看到狐女那一番變化,還是被墨舍吸食血液時,那副瘋狂的樣子嚇到,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
墨舍目光沉沉,視線從她手腕上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落在她臉上。
女孩在夢海浮沉,眉頭緊鎖,本就失血過多的面色,在月光映襯下更是蒼白如紙。
黑夜中,不知是誰悠悠嘆了口氣。
“去?!?p> 一個彩色的半透明泡泡,倏地從墨舍身后飄出。
彩色泡泡圍著床上的女孩轉(zhuǎn)了兩圈,顫抖著緩緩靠近,似是有些抗拒。
感受到從小小黑蛇身上突然傳來的恐怖氣息,它又抖了兩下。
最終還是極不情愿地,落在床上女孩的身上,緩緩消失不見。
女孩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嘴唇勾起,似乎做了一個美妙的夢。
見此,立在床邊的小蛇才緩緩游動,縮回她手腕上。
這個美夢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敖扇被小花牌鬧鐘叫醒。
她靠坐在床上,捂著心臟。
這個夢有點過于美好,美好到敖扇有點舍不得蘇醒。
但生活還是要繼續(xù)。
她長長舒了口氣,看了眼掛在手腕上的墨舍。
或許是因為陽光過于燦爛,心情竟出乎意料的平靜。
敖扇沒再多想,背上書包,在周一的清晨,踏上了回學(xué)校的路。
高二到高三是不分班的,教室里都是熟悉的面孔。
一個暑假沒見,大家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討論這個暑假的見聞。
敖扇來得早,坐在正中間第二排的位置,聽前面的兩個女同學(xué)說話。
“敖扇,一個暑假不見,你居然又白了!簡直過分!”
兩人盯著她的臉,酸成檸檬。
“嫉妒使我質(zhì)壁分離。”一人緩緩開口。
敖扇哭笑不得,其實大家同樣每天坐在教室里,再黑又能黑到哪里去?
她被兩個同學(xué)逗得直樂,教室里也差不多坐滿了。
一道身影從外走近。
女生五官明媚,穿著寬松的校服,也不掩好身材,就是頭發(fā)有點亂。
走進(jìn)來時,手里還端著杯豆?jié){,腮幫子鼓鼓的,不知道在嚼什么東西。
看見敖扇,她眼睛一亮,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豆?jié){杯往垃圾桶一扔。
然后猛地?fù)溥^來,先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扇扇,好久沒見,想我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