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dǎo)阮孟蝶學(xué)會管理鋪子,等著人快出嫁就還回去?
不不不,如果是這樣的話,馮姨娘這樣辛苦弄來先夫人留的鋪子又有什么用。
要知道,阮孟蝶的生母出身大家,嫁妝不菲。那十里紅妝的盛大場景,曾經(jīng)叫京城女子一度羨慕。
馮姨娘做妾,可是并沒有多少嫁妝銀子。
幾乎是帶著幾十兩就進(jìn)了府,后來在兵部尚書府上發(fā)展多年,才辛辛苦苦攢來了能夠看的。
阮孟蝶生母一過世,嫁妝里大部分值錢耐用的東西都在左相夫人的清點下封存,這是屬于完全不可以碰的。
而擺放在明面上的幾個嫁妝鋪子,則是一等一的值錢。光是這個就足夠叫阮孟蝶姐弟倆未來花銷不愁。
在京城這個地方,丟一塊磚就是砸中個官,寸土寸金,銀子不耐,馮姨娘對得到阮孟蝶生母留下的嫁妝鋪子非常的迫切。
“你說,你要學(xué)?”
聽聞阮孟蝶的聲音,馮姨娘聲音結(jié)巴,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
阮孟蝶似是沒有多想,紅著小臉點了點頭:“孟蝶過往偷懶,不懂這些事情,所以就只有麻煩姨娘了?!?p> 馮姨娘快要覺得一口氣都哽在了咽喉,按照阮孟蝶的出身,對方完全是可以未來找個厲害的管家打理就是,沒有必要親自學(xué)。
“小姐也許是聽外頭的人胡亂說的話聽多了?!?p> 馮姨娘心中咬牙,不甘心的開口:“這類事情繁瑣而不重要,完全不是小姐這類的可以學(xué)?!?p> 阮孟蝶偏偏頭,眼神透出幾分茫然,那姨娘就可以親力親為的上去打理嗎。
她沒有說話,卻叫馮姨娘與阮夢蕓都無比清楚的知道了她的想法。
母女倆對視一眼。
阮夢蕓率先開口:“阿姐,管理這些的時間,不如跟夢蕓一同玩耍。我之前還與御史家的小姐約出去看梨花呢?!?p> 阮孟蝶笑而不語,只是搖了搖頭,她不經(jīng)意的就撫平衣袖上的一點白花。
這完全是拿來祭奠先夫人而帶上的。
只是,府上愿意老實戴上這個的人,基本上是只有阮孟蝶與阮孟星了。
逼近年過,圣上就要封筆休息。
這種時候出來的喪事,大家都恐觸怒這位近些年情緒不定的帝王了。
“大小姐,要不這樣吧——”
馮姨娘臨時想了個法子,準(zhǔn)備糊弄阮孟蝶。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響起老夫人的聲音:“不錯,就按照孟蝶的話來說?!?p> 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聽的。
她滿是贊賞的看向了阮孟蝶:“孟蝶想法不錯。我倒是忘記了,你作為個大家小姐的,這類俗事還是要學(xué)會管理的?!?p> 轉(zhuǎn)頭,老夫人就跟馮姨娘說,“馮氏,這件事就這樣定了,日后定然用心教導(dǎo)大小姐。我以后會來檢查的?!?p> 馮姨娘一聽這話,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嘴唇動了動,準(zhǔn)備推了這個差事,頂多就推遲索要那孟氏留下的嫁妝鋪子就是了。
就在這時,阮尚書走了過來。
他點了點頭:“就按照母親的話來做吧,馮氏,以后辛苦你了。”
“……妾身,會努力的?!瘪T姨娘艱難笑著。
阮夢蕓準(zhǔn)備出手救救自家母親,就被阮孟蝶攔住。
阮孟蝶笑顏綻放,聲音輕輕柔柔的,“妹妹,你準(zhǔn)備做什么?”
有那么一刻,阮夢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危險的存在盯上。
她聲音一哽,下意識的選擇最本能的反應(yīng)。
搖了搖頭,阮夢蕓就小聲說:“沒有?!?p> 阮孟蝶恍然,笑著就說:“既然如此,待會兒來我院子吃些點心吧。近來家中事情多,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與妹妹單獨相處了?!?p> 阮夢蕓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誰會想要跟阮孟蝶這個家伙一起??!
如果之前不是為了找機(jī)會去靠近沐王爺?shù)脑挘艖械迷谌蠲系媲把b出濡慕可愛的妹妹形象。
只是老夫人與阮尚書的眼神投來,阮夢蕓心不甘情不愿的點了點頭,面上還要竭力做出感動神色。
“那就謝謝姐姐了?!?p> “嗯?!?p> 最后阮孟蝶收獲了阮府老夫人與阮尚書的夸獎,悠然回了屋。
她本來就有專門的私塾課程,因為生母的喪事,課都推遲。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阮孟蝶都專心窩在阮府。
她看起來是在專心為亡母祈福,用心模樣都是叫阮尚書嘆息,多日在書房休息。
實際上,阮孟蝶在探查阮府上哪些是馮姨娘的人??梢哉f這次的效率不錯,很快摸出了多個釘子,就連她的院子里也有兩個是馮姨娘送來的。
夜里阮孟蝶燒了一張紙。
張么么進(jìn)門時候,依稀看到了大概,似是誰的名字。
她不以為意,反倒是笑瞇瞇的說著外頭發(fā)生的事情,大體又是五皇子被帝王厚愛,再次賜了幾個心甘情愿入五皇子府的官員女兒為妾。
張么么頗為驚奇:“沒想到五皇子這般討得姑娘家的喜歡,我之前都沒有看出來啊。那些官員雖說位置不是多高,那也是可以拿出來看一看的……這樣教養(yǎng)出來的姑娘,見了五皇子就離不開眼,奇了。”
在八卦這件事上,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張么么。
阮孟蝶聞言笑著搖搖頭,邊清理著紙燒后的灰燼,邊想著五皇子的事情。
許是她一直沒有出門,五皇子胡彥明昊的心思就放在了其他女子的身上。
胡彥明昊家世不顯,如今完全是依仗著帝王寵愛,才能夠在朝堂上立足。
帝王之愛,猶如浮云,難以掌握。
胡彥明昊前世今生就沒少利用他的極大優(yōu)勢,一而再的勾動著久居閨中的姑娘家的心思,叫人心甘情愿的成為他的妾,驅(qū)動著族人為他所用。
雖然這樣的力量少得可憐,愿意聽話的也不多……
“為什么我當(dāng)初會愿意嫁給你這樣的人?”
阮孟蝶垂下眼簾,低聲說著無數(shù)次懊悔的話。
前世她以為胡彥明昊是個良人,愿意保全她的名聲而娶她,便心甘情愿的為人打理后院。
哪怕是鶯鶯燕燕不斷被抬進(jìn)來,日常爭吵不休,她也竭力叫這幫女子老實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