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老夫人的院子里,阮孟星正在背著昨日的詩,口上說得倒是流暢,可那目光游離,也沒像往常般搖頭晃腦的,明顯就是心不在焉的樣子。老夫人見此,也知道阮孟星是想著他嫡姐阮孟蝶去了,樂呵呵地笑著,說:“星兒啊,既是想著蝶兒,無心背詩,那便先不背了。等蝶兒來了,讓你滿足了你那好奇心啊,再去背詩學(xué)習(xí)也無妨?!?p> 阮孟星聞言停了背詩,回頭,剛想說不用了,又知道自己不專心,想了想,也就沒有推辭。老夫人就猜到他不會(huì)拒絕,見他這樣也是意料之中。她看了眼身旁陪嫁而來后便一直跟著她的婢女,走到石凳上坐下,說:“春秀啊,你派人去問問蝶兒,問她梳洗的如何了。她這弟弟啊,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她姐姐,聽她姐姐講昨晚的事情呢?!?p> 阮孟星下意識(shí)想反駁,又不知道該反駁什么,張了張口,最后只喊了聲:“祖母!”老夫人笑瞇瞇地,春秀正應(yīng)下準(zhǔn)備去吩咐時(shí),阮孟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不用勞煩祖母派人去問孫女了?!?p> 人未至聲先至,直到話音落下,老夫人與阮孟星都看向發(fā)聲處,阮孟蝶才是走了出來。阮孟蝶笑意淺淺,行禮說:“孫女給祖母請安了?!崩戏蛉艘姶耍瑩u搖頭,“你這丫頭,私底下行這些禮做什么?!?p> 阮孟蝶輕笑,阮孟星走向她,說:“姐姐,你快和我講講昨晚的宴會(huì)吧。昨晚我就想聽姐姐你說了,可是你回來太晚,我擔(dān)心打擾到你休息,好不容易等到今天聽你說?!?p> 小少年看著她,語氣里少有些軟軟撒嬌的感覺,可愛的很。阮孟蝶無奈的笑了笑,老夫人站起來,跟著說:“是啊,今早皇上便派人送來了好些賞賜,都是你昨晚的功勞呢。”
阮孟蝶走了幾步,扶著老夫人坐下,說:“好。祖母您好生坐著,孫女一字一句啊,好好說給您與阿星聽?!崩戏蛉俗屓蠲系c阮孟星坐下來,這才是讓阮孟蝶細(xì)講。
阮孟蝶沒講阮夢蕓的事情,挑了些杜蘭藝的琴啊,少些公子少爺之事說著,最后,她才是說自己的事情?!斑@宮宴就是這樣了,孫女不負(fù)眾望,得了個(gè)才女之名?!?p> “姐姐果真厲害!”阮孟星聽她說完,激動(dòng)的說,眼睛里亮晶晶的,滿是崇拜?!拔揖椭?,姐姐這么多才多藝,肯定是能在宴會(huì)上一鳴驚人的!”阮孟蝶摸了摸他的頭,說:“是是是,就你說的準(zhǔn)。所以啊,你現(xiàn)在聽完了故事,是不是該去背書學(xué)習(xí)了?”
她的語氣里頗有些哄小孩子的感覺,阮孟星用力的點(diǎn)頭,“好的!但是……!”阮孟星站起身來,看著阮孟蝶,嚴(yán)肅著一張小臉,說:“但是!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說了,男子漢的頭是不可以隨便摸的!”阮孟蝶看著他,笑著鉆空子道:“姐姐可沒有隨便摸你的腦袋,姐姐可是很認(rèn)真的?!?p> “……”阮孟星一時(shí)語塞,最后哼了一聲,賭氣似的走了。阮孟蝶看著他的背影,笑的樂不可支。她這弟弟啊,真是可愛的很。老夫人樂呵著看阮孟蝶阮孟星這姐弟倆斗嘴打趣,笑容愈發(fā)燦爛,心情也是極好。
老夫人的院子里溫馨熱鬧,朝堂上的阮父也是容光煥發(fā),笑容掛在臉上一直沒變。光是阮孟蝶得了個(gè)才女之名就足以讓他長臉,更何況還是在昨晚存著下第戎面子,給第戎看看鶴楠國是怎樣文武雙全之心的宴會(huì)之上。
這早朝一上,有不少人上來與他問好,夸贊著阮孟蝶,還有些結(jié)交之意。反正,阮尚書這早朝是上的心情極佳的,連帶著早晨見到阮夢蕓從而心情微差的事情也過去了。
畢竟說到底,阮夢蕓的事情不大,這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嫡庶之別差距太大,哪有不互相算計(jì)真的和和氣氣的呢?只是鮮少擺到明面上來罷了。而且此事雖然略有傳揚(yáng),損了些聲譽(yù),但總得來說還是沒什么太大影響的。
阮尚書在意聲譽(yù),只要他的聲譽(yù)沒變差,阮夢蕓如何,哪怕是受了影響,他是也沒那么在意的。這人啊,最是自私自利,阮尚書對自己善良溫順的發(fā)妻尚且存了幾分心思,又怎么會(huì)因?yàn)樽约菏墓皂樅鸵棠锏捏w貼而改變想法呢?
不過是偶爾的溫柔鄉(xiāng)罷了。阮尚書啊,這到底還是在乎自己的利益的,不然,前世的阮孟蝶,也不會(huì)是那樣的結(jié)局。而與此同時(shí),那條小巷里,那間屋子中,同樣的兩人又再度光臨。
阮夢蕓又是接到了胡彥明昊派人來送的消息,約她在那地方見面。阮夢蕓是想拒絕的,但胡彥明昊怎么會(huì)讓她拒絕呢?是以,哪怕阮夢蕓內(nèi)心千萬個(gè)不愿,還是找機(jī)會(huì)出了門,東躲西躲,小心翼翼的趕在約定的時(shí)辰之前到了那屋子里。
她剛到那屋子不久,胡彥明昊就也來了。阮夢蕓見他,陪著笑上前,“蕓兒參見五皇子,不知五皇子找蕓兒前來,是有什么事情?”胡彥明昊邪魅一笑,說:“本皇子找你,還能有什么事情?”
這話一出,其中意味深長,阮夢蕓卻是瞬間明白。她低下頭,心說胡彥明昊身為皇子,看著人模人樣的,卻是個(gè)色痞。她氣息不穩(wěn),正想說些什么糊弄過去,卻聽胡彥明昊道:“等等,別動(dòng)?!?p> 阮夢蕓剛抬起一些的頭頓時(shí)停住,下意識(shí)便低著頭不動(dòng)了。阮夢蕓和阮孟蝶都是阮尚書的女兒,雖然阮夢蕓隨了馮姨娘的樣貌,阮孟蝶也隨了她逝去母親的模樣,但兩人還是有些相像的。
此前便覺得阮夢蕓乖巧陪笑的模樣像阮孟蝶,可看久了便也沒什么了。更何況還有昨晚阮夢蕓丟臉,阮孟蝶出盡風(fēng)頭在前,胡彥明昊雖是那么說,但也沒有那樣的想法。
可此時(shí),找到了阮夢蕓與阮孟蝶更像的地方,就是這低頭時(shí)。小巧的下巴,光滑的側(cè)臉,看不到五官與神情,像極了。胡彥明昊抬手,手指掐著阮夢蕓的下巴,卻沒有動(dòng)。阮夢蕓心下疑惑,卻聽胡彥明昊喟嘆道:“像,實(shí)在是像。”
像?像什么?
“五皇子?”阮夢蕓愈發(fā)疑惑,還沒等她細(xì)想,就被胡彥明昊一把抱起,扔到了后面的床上。阮夢蕓驚呼一聲,來不及反應(yīng),胡彥明昊便覆了上來。隨即,衣衫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