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茗走了
馬博年這話，不是問話，還是陳述句。他很清楚，有很多事情，或許是只有他們二人才知道的。
畢竟由自家親爺爺還有先皇親自教導(dǎo)，除了馬家人和當(dāng)今圣上，其他人都覺得他們記憶里那個張揚瀟灑的靜凡，才是她的本性。
“究竟有什么事情，你連我和父親都要瞞著？一定要瞞著嗎？昨天那般的事情，你不是也說了嗎？”馬博年皺眉，連跟爺爺發(fā)誓說過的話她都可以告訴自己和父親，為什么現(xiàn)在所不能說了？
靜凡抿著嘴，可馬博年也是鐵了心的想要等她說出來。如果她什么都不說，那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幫她。
嘆了口氣，靜凡最終還是敗下陣來:“你想知道什么？”
“你和皇上他……”
“是的，我們合作了。一明一暗的合作，早先先皇沒死，我們做的事情大多都是鞏固，其他的事情都有先皇在，我們不用操心，但是在我和阿辰成親后，事情就變了。就像我昨天說的那樣，如果我嫁給阿辰，雙方都極為欣喜，并且他也因我而看重馬家的話，毀掉的不僅僅會是馬家，更有可能是整個東夏?！?p> “怎么可能……不就是……”馬博年話說到這里，忽然說不下去了:“你幾個意思？”
“父親就沒跟你分析過，東夏的現(xiàn)況嗎？”靜凡奇怪的看著他，這種事情父親做了這么些年丞相，心里不可能不清楚的。
而且為了哥哥，父親也一定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哥哥的。
馬博年一怔，隨機(jī)點頭:“這個自然是有的?！?p> “那你說來我聽聽，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我再來糾正就是?！膘o凡點頭，坐直了身子。
馬博年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這才開始說。
“如今西涼和北境隱隱有聯(lián)手的跡象，南陵雖然一直都是東夏的附屬國，但如果西涼和北境能拿出更高的利益保不準(zhǔn)南陵也會叛變東夏。皇上剛剛登基三年，雖然之前有先皇清理過，但朝中仍舊有很多老滑頭不安分，特別是在妹妹你嫁入皇宮之后，那些人心里的不安和嫉妒就放大了?！?p> 靜凡點頭，這點沒錯，但這還不夠。
“馬家雖然手里沒有兵權(quán)，但馬家卻是在東夏一招手，立馬就能集齊數(shù)十萬人組成的軍隊的強(qiáng)悍存在。這點那些老狐貍不能不忌憚，更何況東夏的兵權(quán)除了軍機(jī)大營之外，其他人的都分散在各個將軍的手里，其中以宮家宮喚手中最重，有兵權(quán)在手那些人底氣自然比一般的文臣重?！?p> 靜凡皺眉，但想了想也覺得這個分析沒什么問題，這才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以前父親是丞相的時候，文路武道幾乎都是被我們馬家壟斷，那些人眼紅見不得馬家好，同時我們也的確站的太高威脅到了皇上，所以私鹽案才會發(fā)生，皇上于公于私都要對馬家進(jìn)行打壓，不但是為了寬大臣的心，也是為了他自己的。東夏如今表面上看著很平靜，沒有兄弟相爭，也沒有反王擾亂，可皇上的頭上，是實實在在的壓著馬家這么一座大山?！?p> 只要有馬家在，馬家站的仍舊高，一方面牽制住了朝中大臣，一方面卻又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可先皇說的也沒錯，馬家就是一把刀，一把寶刀。用的好了，馬家就是一塊保命符，可若是有所偏差，那馬家就能成為東夏的催命符！
“所以，我和皇上不合，就是因為不能讓大臣們覺得，在我嫁給皇上后，馬家和皇室的關(guān)系就變得十分緊密。這樣對他們的威脅更大，他們?nèi)羰潜车乩镒鲂┦裁词帜_時，他們更是毫無顧忌。若是要合作，那就要讓自己都相信，我們二人從一開始就給自己定好的路，既然開始了，那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了。”
靜凡說這些的時候，心里明明已經(jīng)疼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可是她面上還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
“有你在宮里坐鎮(zhèn)，那些大臣就算想把自己的女兒往宮里塞，那也得掂量一下會不會受你壓迫管制，畢竟你是馬家人，對于那些把后宮攪得烏煙瘴氣的女人，你有比皇后這個身份更加有底氣的高度去處理這些人。而這些人的處置如何全都關(guān)系到前朝，對嗎？”
靜凡點頭:“我做的事情，勢必會引得皇上不喜，而皇上不喜，那他就會繼續(xù)打壓馬家。只有把馬家壓到其他人都覺得馬家翻不過身時，他們才會有所動作。可皇上真的會把馬家徹底打壓下去嗎？”
“當(dāng)然不會?！瘪R博年很肯定的搖頭，除非皇上能有足夠的能力，在把馬家徹底打壓下去后，還能讓馬家繼續(xù)心甘情愿的為東夏赴湯蹈火的付出一切。并且在馬家徹底倒臺后，那些伺機(jī)而動的人皇上也能有足夠的信心處理干凈。
別說馬家和皇上聯(lián)手了，再加上一個宮家都不一定。東夏的水太渾了，那些在私底下做的勾當(dāng)也太干凈了，所以現(xiàn)在只能由妹妹和皇上二人“交惡”，隨后又不知是不是“合作”的假象來迷惑眾人，以期達(dá)到平衡的效果。
所以，他們二人離得近了，大臣不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更不安。可他們離得遠(yuǎn)了，百姓不安，東夏也會受到危險。
作為一個最明白的中間人，他當(dāng)然知道互相喜歡卻不能在一起的人有多痛苦，而皇上的性子，依著他的驕傲，他是絕對不會說一句喜歡妹妹的。可妹妹的性子呢？皇上不說，她就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
她或許能想明白皇上的舉動，卻不能想明白皇上對她的心。
“是啊……不會?！膘o凡笑了:“其實我也怪過馬家。為何我要生在馬家？別的女子能平凡的嫁人相夫教子，可為何我不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前腳傷害了自己，后腳卻又冷靜的跟自己談?wù)搰掖笫??？粗约鹤谶@個東夏女子最尊貴向往的位子上，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馬博年心里一疼，走過去把靜凡摟在懷里:“你還有我們??！你有父親、有哥哥，而且你還有那些忠于你的將士。你還有夫君??！你怎么就不能想想，皇上他是喜歡你的呢？”
“喜歡我？不，你錯了，他恨我，恨之入骨，他恨不得我去死?！币驗榱謰赡?，因為他喜歡的林嬌娘一直都被自己“傷害”，所以他恨她啊！
馬博年按住懷中人掙扎的手:“可若是他是真的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