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真是可憐
所以第二天，靜凡還沒出門就被奶媽叫住，說是老爺有事要找她，讓她今天跟軍機(jī)大營說一聲，她不過去了。
聽見奶媽這么說，靜凡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家父親肯定是知道了?？粗虌寭?dān)心的神情，靜凡安慰的笑了笑，“我沒事的，派人去傳話的事情，麻煩奶媽你去幫我跟管家說一聲，我這就去找父親?！?p> “哎，好，老爺似乎很生氣，小姐您要小心點。”奶媽不放心的又囑托了一句，這才轉(zhuǎn)身朝庫房走去。
這個點兒管家應(yīng)該在庫房查賬，這會兒過去找他肯定沒錯。
靜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漫上來的情緒，然后朝福德園走去。她已經(jīng)能預(yù)感到了，她的好父親，又會跟她說什么。
靜凡來到房間里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房里沒有下人在，而馬齊今天的精神也好了很多，所以他坐在正堂上看著她。
“父親？你現(xiàn)在可以起床了？”驚喜代替了先前的情緒，靜凡笑著就要迎上去。
“給我站??！”馬齊在靜凡離他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叫住她，“你就站在那里，我有話要跟你說。”
“父親？”
“你知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馬齊一臉憤怒的看著她，他實在是想不通，他怎么就生出了這么一個女兒！“若是昨夜的事情傳出去，你讓馬家如何立世？”
果然是這件事，靜凡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父親，馬家不會說出去的。不管是我還是兄長，都不可能，更何況還有皇上在，馬家的下人若是聰明點，自然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p> “可你忘了，你面對的是東夏的皇帝！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臣子！他才是君！我教你的君臣之禮你都吞下去了嗎？”馬齊氣的拍桌，她怎么就不能收斂一點自己的脾氣呢？
靜凡當(dāng)然知道自家父親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想連這最后一點自由都要被剝奪。女子以夫為天，可那是在女子沒有能力的時候。
但她不一樣，她有能力，她也可以這么做，為什么她還要委屈自己？她已經(jīng)做了夠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連這點任性她也不能擁有嗎？
“你究竟知錯了沒有？”馬齊見她這么倔，也只能軟下語氣。
靜凡抬頭，定定的看著馬齊，“爹，你在擔(dān)心什么？我發(fā)現(xiàn)自從那天之后，你對我的態(tài)度就一直很奇怪?！?p> “你這孩子，我不是一直都這么對你的嗎？哪里奇怪了？”馬齊不敢對上她的視線，只好微微側(cè)頭避過，“我們現(xiàn)在在說的是這件事，你怎么扯到另一件事上去了？我們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p> “可我覺得這件事，比你要跟我說的事更重要?！膘o凡往前邁了兩步，“父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在害怕什么？我知道你對于我嫁給北辰一直心懷愧疚，可我也說了那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也是我自己選擇做的事，我不怪你，我也不怪任何人，我心甘情愿去做這件事，你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馬齊衣袖中的手緊了緊，剛想笑著說沒什么的時候，靜凡卻打斷了他。
“父親，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裝著東夏。你也怕，你也怕馬家兵權(quán)在握功高震主，屆時整個馬家都將不復(fù)存在，所以你拋棄一切，選擇入朝為官?？赡銋s忘了，那些容不下馬家的人，一直都容不下。不管你做了什么，他們都不會放在眼里。那天我說完話，后來皇上也來找過你，從那時起我跟兄長就覺得不不對勁了?！膘o凡走到右側(cè)坐下，目光平靜。“一向?qū)ξ液托珠L百依百順的你，忽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除此之外，你還一直很害怕面對我，如果不是昨天夜里餓事情，恐怕父親還沒想著要見我吧？”
“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見你？”馬齊干笑著，“再說了，現(xiàn)在家里就我一個長輩，你又經(jīng)常在馬府和軍機(jī)大營直接來回折騰，我擔(dān)心你也是正常的。至于嚴(yán)厲……你若是不犯錯，我也不會這么對你，你說是不是？”
“是，但也不是?！膘o凡笑著搖頭，“父親，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p> “你，你還想要什么答案？”馬齊強(qiáng)自穩(wěn)定心神，告訴自己不要被牽著鼻子走。
靜凡沒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馬齊，也不動，也不催促他，似乎就要一直這么等下去，他什么時候回答了，她就什么時候說話。
馬齊是什么人？做了這么多年丞相，氣勢怎么可能比靜凡差？可是有一點，那就是靜凡是上過戰(zhàn)場的。
不用說話，靜凡刻意的慢慢釋放出軍人才有的血色威壓，不是慢慢加重，而是一段段加重。很快馬齊的頭上就冒出了汗珠，可是他也不敢抬手去擦。
他一動，就輸了?？墒撬?，不想輸，因為她問的原因，他不想告訴她。
看馬齊真的不想說，靜凡正打算松口的時候，馬齊卻先泄氣了?？吹今R齊的小動作，靜凡立馬端正了自己的姿態(tài)，一副“我準(zhǔn)備好了等你開口”的樣子。
“你老實告訴爹，你喜不喜歡皇上？”
“皇上是東夏最尊貴的人，行事穩(wěn)重成熟，長得又俊美無雙，心懷天下，東夏的女子個個把皇上當(dāng)成夢中情人，而東夏的老丈人們都把皇上當(dāng)成了乘龍快婿?！膘o凡避重就輕，沒有正面回答馬齊的問題。
可她這樣的態(tài)度，并不能讓馬齊滿意。“我是說認(rèn)真的！你若是喜歡上皇上了，那便也沒什么，我同你哥哥說一聲，把手中權(quán)力交上去，讓皇上對你防備心少一點，這樣你在宮里也能過得更舒服一點。我跟你哥哥沒什么關(guān)系，但你是我們馬家的寶貝，馬家的女兒是要被寵大的，我們已經(jīng)欠了你許多了，若是有我們能做的……”
“那若是不喜歡呢？”靜凡平靜的打斷了馬齊的話，如果不喜歡呢？父親和兄長可愿意離開圣京，回到老家去嗎？
馬齊眨眨眼睛，“你說什么？你說你不喜歡皇上？可是你……”不是親口說過喜歡他嗎？就連她的奶媽媽也是這么告訴他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如此糾結(jié)了。
“我是說，如果不喜歡呢？如果我不喜歡皇上呢？父親你會怎么做？”靜凡顯得有些急切，如果父親和兄長愿意離開圣京，她完全不介意徹底的把自己賣給北辰。
只順從的做他手里的刀，一把東夏最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