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走到思雅軒的門口就已經(jīng)聞到了濃重的脂粉和酒混合在一起的氣味,伴著路旁的味道極濃的花草顯得俗氣而又不上道。
傅樂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越來越難看,他有些憎惡的看了一眼前面緩緩前行的慕容瑾和云葉,他實在是想不通一個女人怎么能卑劣到這種地步。
當(dāng)然,這樣的表情慕容瑾是沒有機會看到的了,她壓根兒就沒有往回看他。慕容瑾現(xiàn)在也愁,她現(xiàn)在真的是對這種男歡女愛的事情已經(jīng)看透了,更何況這屋里的人……在自己落魄的時候可是沒少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當(dāng)然了,這完全可以理解,像她這樣的暴虐者……
為了防止日后的事情再次發(fā)生……臨要走進(jìn)了思雅軒的時候慕容瑾終于還是朝身后的傅樂看了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像極了在打壞主意的狐貍。
還好傅樂早早的就收起了那嫌棄的目光。
慕容瑾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撞見,她自然沒有辦法進(jìn)行下一步的。沒有關(guān)系,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憋不住。慕容瑾隨后又朝他拋了個媚眼:“相信本王,你會喜歡這里的?!?p> “……”誰知道她在打什么壞主意。傅樂沒有回她半句話。
剛一進(jìn)門一個被扒了面皮的男人就沖上前撲倒在慕容瑾的腳下。
像是出于本能的,云葉一把將慕容瑾護(hù)住。
那男人血肉模糊的臉上兩只黑洞洞的眼眶著實嚇人,最起碼這讓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傅樂嚇得心頭一哆嗦。
“王爺,求求你了,求求你殺了我吧?!蹦侨讼褚粭l狗一樣跪在慕容瑾的面前,無比虔誠的磕著頭。
“真的是,本王留你一條性命,你倒是不知足了。”慕容瑾冷笑著伸手抬起了那無臉人的下巴,那男人空洞的眼眶直愣愣的瞪著慕容瑾,慕容瑾突然像是被逗樂了一樣愉悅的笑了一聲:“你可真是的,沒了臉都能讓本王這樣開心。當(dāng)年的林公子如今也有跪在地上求本王的這一天,哈哈哈哈~~”慕容瑾有些興奮地朝云葉看了一眼。
云葉溫溫一笑。
“你看他的臉多好看啊,我最喜歡紅色的東西了?!蹦饺蓁Φ囊荒樚煺?。
一人靜靜的跪在地上,他從一看到慕容瑾時就跪在了那里,默默地看著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
他想,她有資格驕傲。
“誰將他放出來的?!蹦饺蓁蝗焕淅涞乃砷_了她的手直起了身子,剛才嘻嘻笑著的妙齡女子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像刀子一樣的女人,眸子里沒有半分的光彩。
“是奴才的疏忽,請王爺責(zé)罰?!边@個時候他出聲了。
“惡來,你怎么總是這樣不聽我話?本王難道沒有說過嗎,不許將任何人放出屋子,你是不記得了嗎?”慕容瑾出言警告著,她并沒有想對惡來怎么樣。惡來是為數(shù)不多的愿意誓死追隨她的人,其實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她明明對誰都一樣的惡毒一樣的壞,但是總有那么一些人一點都不畏懼你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愿意為了惡魔赴湯蹈火拋棄性命。慕容瑾想著,或許她這輩子也不會明白這么一件事。
“是奴才的錯,還請王爺責(zé)罰。”惡來還是那么一句話。
“你瞧瞧你瞧瞧~”慕容瑾看向了云葉,云葉正在用自己白色的手帕幫慕容瑾輕輕擦拭手上的血漬,聽見王爺叫他,云葉也抬起了頭?!澳闱魄七@個人,總是讓本王罰他,可是惡來,本王舍不得罰你呀~”慕容瑾抽回了自己的手將惡來扶了起來,然后故作可愛的來了一句:“不過你以后可要仔細(xì)點哦,不然本王真的會生氣的。”
“是?!睈簛淼椭^悶悶的回了一句,就像是因為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一樣。
慕容瑾搖了搖頭。
那人已經(jīng)被拖回去了,臨走之前還被割了舌頭。那人掙扎著發(fā)出了哇哇的叫聲卻又被人用什么東西堵住了,很快消失在眾人眼中。惡來悶不吭聲的用手帕包裹著那團爛肉退了下去。
慕容瑾好像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嬉笑,轉(zhuǎn)過頭來看一下傅樂像是有些關(guān)心的問了一句:“王妃的臉色不太好?!?p> “我……看到這樣的場景是個人臉色都不會好。”傅樂被慕容瑾的一句王妃喊的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王妃以后日日都在這里,若是不能早早適應(yīng)……本王是真的很擔(dān)心您呢?!蹦饺蓁獓K嘖了兩下只覺得指尖很有些黏膩,于是揮了揮手,“也罷,本王帶你去里邊瞧瞧~”
如此說著,慕容瑾嘆了口氣。
“王爺?”慕容瑾顯少嘆氣,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倒是讓云葉有些措手不及。
“不是什么大事?!蹦饺蓁S口搪塞了一句。
云葉也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他知道,如果他表現(xiàn)出對她的憧憬和愛慕,那他就會失去她的在意。慕容瑾喜歡淡泊疏離清冷矜貴的人,他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所以他從見到傅樂的第一眼起他就對其產(chǎn)生了敵意,他才會主動提出要將他帶到思雅軒,冒著觸怒她的風(fēng)險。
如今她的敷衍讓云葉更加惶恐了,她雖說做什么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囂張跋扈的樣子,但云葉就是知道這個女子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他的身上了。
云葉聽說,這個異國來的男人是她親口向皇上求來的……
里堂的男子大都矜貴端莊卻又不失優(yōu)雅,放在這澄國就好比是以男子為尊的陵光國里的大家閨秀一樣,若是沒有進(jìn)這王府,許是門檻都要被踏破了的。
眾人本是在吟詩作對喝酒彈曲,若是沒有那濃重的脂粉味倒是叫人以為是什么風(fēng)流雅士相約在一起交流風(fēng)趣。一見慕容瑾走了進(jìn)來,眾人紛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朝她行了一禮,他們都是家族送進(jìn)來的犧牲品,各個才華橫溢樣貌端正,最起碼都是俊俏少年郎。
慕容瑾就這樣看著,細(xì)細(xì)打量著每一個人。她這個人沒什么優(yōu)點,但有一樣卻是她極為驕傲的,那就是她格外的記仇。誰對她好她不會在意甚至不會放在心上,但誰對她不好……慕容瑾笑的人畜無害的走到了人群里面最透明的一個人面前,這個人在眾多長相俊麗氣質(zhì)出塵的男子中并不算出眾,上一世的慕容瑾根本就不在意,可卻是她的這份不在意才讓自己吃了一個大虧……甚至還差點死在他手里。
慕容瑾想著,眸子也愈發(fā)的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