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我,我好疼啊——”
夢里,那個男子坐在床上用手捧著自己的臉。
“快放下我看看。”慕容瑾心疼的拉下了他的手。
那張絕美的臉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漸漸的身上也多了傷口,血浸染了里衣和被子。
慕容瑾只感受到了窒息,眼前的人兒倒在了床上沒了呼吸。
慕容瑾想抱著他想喊太醫(yī)想哭可是卻不知為何手腳僵硬一動也不能動,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又像是被誰掐住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身子像是被人困住了又像是帶上了重重的枷鎖——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心愛的男人斷了氣,就像上一世的自己。
不要,不要。
慕容瑾尖叫著坐了起來。
燭火搖曳,地下跪著一幫仆人。
“本王——”慕容瑾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咳嗽了幾下卻并沒有什么用。
一杯水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順手望去卻不是那個人。
慕容瑾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水。
傅樂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剛要起身卻被慕容瑾一把拉住。
“溫黎呢?”慕容瑾看向了傅樂。
傅樂聞言猛地甩開了她,尖酸刻薄的語言攻擊撲面而來:“喲,沒發(fā)現(xiàn)啊,王爺還是個專情的主。真愛啊?也不知道之前是哪個人嘴里不停的喊著別的男人的名字。嘖嘖嘖,喊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p> 慕容瑾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移向了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回王爺?shù)脑?,溫黎公子聽說了朝堂之事后就跑了。不過現(xiàn)在已經被思雅軒的人抓了回去,現(xiàn)在就等王爺吩咐了?!毙∮窕亓艘痪湓?。
“好,讓惡來將他關著,別動他。”慕容瑾吩咐了一句后揮了揮手,“你們都退下吧,傅樂你留下?!?p> 眾人退下之后慕容瑾看向傅樂。
“做什么?”傅樂沒好臉色的問了一句。
“給我再倒杯水?!?p> 傅樂:······
看著慕容瑾像牛一樣的狂飲,傅樂又覺得好笑:“你竟然會被一個夢嚇成這樣?!?p> 慕容瑾朝傅樂看了一眼:“你少在這里幸災樂禍?!?p> “不是王爺讓我留下來的嗎?你若叫我走我也可以到別處取笑你啊。又不一定非要在這邊······話說,你是見著什么才被嚇成這樣的?”傅樂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莫不是沖撞了牛鬼蛇神,遭到報應了?”
慕容瑾撇了撇嘴,她已經回過了神:“王妃以為本王是得罪了牛鬼蛇神?你錯了,本王是因為殺孽太重罪惡滔天~哼,讓王爺擔心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蹦饺蓁只謴土似饺绽锏木駝艃?。
“哼,記著就好?!备禈访靼挡磺宓目粗采系呐樱澳阋趺磳Ω稖丶?。殺了還是······”
“你管這個做什么。溫家怎么樣你很在意?哦對了,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挺喜歡溫家那種的吧?或者說是,一切和本王有仇的人?!蹦饺蓁m然恢復了元氣,但說話卻是比往常還要直白還要刻薄。
傅樂懶得和她解釋。
“行了,那沒事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變故不要叫上我。本宮又不是門神······也不知你做噩夢叫本宮來做什么,又累又晦氣?!备禈钒l(fā)完牢騷就消失的無影蹤了,到還真的是沒有一絲絲的同情。
屋外候著的人聽到這么一句臉上紛紛露出了復雜的神奇,尤其是跟在傅樂身邊的人,那可是著實的捏了把汗。
王妃,王爺夢魘不找你找誰?夫婦一體啊王妃,在那種情況下您可是主心骨好吧?
王妃你少說些吧,好好一人兒還出生尊貴,怎么就這么能說?
傅樂當然是不會知道這些的,他如今更是一肚子火。
吃力還不討好的事他再也不想做了。
心里痛痛快快的罵了慕容瑾一頓之后才舒暢些,可誰知第二日就傳來了王爺病重的消息。
傅樂陰著個臉盯著堂下這個跪著的奴婢,手中的書沙沙作響。
小玉一臉的苦瓜相,她也不想啊,可是王爺病的突然,府中大夫根本就治不過來。更何況那名大夫還只會毒之類的。唯有王妃才有權利請到宮中的太醫(yī)。
傅樂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他昨天坐的地方,然后用陰郁的眼神默默的注視著床上。
太醫(yī)嚇得不停的擦著汗,她實在是不知道這是怎么了。于是支支吾吾的說是因為驚嚇過度又著了風寒才導致的氣血沒供的上來,下去開了藥方。
死了才好。傅樂這樣想著卻還是裝模做樣的給了賞錢交代了幾句。
“王爺這次的病來勢洶洶不好對付,也就有勞太醫(yī)了。只不過以王爺要強的性子想必她也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再加上王爺尊敬陛下總擔心讓陛下憂心······太醫(yī)知道該怎么說吧?!备禈沸÷暤奶嵝蚜艘痪?,笑得那叫一個溫柔。
太醫(yī)當然知道該怎么做,更何況王爺這病······若是殃及自己可不好。轉頭那太醫(yī)就將病情告訴給了慕容鳳,并說他懷疑是上次的毒因為王爺受到驚嚇而提前發(fā)作了。
“不如找那燕國謀士?”太醫(yī)建議道,“上一次這謀士不久將王爺救了回來嗎?也許,也許這次也可以?!?p> 慕容鳳眼神復雜的揮了揮手:“去請那位謀士看看王爺?!?p> 傅樂揮退了眾人,一個人站在慕容瑾的床邊靜靜的看著。
這是殺了她的好機會。只要殺了她,至少、至少自己不用再受這樣的屈辱······只要她死了······
如今這慕容瑾病得這么重,他完全可以說是無能為力然后將一切罪責都推給那個太醫(yī),說她有意謀害或是醫(yī)術不精。反正這個國家誰都想要她死,他總有機會躲過嫌疑。
再者,就算自己是死了,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傅樂這么想著,可是卻遲遲沒有動手。他只是這樣僵立在床邊看著,似乎是放空了自己一樣。
殺。
還是不殺。
他猶豫的伸出了手,卻無力地放下。
算了,就讓她這樣永遠的活在痛苦中,永遠的活在罵聲中吧。有時候活著才是一種懲罰。
這樣想著,傅樂突然覺得自己輕松了起來。
沒錯,他就要這樣。
這樣的待在她的身邊才能更好的欣賞這一切。
傅樂突然無聲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