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在黃沙中隱約可見,今天的風(fēng)兒有些喧囂,天空和大地都是昏黃的。
王建軍對于這種天氣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沙漠中城市每年春秋兩季,都是在沙塵中度過的。
B2據(jù)點又處于風(fēng)口邊緣,時常會刮起這樣的風(fēng)。
沙子隨風(fēng)打在玻璃上,沙沙作響。
江于海睜開眼,記錄差不多看完了,對于林海的動機還是不甚了解。
也許需要問過林海本人,至于林海說的“不要被褻瀆之光發(fā)現(xiàn)”,他姑且準(zhǔn)備這么做。
為了防備這種天氣,王建軍的車上放了一箱帶有護目鏡的面罩。
面罩遮擋了整張臉。
……
到了礦場,四人先后下車。
教會的警戒隊似乎等候多時,站在風(fēng)沙中。
“神父,光芒照耀著您!”警戒隊整齊的喊道。
這是光芒教會的祝福用語。
王建軍招呼了下。
另一邊,江于海正在安排任務(wù)。
“曉晨,你就在外面盯梢。汪丹,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張曉晨的觀察手,能做到嗎?”江于海問道。
“很難,我沒有受過相關(guān)訓(xùn)練,但如果只是在他狙擊時,警戒周圍,那就可以?!蓖舻せ卮稹?p> 江于??聪驈垥猿浚@種事必須要聽聽狙擊手本人的意見。
張曉晨看了看,“我沒有意見?!?p> “……”江于海接著說:“我和王叔下去追查褻瀆之光,你們盯緊周圍,如果發(fā)現(xiàn)沙蟲,使用定位子彈,射擊后無論命中與否,立刻逃離修德區(qū),不要管我和王叔。”
“好!”張曉晨回應(yīng)道。
“電話保持通常,除了沙蟲以外,你的任何狙擊都要經(jīng)過我的許可?!苯诤Uf。
“好……”張曉晨有些猶豫,需要江于海的許可,意味著無論因為他的狙擊發(fā)生了什么,都是江于海的責(zé)任。
但江于海不是教會的人,受到責(zé)罵將會是林?;蛘咄踅ㄜ姡瑥垥猿坷斫膺@點后,會心一笑。
江于?;匾砸恍?,撥通了張曉晨的電話,“如果通話中斷,那就由你來指揮現(xiàn)場,切記,今天,我們的任務(wù)是追查褻瀆之光,不是戰(zhàn)斗。”
“好?!?p> 王建軍招呼完警戒隊,和江于海進了暗道。
從警戒隊得到的信息是,褻瀆之光已經(jīng)進入礦道2小時了,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出來,畢竟礦井入口已經(jīng)被炸毀了。
暗道完好無損,仿佛褻瀆之光故意留在這里的。
王建軍率先下去,江于海遲疑了下,跟著下去了。
“現(xiàn)在下去很危險。”江于海提醒著王建軍。
“可你還是跟著下來了?!蓖踅ㄜ娬f。
“只有我們兩個,我覺得有些事,需要告訴你?!苯诤U{(diào)整著呼吸,被污染的身體稍一運動就會開始大喘氣。
“我大概能猜到,你不用說了,省點力氣吧。”王建軍不是很樂意聽到某些話。
但江于海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顧及他的心情,有些話,也要說給電話那頭的張曉晨聽聽。
“賞金小隊有7個人,而礦場巡邏隊發(fā)現(xiàn)了8個人,監(jiān)控上看到的褻瀆之光小隊也是8個人。為什么多了個人?”
“也許是兩只不同的隊伍。”王建軍反駁道。
“賞金小隊幸存的瘋子,去哪了?”江于海再次逼迫他。
“誰知道呢,惹了人被埋在沙漠了吧?!蓖踅ㄜ娝坪醪幌氤姓J(rèn)。
江于海嘆了口氣,“為什么林海沒有上報蟲卵,還有礦道里的涂鴉?他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去做什么了?去酒吧打探情報的也是他吧?”
他拋出了最后一句話,“我相信林海。但無視問題,只會讓問題更嚴(yán)重。”
“我會親自確認(rèn)林海的身份?!蓖踅ㄜ娬Z氣十分嚴(yán)肅,加快了爬繩梯的速度。
“我也是這么想的?!?p> 雖然林海提醒江于海不要褻瀆之光發(fā)現(xiàn),但他還是準(zhǔn)備親自見一見這幫人。
王建軍來到礦場第一件事,就是確認(rèn)林海在不在,果不其然,警戒隊根本沒見過林海。
而今早發(fā)監(jiān)控錄像的人,毫無疑問是林海。
即使王建軍不想往這方面思考,但結(jié)果似乎已經(jīng)注定。
電話那頭,張曉晨聽的一清二楚。
礦道里建立了小型的信號站,估計沒被炸毀,信號很好,聽得一點雜音都沒有。
張曉晨沒有做出反應(yīng),只是握緊了懷里的狙擊槍,趴在礦場里唯一的水塔上,沙塵嘶吼著,卻都無法讓他清醒。
王建軍說會親自確認(rèn)林海的身份,意味著他基本贊同江于海的觀點,只是不想承認(rèn)。
幸好,他帶著耳機,汪丹沒有聽到。
他對著耳機的麥克風(fēng),低聲問道:“林海也在射擊目標(biāo)里嗎?”
江于海沉默了片刻,他沒有耳機,暗道里又是如此緊窄、寂靜,王建軍也聽到了。
江于海慢慢說:“我們都在射擊目標(biāo)里,如果上去后,發(fā)現(xiàn)我和王叔有任何怪異,你都要在第一時間開槍,如果那時候我還正常,我會命令你開槍,不要有壓力?!?p> 一句話囊括了3個人,江于海不敢直說,生怕張曉晨被動搖。
“小張,我上去以后,直接問我女兒的事,她叫王月,今年20歲,身高155,體重80斤,A,在月光教堂接受教育?!蓖踅ㄜ姾霸捳f著。
“我兒子叫萬俟卆,18歲,今年要上大學(xué),他之前在寄宿高中,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多高多重,處男一個,喜歡A?!苯诤Pχf。
雖然不知道王建軍說的“A”具體指什么,但我說個“喜歡A”也就是任人想象了,反正也是實話。
江于海想起了,某次偶然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長大的證據(jù),于是把兒子的“學(xué)習(xí)資料”復(fù)制了一份,不用懷疑,當(dāng)然是觀賞用。
“臣卜木曹!你居然有孩子?!”張曉晨驚訝的大喊。
“……”江于海愣了一秒,“現(xiàn)編的,再怎么說我兒子也得姓江吧。如果上來后我說錯了,就把我斃了吧?!?p> 王建軍抬頭,警惕了看了眼江于海,兒子要是編的,那究竟是誰“喜歡A”?
越想越覺得要小心江于海。
江于海滿意的笑了笑,一番“玩笑”緩解了三人之間緊張的氣氛,雖然苦難和危險不會因“玩笑”消失,但心情輕松了不少。
王建軍越看越害怕,江于海似乎正在奸笑,暗道里十分昏暗,借助手電筒那一點光,看不太清楚。
忽然!
王建軍和江于海相視一眼。
耳邊,隱約出現(xiàn)了詠唱一般的聲音。
“轟!”
巖層崩裂發(fā)出了巨響,大地開始晃動起來。
“跳!”王建軍大喊,立馬松開繩梯。
江于海猶豫了一下,才跟著松開繩梯,開始自由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