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飛羽流光遁
盡管被沈川毫不留情地震碎了膝蓋骨,但沈子墨竟是一聲慘叫也沒有喊出來,被其硬生生地忍耐住了。
由于沒有了元靈之力護體,劇烈的疼痛有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不斷地涌入他的腦海之中,讓他差點就要失去了意識,但終究一咬牙,憑借那駭人的毅力挺了下來。
沈子墨雙手顫抖著撐起身,努力挺直著腰背半坐在地上,隨即慢慢抬起頭,露出那副汗水直流的慘白面孔,仍舊是無所畏懼地瞪著站在面前的沈川,眼眸中充斥著暴虐與仇恨的目光。
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作為對手的沈川,也難得在心底涌出幾分敬佩嘆服之意。
這沈子墨那強大的意志力,恐怕比起前世地球的特種兵也不遑多讓。這樣的人,永遠不會輕易屈服,至死保持著不滅的戰(zhàn)意。
但越是如此,便越不能留!
沈川表面泛著冰冷的殺機,一步步來到對方身前,對于沈子墨那瘋狂嗜血的目光視而不見,抬起手掌就要將他的心脈震碎時,卻被其三祖爺爺沈鈞喊住了。
“勝負已分,若是再出手便是違反了族規(guī),便是老夫也保不住你!”
沈川聽罷,眉頭一皺,猶豫了片刻后,終究還是冷哼一聲,最后面無表情地瞥了沈子墨一眼,一甩衣袖轉(zhuǎn)身向陣法出口而去。
而下方的沈鴻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沈子墨能保住性命,今日之恥早晚會討教回來!
然而,不待他完全松口氣,人群中又響起一聲驚呼,意外再起!
一道數(shù)尺來長的巨大劍光從沈子墨手中一飛而出,追星趕月般斬向了不遠處的沈川,那速度快得令人發(fā)指,沒有半點躲閃的余地。
“老祖所賜的劍符?!”
“放肆!”
“小子大膽!”
數(shù)道呵斥響起,同一時間有數(shù)名反應最快的宗老,以生平最快的遁速向著陣法入口掠去,想要替沈川擋下這等同于先天巔峰修煉者全力一擊的劍光。
其中,沈鈞的速度最快,他本就一直在陣法入口處,更是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沈子墨的偷襲舉動。
無奈,他還是晚了幾步,當其沖前方喊出小心二字之時,那道巨大的青色劍光已經(jīng)離沈川不過半丈距離。
而這一刻,沈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七八丈外的沈川,被那幾乎足以斬破虛空的符光長劍,一斬之下身子斷作了兩截。
“不!”
沈鴻雙目圓瞪,老臉之上滿是絕望的凄然,這種看著族親后輩當場隕落身亡卻未能救下的感覺,讓他那多年來古波不驚的道心也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分外的痛苦煎熬。
陣法之外的呂雪翎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不知為何,她心中沒有多少別樣的感覺,而是茫然若失,但又不愿相信那人會就此隕落,腦海之中空蕩蕩的一片,混亂不堪。
但是,下一幕,卻是讓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
只見沈川那被斬作兩截的身子,傷口處居然未見血肉,而是在半空停頓片刻后,化作無數(shù)潔白的羽光消散一空。
再轉(zhuǎn)眼之間,在擂臺之上另一處,一道模糊的光影緩緩凝聚,最后顯現(xiàn)出沈川的身形。不過,他的身上并無任何傷口,除了氣息有些紊亂,整個人都完好無損。
“飛羽流光術!”
沈鈞愣愣地看著“死而復生”的沈川,忍不住脫口而出,失聲喊了出來。
“適才這小子所施展的……是飛羽流光遁術?”
“老夫看得清清楚楚,絕無差錯!”
“也虧他掌握了此遁術,否則剛才還真是兇多吉少!”
“嘶……可這小娃娃才多大,居然這等年紀,便將流羽真經(jīng)內(nèi)最難的秘術修煉成了?!”
……
十幾個須發(fā)皆白的宗老們,都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用看怪物的目光盯著擂臺之上的沈川不放,更有甚者激動得胡子直顫。
流羽真經(jīng)是沈閥能強大立足之根本,當年沈正青能突破瓶頸,進入造化之境,也離不開這門功法的助力。
據(jù)說此經(jīng)乃是上古年代所留,從史前開始,就一直被沈家代代相傳至今。沈家能挺過末日紀元而未被滅族,此門功法可謂是功不可沒。
在天地元氣復蘇之后,沈家便將此經(jīng)列作鎮(zhèn)族之寶,唯有核心嫡系族人方有資格傳授。
按照聯(lián)盟的劃分標準,流羽真經(jīng)只能被評為中下級別的功法,吐納元氣后轉(zhuǎn)化為元靈之力的比例,不過三成左右,在這個世界并不算珍貴稀罕。
但對于沈閥來說,這門功法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而那飛羽流光術,便是這流羽真經(jīng)中最強大,也是最難修煉有所成的一門遁術。就算是整個沈家所有修煉者加起來,徹底掌握此術的不超過兩成,而且大都是年紀一大把的老家伙。
可如今沈川這小娃娃一個,便已經(jīng)能夠施展出連一些宗老都未曾領悟的沈家秘術,這如何不讓眾多的老家伙為之震驚。
沈川稍微調(diào)理了一下體內(nèi)凌亂的元靈之力,帶氣息再次穩(wěn)固后,方才轉(zhuǎn)頭看向了沈子墨所在之處,眼底的殺意不再掩飾。
“你還有什么手段,盡管再放出來便是,我接著!”
沈川居高臨下地望著對方,冷冰冰地說道。
然而,沈子墨卻似失去了生氣一般,面如死灰,蒼白的面孔毫無情緒波動,雙眼無神,有如行尸走肉一般。
沈正青賜與他的那枚劍符,已經(jīng)是其最后的垂死掙扎了。可不曾想到,便是此寶也未能將那人斬殺,他如今已放棄一切希望了。
恐怕,今日難逃一死了……
沈子墨突然咧開嘴,無聲地慘笑了起來。
他緩緩閉上了雙目,卻不敢去看臺下其父的身影,只是覺得心中有愧。
今生不孝,來世再還!
沈子墨的臉頰兩側(cè),多了一行清淚。
沈川靜靜地看著對方,腦海中也有短暫的猶豫與糾結,但終究很快狠下了心來,雙眼唯有冰冷無情。
“賊子安敢?!!”
突然一道長嘯自天地而起,猶如驚雷般在道場炸開,響徹云霄。
只見一道巨大的白光自云端破開,瞬息而至,方可看清那白光乃是一柄飛劍所發(fā),而飛劍之上是一道中年男子的身影,正是太虛宗的楊壇長老。
他從天而降,腳踏飛劍,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向著擂臺所在之處猛然掠去,同時口中大聲喝道。
“你若敢動他,老夫必將你挫骨揚灰!”
對于一名造化境高手的恐嚇,沈川反而是平淡從容,眼看著對方愈來愈近,他冷笑一聲,當著楊壇的面,對著沈子墨丹田處便是一掌。
“噗……”
一口鮮血從沈子墨嘴邊吐出,強大的勁道將其生生震暈了過去。
而在沈川的特意控制之下,沈子墨周身的經(jīng)脈紛紛破裂,而作為修煉者之根本的靈穴竅,被其硬生生擊碎。
盡管沈川留了他一條性命,但其修為被廢,此生恐怕再也無法修煉了。
做完這一切后,沈川緩緩站起身,手心還多了一枚青色的玉符。
他挺身而立,面目平靜地望著那名踏著飛劍的太虛宗長老,那眼神仿若是在挑釁一般,毫無怯退之意。
“小子,你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