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化你大爺?。∥也挪划?dāng)和尚!”
見這大和尚在潘姊兒面前不敢造次的的樣子,夏長生猜測出潘金蓮的修為要高出他們許多,于是底氣也更足。
但是他也覺得奇怪,這些和尚為什么會找上自己?而不是其他人?難道自己還真有大蘿卜似的慧根?
只聽見那智障和尚依然不依不饒道:“施主此言差...”
“差你個頭啊差!你們這群和尚煩不煩人!我說了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一直纏著我干鳥??!”
潘金蓮平時那里聽過這種臟話,回過頭來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另一邊,智障老僧卻真的像是個聽不懂話的智障似的繼續(xù)說道:
“施主若是不想當(dāng)和尚倒罷了,不過施主慧根著實罕見,若施主肯與我等朝唐國大孚靈鷲寺走一遭,受諸位高僧大德點播,結(jié)個善緣,也是極好的?!?p> 夏長生聽得頭都大了,不想再糾纏下去,直言道:“喂,智障,我若說我不去,你待怎樣?”
“阿彌陀佛,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等是在救施主??!”
夏長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跟隨在妙手神醫(yī)潘仙子左右,用不著你們來救?!?p> “阿彌陀佛,貧僧智礙,見過潘仙子?!?p> 智障還想說什么,他背后一個胖胖的和藹老僧打著佛號朝前走出一步,說道:“夏施主有所不知,你已深陷魔障,若不隨我等去往大孚靈鷲寺,待積重難返之時,身死道消,佛陀難救啊。”
夏長生一驚:“你為何知道我姓夏?”
智礙笑道:“三日前,我等曾見過施主?!?p> “大師怕是認(rèn)錯人了,我只是個廚子,那里有資格與大孚靈鷲寺的高僧見面?”夏長生心神巨震,三日前他還在牢里,那里見過什么僧人?
“這下更沒錯了!就是廚子!”智障也跳出來說道。
見夏長生滿臉驚疑的樣子,智礙解釋道:“三日前,慈寧殿上,我等正在為太后誦經(jīng)祈福,秦大貂珰請來一個會做蛋糕的廚子,想必就是施主了,只是施主來得急、去得快,恐怕沒注意我們這些和尚?!?p> 夏長生如遭雷擊,沒想到這群和尚就是當(dāng)初在慈寧殿中念經(jīng)的,既然如此,那自己當(dāng)初被太后賜死的經(jīng)過他們?nèi)悸牭搅?,可是現(xiàn)在自己還活生生站在這里,而且還被認(rèn)出來了!
他后背突然有些發(fā)涼,額頭上冷汗涔涔,要是這群死纏爛打不成的和尚跑去報官,那自己就完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潘金蓮卻像是不準(zhǔn)備理睬這群僧人,淡淡道:
“諸位高僧怕是找錯人了,就此告辭。駕車,我們走?!?p> 有些疑惑的夏長生看到潘姊兒那黑白分明的純凈眸子,頓時底氣大增,連忙答應(yīng)幾聲,牽來馬兒,拉開帷幕,全然不顧杵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智障等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趕著車走了。
......
出了德清鎮(zhèn),噠噠的馬蹄聲中,靠在馬車上的夏長生憂心忡忡,自己逃犯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六朝之中再無立身之地。
帷幕中的潘金蓮像是看出了他的擔(dān)憂,出言解釋道:“他們?nèi)羰窍雸蠊?,一開始便報了,既然他們私下來找你,顯然是另有所圖。”
“可我就是一個廚子,他們圖我什么?菜譜?他們?nèi)羰窍胍?,我倒可以寫一些素齋的方子。”
“肯定不是菜譜,”潘姊兒斷然道:“大孚靈鷲寺在六朝聲名不顯,但也不算差,若只為吃食就要硬把人請進(jìn)寺中,未免令人恥笑。我推測......他們或許是看上你的純陽之體?!?p> “哇靠!又一個饞我身子的!”夏長生立即起了雞皮疙瘩,若是虞姬那樣的絕色倒也罷了,只是被這一群油膩的光頭大和尚饞身子,他感覺睡覺也要睡不好了。
“傳聞大孚靈鷲寺中有一支密宗,所行之事與黑魔海妖人無異,你千萬不能落在他們的手中?!迸随河痔嵝训馈?p> 夏長生立即奉承道:“有潘姊兒在,我看那群禿驢誰敢來?”
潘金蓮似乎并不反感夏長生叫她潘姊兒,只是淡淡道:“按照約定,我最多送你到江城渡口,從那之后,你便要獨自一人去唐國了?!?p> 夏長生心頭一沉,把手背在后腦勺,靠在馬車上:
“是啊,潘姊兒走了,那時我就獨自一人了?!?p> 他嘆了口氣,默默催動氣輪,引氣入體,熟悉著自己剛學(xué)會不久的真氣運行之法。
真氣運行一個周天之后,他再睜開眼睛,覺得精力充沛,耳聰目明,能聽到一些平時聽不到的細(xì)節(jié),目力更是大大提升,甚至能清楚看到天空中飛鳥羽毛的雜色。
“太一經(jīng)不愧是黑魔海無上功法,我甚至不知道經(jīng)文內(nèi)容,光光練氣,竟然都有如此神效?!?p> 夏長生還不知道其實自己是受益于體內(nèi)那幾乎恐怖的真元,因而進(jìn)境奇快。
若是讓剛引氣入體的黑魔海弟子每日刻苦練習(xí),即便是天才,沒有三月休想有如此進(jìn)境,而虞姬之所以冒著死罪將太一經(jīng)傳給他,便是看準(zhǔn)了他與這功法的高度契合,夏長生甚至不需要刻意修行,每日丹田氣輪攜著龐大的真元運轉(zhuǎn),進(jìn)境也遠(yuǎn)超常人。
“很好,經(jīng)脈沒有受阻,那毒暫時沒有發(fā)作?!庇诌\行了一個周天,確認(rèn)經(jīng)脈沒有異狀,夏長生才徹底松了口氣。
想起那個來去無蹤的虞美人,夏長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她拼死幫自己引氣入體,恨的是她騙自己毒殺幾十條人命;這兩種心緒夾在在一起,讓他不知道下次見到虞姬時,該擺出何種模樣。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暗,兩人慢悠悠的馬車錯過一個鎮(zhèn)子,又只能在一條布滿碎石的小河邊過夜。
夏長生懷疑潘姊兒是故意讓自己慢些趕車的,因為這樣就可以避開吵鬧的市鎮(zhèn),尋個清靜。
太陽漸漸落山,兩人并肩站在小河邊,看著天邊的彤云漸漸由紫色變?yōu)榻鹕?,享受這清泉流水,落日西斜的絕美景致。
“咕嚕~”
夏長生肚子的咕嚕聲打破了兩人賞景的興致,潘姊兒一個閃身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藏著偷笑去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苦笑著撓頭。
潘姊兒已入辟谷之境,不需要飲食,夏長生只好獨自開火,用石頭在河邊壘了一個簡易的灶臺,架起鐵鍋,拿出從德清鎮(zhèn)買的雞蛋和冷飯,打了兩個雞蛋,給自己炒了個美美的蛋炒飯。
在鍋中加入鳥吻菇的粉末以及少許鹽,夏長生把住鍋邊,配合著炒勺劇烈翻動,鍋氣從炒飯中冒出,蛋與米飯在鍋中進(jìn)行了親密且友好的交流,達(dá)成了某種微妙的和諧。
把新鮮出鍋的黃金蛋炒飯放在一邊,夏長生麻利的把鍋在河邊洗滌干凈,擦干雙手,準(zhǔn)備好好享受一番自己辛苦勞作的成果。
可他一轉(zhuǎn)身,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個身著道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他身后,此時正蹲在冒著熱氣的炒飯前,垂涎欲滴。
“哎哎哎,口水都快掉里頭了!拿來吧你!”
夏長生顧不得去問他是誰,一把搶過自己的杰作,把頭埋進(jìn)碗里,像是野豬拱食般吃了兩口,然后抬起頭來得意道:“沾過我口水的飯菜,你還吃得下嗎?”
那道士抬起頭來怪異的看著他,夏長生這才看清他的面貌,原來是個二十歲左右的清秀小道士,看起來稚氣未脫,一雙眼睛明亮得驚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沒什么心機(jī)的家伙。
那小道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被拱過的蛋炒飯,說道:“里面有只蜘蛛,被你吃了?!?p> 夏長生一翻白眼,心想:你丫的唬誰呢?
可接下來,當(dāng)他再想吃兩口的時候,飯碗里一只黢黑長毛的斷腳令他呆立當(dāng)場。
“靠!還真有!”
追云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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