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秋少君這尊來自太乙真宗的保鏢,夏長生一路上更是高枕無憂,連睡覺都變香了。
他和秋少君一左一右坐在馬車上,東拉西扯的聊著,坐在帷幕里的潘姊兒默默聽著,也不覺得他們吵鬧。
在陸地上走了兩天之后,腳程不慢的三人終于來到運河與長江的交匯點,鎮(zhèn)江。
而只要踏上去往“六朝通衢”江城的客船,從水路進了長江口,便是算是出了宋國,到了晉國的地界。
說來奇怪,在這時空錯亂的六朝,竟然也有大運河的存在,只不過不是后世所說的京杭大運河,而是從晴州通往宋國臨安的運河。
據(jù)說是因為盤踞晴州的富商巨賈從東海南下的客船屢屢被倭人島國所劫,一怒之下,竟然合伙掏錢開鑿了這條與后世歷史略有偏差的運河,不再走海路,直接走內(nèi)陸,由此可見,六朝商賈家底殷豐,幾乎富可敵國。
如果有機會,夏長生倒很想親自走一走這條運河,不過奈何宋主正謀劃攻打江州,封了一截通往臨安的河道,暫時是走不成了。
從有問必答的秋少君口中,夏長生對割據(jù)六朝的六國也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被穿越者們硬生生搞得雜糅在一起的六個國家,不但在地理與他之前的認知大相徑庭,而且在文化上也似是而非,實在難以放在一起比較。
宋國,劃長江以南而治,囊括了后世的浙江、湖南、江西、福建、廣東等地,是六朝之中最富庶的地區(qū),可奈何宋國皇帝對江州星月湖賊寇恨之入骨,屢發(fā)兵戈,竟然將富庶的江南大宋搞得像是得了病的貓,國力貧弱。
晉國,以江蘇、安徽為主要國土,以健康為都,與宋國臨安遙相呼應(yīng),國富民強,奈何宮廷巨變,晉帝隱匿于深宮之中不理朝政,風雨飄搖。
南詔國占據(jù)川南、貴州、云南以及寮族屬地,地處西南,國中部族林立,與六朝少有交流。
唐國,以長安為都,國土涵蓋陜南、川北、甘肅等地。國內(nèi)藩鎮(zhèn)割據(jù),刺史不食君祿,節(jié)度使不尊唐皇之命,驅(qū)趕長安來使者屢有發(fā)生。朝堂上,宦官掌握兵權(quán),連連死了幾個皇帝,如今的皇帝名叫李昂,年輕氣盛,有心掃除宦官收回藩鎮(zhèn),卻奈何無人可用,最后竟然寄希望于佛門僧人。
唐人好武,在長安設(shè)皇圖天策府,專門為六國培養(yǎng)孫臏、龐涓之流的智將謀士,久負盛名。
漢國,尊洛陽為都,率山西南、河南、湖北之土;漢國天子乃六朝名義上的共主,統(tǒng)御六朝。但實際上卻是誰也管不著誰、誰也打不死誰的情況,不過補給王哲統(tǒng)帥的左武衛(wèi)軍戍邊的糧草一直都是漢國在負責籌集。
漢國雖然明面上看起來強盛,但由于開國時封侯太多,以至于列土封疆的公侯郡王越生越多,一下子就將漢國的土地分了個七七八八,隱隱有成禍患之勢,搞得天子很不爽。
令夏長生大開眼界的是,這中原正統(tǒng)的漢國,其當朝太后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呂雉,這時空錯亂得的確有些厲害了。
而更讓人直呼“好家伙”的是:天才的穿越者前輩們把歷史上存在過的強盛朝代給一股腦擠在了中原,那千古一帝秦始皇所在的秦國,竟然被擠到陜北、山西、河北去了,連咸陽宮也漂移了后世的太原一帶,也不知道另一個時空中燕趙之地的慷慨悲歌之士知道了這個活得好好的秦國,會不會氣得從墳?zāi)估锱莱鰜怼?p> 好吧,連潘金蓮和呂雉都處于同一個時空中,有個秦國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
沾了太乙真宗掌教師弟和光明觀堂內(nèi)門弟子的光,夏長生一行人很輕松就踏上了一艘去往江城的客船,而且還享受了VIP待遇,連潘金蓮的馬車都被拉到船上,并且有專人照顧。
客船的主人還特意將三人安排到了客船的頂樓,那里的房間十分安靜,也最宜賞景,最重要的竟然還是免費的。
躺在穿越以來坐過的最軟的床榻上,夏長生感嘆道:
“秋小子,干脆我拜你為師算了,以后走到哪兒都白吃白喝,還有人鞍前馬后的伺候,舒服慘了?!?p> 秋少君站在窗邊,遠眺著兩岸的塵世煙火,正色道:“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p> 夏長生突然有些頭大,捂著耳朵喊道:“說人話!”
秋少君盤膝而坐,解釋道:“修道者不可追逐浮名浮利、不可安然享樂、不可心亂墮落,若做不到,便無法得道?!?p> 夏長生嬉道:“我也沒說要得道啊,我就想享樂?!?p> 秋少君仔細思索了一番,搖搖頭:“不行,你用心不純,我不能收你為徒,你去找潘姑娘好了,她修為和我在伯仲之間,應(yīng)該有資格收徒了。”
夏長生沒好氣道:“你不知道光明觀堂只收女子弟子???難道你要我把下面割了?”
他只是隨口玩笑,秋少君卻想得極為認真,說道:“倒不用毀傷身體,我太乙真宗龍池中有一秘寶,吃了過后,能讓男子縮Y入腹,能讓女子長出胡須,行逆天地陰陽之事,你若想要,我回去向師兄為你求得便是?!?p> “那么猛,不會是激素吧?”夏長生先是驚訝,然后連忙道:“別別別,我當男人當?shù)煤煤玫?,干嘛去當女人??p> “你剛才不是說...”
“打住打??!”
夏長生連忙截住這個一根筋小子的話頭,轉(zhuǎn)移話題道:“話說回來,你們太乙真宗的道士能不能成家的?”
“自然是可以的?!?p> 秋少君坦然道:“天地之道,唯有陰陽相濟,才能生生不息,我們道家對陰陽交合并不排斥,不過話雖如此...”
他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據(jù)我所知,我的師兄師姐們幾乎全都是元陽元陰之身,未曾有過陰陽交合,這倒和掌教師兄說過的陰陽相濟相悖了?!?p> “那你呢?你是不是童男子?”夏長生滿懷笑意打量著秋少君。
“我?當然...”
他正要回答,門外卻傳來一個如洪呂大鐘的粗獷聲音:
“哈哈哈!阿彌陀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能遇到光明觀堂的女修,如此上好之爐鼎,百年難遇!來人!將她拿進房中,我要速速與之交合,盡奪其精元!”
夏長生和秋少君聞言色變,對視一眼,一前一后沖出客房。
一走出客房,只見走廊中一群紅袍僧人簇擁在樓口,把一衣袖飄飄宛如謫仙的女子攔住,觀其背影,正是潘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