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我差不多都已經了解了,你們就按照他說的辦吧,把我們那片地區(qū)的力量全都撤出去?!惫D對著屏幕中的二人說道。
“是!大主教!”兩人行禮回答。
“幸好我們在那里的布置并不多。”二號補充道,“撤出的行動風險也就降低了不少,以萊茵帝國的手段與形式風格,他們絕對會提前布置好包圍圈,來埋伏我們一手?!?p> “就算風險再低,你們也必須做好準備。我們在開拓大陸上的力量,本來就不多,特別是你們現在這種發(fā)展時期,更要保存好每一個種子!”
二號低下頭,“對不起,是我失言了?!?p> “現在萊茵帝國方面已經與我們交惡了,更不能在這種時候去得罪那個人?!惫D沉聲說道,“現在就趕緊去做好應對準備吧?!?p> 屏幕的對面,穿著便服的兩人看著已經漆黑下來的屏幕,拉低了頭頂的帽子,離開了房間,慢悠悠地從一座魔能信號塔的大門走出,很快便消失在了來往的人群里。
門口站崗的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人們根本看不清被戰(zhàn)術頭盔與防護面罩遮蓋下的臉是什么表情,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只有當二人出來的時候,他們面罩上的紅點才微微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屏幕黑了下來,這座封閉而又昏暗的房間,便只剩下了一些指示燈待機的光芒,瑩綠色讓人有些心煩,哈頓回過頭,“冕下,請問有什么事嗎?”
他邊說著,邊攤開右手心,一小團光芒涌出,飄到房間正中央,照亮了角落的一個人影。
“行啊,你小子,什么時候把我發(fā)現的?”帶著些許贊嘆,一個帶著面具的人走了出來,普通的漫步,整個人沒有一點架子,“我覺得自己的氣息應該不會被你察覺到才對?!?p> “在冕下你擋住我冷風機出口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惫D無奈地說道。
“額,哈哈,天有點熱,就先選了個涼快的地方站站?!边@位教皇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聲音明顯聽得出尷尬。
“我說冕下,咱們還是安個燈吧!這也花不了咱們神殿多少錢吧?”把空中的光球調亮了些,哈頓抓著這個機會再次提議。
“都說了,這叫氛圍,懂不懂,氛圍。”教皇攤開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咱們是秘密團伙,呸,不對,是秘密團體,是在黑夜中穿梭的英雄,自然要學會融入黑暗?!?p> “冕下,你都多大的年紀了?還這么……那啥?!?p> “咳,咳,這跟年齡無關,重要的是心態(tài)?!苯袒蕯[了一下手,趕緊轉移話題,“我沒什么事,就是閑的無聊,到處轉轉,剛好到了你這兒。剛才你是在跟你安排在開拓大陸的負責人說話吧,出什么問題了嗎?”
“唉,是出了問題,而且還不小?!惫D從旁邊的一個桌子上挑選出一些資料,遞給了教皇。
“根據最近萊茵帝國的動向,可以基本斷定,在那邊被稱為‘大陸之眼’的埃亞大峽谷里,藏著什么跟魔淵有關的東西,應該很重要,不然他們不至于極力掩藏。”顯而易見的答案,畢竟只要不太蠢,通過這些資料都能猜到幾分。
“哦,日期都有兩天了,以你手下的行事效率,竟然還沒有查出來是什么嗎?”不斷翻閱著手中的資料,教皇抬起頭來問了一句。
“沒有,因為產生了一個很重要的變故?!?p> “江恒,江恒·遠夏這個人把遠夏的目光帶到了那里去,拜他所賜,不僅在那里的研究行動和一個基地遭到了破壞,甚至連飛皇令的人都直接出面警告我們了?!惫D的話中倒是有幾分怨氣。
“咦,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呀,還跟飛皇令有關,讓我想想……哦,想起來了!那個老家伙的孫子呀,嘖,難怪。”教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聲音中帶著笑意,就好像是突然想到了某個老朋友一樣。
“這個地方還挺偏遠的,這個江恒去那里干什么?還是說,藏在那里的秘密,連遠夏都想要參與進來?!?p> “應該跟遠夏家族本身沒有什么關系,根據我的情報,這只是一個偶然事件?!惫D開始了他的分析。
“這個小子畢業(yè)了之后沒有去符合他身份的地方工作,反而跑到了這么小一個地方,當了治安官,看上去很不同尋常,實際卻很好理解。”
“現在起源的幾大家族和神殿的年輕一代好像都喜歡這么干,隱藏身份去融入底層,去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最后再把自己身份顯現出來,嚇周圍的人一大跳。”
哈頓邊說著還邊笑著搖頭,“說真的,現在起源上的這些貴族子弟跟以前的那些,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以前科技還沒發(fā)展起來的時候,除了輝耀節(jié)的慶典外,最好玩的就是聽吟游詩人講那些英雄傳記,現在想想,基本上都是些騙小孩的,就那么幾個,還全是重復的。哪像現在,在科技快速發(fā)展的時代,人的想象力也是突飛猛進,各種小說故事,游戲機,魔影劇,把這些小孩都弄成什么樣了,我們那個時候要是誰家有臺收音機,全村的小孩只要有空就會往那里跑。”
聽到哈頓這吐槽似的分析,教皇眨巴眨巴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是被精神毒品影響的年輕一代想出的……新奇游戲?”
“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惫D笑了笑,“不過,這小子玩游戲的成本,還真是高啊?!?p> ……
夏爾鎮(zhèn),鎮(zhèn)外的一處林間空地
一位少年的身影,在中間起舞,只是普通的動作,沒有引動任何魔源。
時而輕碎細步,如燕子伏巢,時而高歌猛進,如鷹擊長空,整個人握著劍,像風一般輕柔,像火一般熱烈,仿佛將在這時空里刻下自己這宛若舞蹈的劍式。
霜季已經過去大半,除了一些常青樹種外,大多樹木的枯葉早已零落歸塵,只剩些許依然搖曳在風中。
一片枯葉悄然落下,如同一只年暮的蝴蝶,帶著黑與黃的斑點,不愿再被扇動的翅膀,乘著風,向著地面飄去。
突然,江恒停了下來,保持著劍尖朝后仰天的姿勢,瞬間穩(wěn)重,化作石像,只余劍身一震,劍尖一點。
那片枯葉在空中平穩(wěn)地分成了兩半,緊接著變?yōu)樗姆?,八片,更多,仿佛有無數條看不見的絲線在空中切割著它,下落的速度卻沒有太大的影響,最后落在地上的,只是一攤粉末。
“呼——”江恒長舒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酸痛的身體和滿頭的大汗讓他有一種滿足的快感。
接過梅莎遞給他的毛巾,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現在真是太忙了,想找個空閑的時間修煉一下,都是那么困難。不像以前在學校,每天固定被安排的上午下午各兩個小時?!?p> “畢竟在學校只需要注重自身學習就可以,工作之后反而要處理的更多,這也許就是老爺現在一直沒有什么突破的原因吧。”梅莎一邊說著,一邊又拿出來裝著熱水的杯子遞了過去。
江恒接過,“我覺得倒不是這個原因。我老爸本來就是個奇葩,好幾次差點都把爺爺他的記錄給破了,結果都是平行,這次我估計也是一樣,只要再等個幾年?!?p> 將溫熱的水一飲而盡,江恒轉頭看向四周,“他們還真的全都走了呀。”
此時他們就站在之前凱信他們駐扎過的地方,這片沙石地上,收拾得很干凈,沒有留下任何垃圾,除了之前布置的時候留下的一些小洞和其他痕跡。
“應該是老爺他們干的吧?!泵飞f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是絕對的?!苯銍@了口氣,“不然按照之前我給洛蒂他們分析的那樣,這里絕對會熱鬧起來,而不是瞬間都被清空?!?p> 笑了笑,“當然,也是因為我給他們分析的時候沒有加上自己這個因素,這下好了,回去他們絕對會先感到奇怪,然后再不客氣地笑我?!?p> “至少現在的不穩(wěn)定因素都被排除了吧?!泵飞惨呀洀慕隳抢锏玫搅丝臻g裂縫的信息,“不管是要刻意隱瞞,還是要轉移注意力,帝國都不會再過多干涉這里,嗯,也算是恢復平靜了?!?p> “唉,希望吧。我倒是還真想多過幾天清凈日子?!苯汩]上眼睛,抬起頭,不僅是為了滋潤干澀的眼,也是在回憶這小段日子的歷程。
果然來這里是來對了,裝作俘虜,潛入敵營,戰(zhàn)蓋瓦倫,大戰(zhàn)黑極,接二連三的刺激心跳,來自他人誠摯的謝意,是在學校和家里難以感受到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小幽,你出來一下?!陛p輕跺了跺地面,江恒想起來了一件事,雖然黑極已經被南青山老師他們帶回去了,但那個黑輪還在小幽那里。
小幽這團墨水從影子里竄出,微微隆起,就好像在用眼睛看著江恒和梅莎。
伸出手摸了摸,“好了,在暗影領域里呆了這么久也憋壞了吧,這里不會有什么其他人看到,出來活動活動吧?!?p> 聽到江恒的話,小幽全身抖動了起來,應該是在激動。
更多的墨水開始涌出,從地下的影子里,仿佛被打開了泉眼的清泉,歡樂地在地上奔涌著,最后匯聚到一處,一團巨大的墨水。
它開始化形。柔順的毛發(fā),尖銳的利齒,明亮的眼睛,鋒快的爪子,不多時,一只身狀如豹,側背猬毛,狼首須角的生物出現在他們面前。
全身漆黑,形狀怪異卻又俊俏,這就是鬼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