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我想姐姐了呀”

　　秋天快到了，短短幾個月的積累，有不少家長帶著自己的小孩報名田蕊的美術(shù)課，徐老師高興得不得了，美術(shù)班的學(xué)生多起來，也來了一位新老師，是徐老師以前的學(xué)生，看起來跟田蕊年紀(jì)相仿，戴著銀絲邊眼鏡，斯斯文文一副學(xué)院派的樣子，更有江一然那種斯文敗類的感覺，讓田蕊沒有什么好感。

　　很多孩子都是沖著田蕊去的，周五學(xué)生下課早，所以田蕊周五下午也被排了課。

　　今天田蕊上課的主題是畫大家心中喜歡的動漫人物，因為很多小孩子都說看了《大護法》，田蕊真是無奈現(xiàn)在的大人，但凡聽說是動畫電影就會帶孩子去看，也不提前了解一下，很明顯電影中的含義小孩子都是看不懂的，只看了一堆光頭花生。

　　今天這節(jié)課也讓田蕊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男孩子們還是喜歡變形金剛、蜘蛛俠，還有奧特曼。經(jīng)過男孩子們的科普田蕊才知道原來奧特曼一直都有更新，并且世界上不止一個奧特曼，什么迪迦、艾克斯，這就像地球上有人類，而每一個人類都有自己的名字一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接近五點半課上完了，家長們陸續(xù)來接自己的小孩，最后就只剩謝宇一個人還坐在教室里，可憐兮兮的。

　　“小宇，你媽媽呢？”田蕊坐到謝宇旁邊。

　　“不知道，媽媽在忙吧。”

　　“那爸爸呢？”

　　“爸爸媽媽離婚了，我跟著媽媽一起，不知道。”

　　田蕊心里一頓，很不是滋味，她的父母在高中的時候也離異了，一直以來她覺得對自己都沒有任何影響，一樣樂呵呵的過著，直到離開父母去到別的城市工作，逢年過節(jié)去哪兒，先去誰家變成了她最為難的時候。

　　田蕊摸了摸小宇的腦袋瓜，“那老師給你媽媽打電話？”

　　“老師，您別打，媽媽忙完了就會來的?！?p>　　謝宇也就只有幾歲，看著胖胖呆呆的，卻是一個相當(dāng)懂事的孩子。

　　“那這樣，老師跟你媽媽發(fā)個消息，現(xiàn)在也快六點了，老師先帶你去吃飯，等媽媽忙完就會聯(lián)系老師接你回家?！?p>　　“嗯……”小宇在課堂上很活潑，但課下其實有一些害羞，可能因為父母離異的原因，很敏感。

　　“哎喲，小胖砸你就答應(yīng)了吧，哥哥我餓了！”

　　聽到這句話，田蕊和謝宇一同望向門口。

　　田蕊滿臉喜悅又驚訝，“你怎么來了?！?p>　　江勝宇穿著一雙空軍一號，一身寬大的運動短褲短袖，一路帶風(fēng)一臉帥氣地走進來，“我想姐姐了呀?！?p>　　“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

　　“那你來這兒干嘛？”

　　“都說了想你了呀?！眲儆钭叫∮盍硪贿?。

　　小宇突然偷偷地笑，“小花老師，這是你男朋友嗎？”

　　田蕊還沒說話，就聽到江勝宇那小子大笑，“哈哈哈哈哈！小胖砸，會說話，想吃什么，哥哥帶你去吃?！?p>　　“你不要這么叫小宇，很不禮貌?！碧锶镖s緊轉(zhuǎn)移話題。

　　“好，小胖砸你叫什么名字？”

　　小宇睜著個眼睛沖著勝宇的臉看了又看，“好看哥哥，隨你怎么叫，沒關(guān)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勝宇再次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還拍桌子。

　　“人家叫謝宇，謝謝的謝，宇宙的宇，今年五歲，你可以叫他小宇，別叫小胖子。”

　　“是胖砸，不是胖子?！苯瓌儆钏榔虬踪嚨胤瘩g。

　　“小宇，剛剛老師說的可以嗎？”

　　小宇看了看田蕊又看看使勁使眼色的江勝宇，然后露出一副很有經(jīng)驗的笑意，“好，小花老師，好看哥哥謝謝你們?！?p>　　“謝什么，走吧?！碧锶锩嗣x宇的頭，去講臺下面拿她的包。

　　勝宇一把抱起謝宇往外走，“小胖砸你該減肥了，這么重?！?p>　　謝宇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被抱起來過，一個勁地傻笑，左晃右晃到處看。

　　田蕊拿上小宇的小畫板跟在后面。

　　勝宇騰出一只手往后伸過去。

　　“干嘛？”田蕊一驚。

　　“畫板給我?！眲儆钔蝗煌Ｏ履_步回過頭壞笑，“怎么，你以為我要牽你呀？”

　　田蕊白了一眼背上挎著畫板走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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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宇把小宇放到后排，田蕊擋住車門，皮笑肉不笑地咧著嘴，“我也坐后面?！?p>　　田蕊忽然意識到，“不對啊，為什么我會上他的車，為什么要一起去吃飯呢？”這就像是一種本能行為，沒有任何思考。

　　勝宇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扭頭跟小宇說：“小胖砸，你旁邊是巧克力，餓了就先吃?！?p>　　“媽媽說我太胖了，不能吃巧克力。”小宇委屈地瞥了一眼巧克力，堅定地看著勝宇說。

　　“小胖砸?！苯瓌儆钫Z重心長地胡說八道，“男孩子，不能老是聽媽媽的話，小心以后變成媽寶男?！?p>　　“好看哥哥，媽寶男是什么？”

　　“哎呀，不管是什么，反正你在長身體不能餓著?！?p>　　“也對！那就讓我吃你吧，巧克力！”小宇特別開心地打開袋子，一瞬間眼睛都亮了。

　　一大口袋全是巧克力，AMEDEI、Giandujotto、Baci、Caffarel、DOMORI等等，品牌之多數(shù)量之大。

　　小宇每拿出一個就是“哇”地一聲，開心慘了。

　　“你說出差，是去意大利了？”田蕊問道。

　　“姐姐，聰明??！”勝宇笑著，“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一堆意大利牌子的巧克力，這能不知道嘛！田蕊心想著。

　　“你買這么多巧克力干嘛？”

　　“看你太瘦了，多吃點高熱量的食物，而且高熱量食物吃了可以讓人心情愉悅?！?p>　　田蕊挺感動，對于心情不好這件事情，勝宇一直記著，但她并沒有表示感謝，“說瘦的是你，說我肥肉和氣質(zhì)并存的也是你。”

　　“姐姐，我說的話，記得那么清楚呢？”紅燈，勝宇扭頭過來笑看著田蕊。

　　“小花老師吃這個，這個好吃。”不一會謝宇已經(jīng)吃得滿臉都是，伸手喂田蕊。

　　田蕊雖然挺餓，但是實在不想現(xiàn)在吃這么甜的東西，本想拒絕，可看著謝宇期望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只好張嘴。

　　“小花老師，好吃嗎？”

　　“嗯，好吃，你自己吃，別喂老師了。”

　　“不喂老師可以喂好看哥哥，剛剛喂老師的那個我也要。”勝宇回頭張大嘴。

　　小宇剛要吃，聽到勝宇這么說，癟著嘴巴，“可是只有一個了?！?p>　　“那你讓小花老師喂我別的，我也吃?！?p>　　“你能不能別欺負(fù)小宇?！碧锶镯樖帜昧艘粔KCUORENERO100%黑巧扔勝宇嘴里。

　　正巧綠燈，勝宇高興地回身開車，嘴里苦得深邃，心里甜得純正。

　　勝宇開著車問道：“小胖砸想吃什么？”

　　“肯德基！”似乎小孩子都喜歡吃這個，田蕊想起小時候自己和弟弟也這樣，家里不做飯問吃什么，永遠都是“德克士”“肯德基”“麥當(dāng)勞”。

　　“不行！”勝宇直接駁回。

　　“為什么不行！”和勝宇混熟之后，小宇不再那么拘謹(jǐn)，像他這個年紀(jì)的孩子一樣賭氣。

　　“不衛(wèi)生沒營養(yǎng)不健康。”

　　“偏見?！碧锶锓瘩g。

　　勝宇沒想到田蕊也幫著小宇，側(cè)臉睜著眼睛委屈地看了田蕊一眼。

　　對于這一點勝宇沒有妥協(xié)，最后三人來到一家商場頂樓的西餐廳。

　　餐廳除了室內(nèi)還有室外的露臺餐區(qū)，一進去小宇就嚷嚷著要去外頭坐，外頭除了熱點其實也沒什么壞處，總比為了坐里面吹空調(diào)等著排隊強，何況露臺有制冷機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熱。

　　室外露臺是用長條防潮木鋪成的，整體風(fēng)格偏美式，夕陽溫軟的照耀，顯得慵懶浪漫。

　　田蕊看了眼菜單，這家餐廳原來是一家中西結(jié)合的無國界創(chuàng)意料理，無論中式、意式、法式、英式……應(yīng)有盡有。

　　于是小宇剛一看菜單就點了一份烤雞加薯條，在勝宇的威逼利誘下，小宇還點了一份主食，剩下的兩人點了一堆亂七八糟食物，什么牛肋、土豆泥、培根蘆筍、蟹肉餅、意面諸如此類，田蕊和勝宇點餐如出一轍，反正就是誰看著順眼就點誰，也不管能否吃得完搭配是否合理。

　　三個人圍一桌喝著飲料吃著飯，真有一種美式家庭聚會的感覺，讓田蕊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

　　這幾個月，田蕊努力地讓自己像機器人一樣忙碌卻忘記了本來的生活。

　　末了，田蕊起身。

　　“你干嘛？”

　　“買單然后去洗手間。”

　　“你去洗手間吧，我去買單。”勝宇叼著根薯條悠閑地說道。

　　“之前說過要請你吃飯的?！?p>　　“要請吃飯也得單獨邀請，你這樣請客一點也沒有誠意?！?p>　　“你……”田蕊一時語塞。

　　“行了，這頓呢就當(dāng)感謝你這么久以來替我照顧肉干啦，你去洗手間吧，我買單去了?！眲儆钇鹕戆烟锶锿词珠g的方向推然后叫服務(wù)員過來買單。

　　每次都這么被江勝宇糊弄過去，讓田蕊覺得一點也不好，總覺得吃人嘴軟拿人手軟。

　　田蕊走回去遠遠地就看到江勝宇和謝宇有說有笑，走近聽到他倆居然在討論奧特曼，之前上課給田蕊科普奧特曼的男孩子們其中就有小宇。

　　兩人說什么歐布、捷德田蕊一陣迷茫都不敢過去打擾他們。

　　勝宇抬眼看到田蕊回來，就跟小宇說：“小胖砸，走啦，我們?nèi)ハ词??！?p>　　勝宇油膩膩的大手牽著小宇油膩膩的小手，一起往田蕊來的方向走去，“姐姐，我們?nèi)ハ词?，你先等一下哦?！?p>　　“好?！?p>　　兩人漸漸走遠，但依舊能聽到說話的聲音。

　　“你的手能包住我的拳頭嗎？”

　　“當(dāng)然！我這可是灌籃之手。”

　　“好看哥哥，我也要打籃球！”

　　“那你得長得再高一點才行?！?p>　　“那打籃球可以長高嗎？”

　　“可以呀，哥哥就是打籃球長高的?！?p>　　“可是長高了才能打籃球，打籃球才可以長高，我到底是能不能打籃球呢？”

　　“哈哈哈哈哈！能！你看韋伯打籃球多厲害！”

　　“韋伯是誰？”

　　“韋伯是……”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田蕊已經(jīng)聽不清，這才多久小宇這孩子跟江勝宇居然比跟自己還熟，果然男孩兒之間比較容易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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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宇牽著小宇和田蕊并肩走在商場里，又引來無數(shù)人的偷看。有說“小朋友好可愛”的，也有說“那個男生好帥的”，也有跟女朋友走在一起還時不時回頭看田蕊的。

　　田蕊自從分手之后及腰的長發(fā)剪成了齊胸，有一點點微卷看上去更加成熟性感，搭配著她微微嬰兒肥的娃娃臉也有一點可愛。不過田蕊剪頭發(fā)并不是因為分手，只是每年天氣轉(zhuǎn)涼的時候田蕊都想剪剪自己再次及腰的長發(fā)，只是這一次稍微有所提前。

　　“哦，對了，你去洗手間的時候小宇他媽媽打電話來我接了，跟她說小宇吃過飯我們送他回家，讓她不用擔(dān)心在家里等著就好?！?p>　　“好，謝謝?！?p>　　“謝我什么？”

　　田蕊真是后悔，干嘛跟江勝宇這種無賴講客氣。

　　“既然要謝我，那給我倆買玩具吧！”勝宇拉著小宇往旁邊玩具城跑。

　　田蕊真的瞬間感覺帶了兩個五歲的弟弟出來逛街。

　　很快，兩個人一人抱著一個玩具從貨架深處走出來。

　　收銀處，兩個傻子樂呵呵地看著田蕊。

　　“謝謝姐姐！”

　　“謝謝小花老師！”

　　田蕊核實著小票，質(zhì)問勝宇，“你為什么欺負(fù)小宇給他選便宜的給自己挑貴的！”

　　“姐姐你這人膚淺！千金難買爺高興知道嗎？不管便宜還是貴最重要是喜歡，是價值不是價格，再說了我這可是捷德之爪，是可以旋轉(zhuǎn)的，小宇這么小沒個輕重，傷到別人怎么辦？”

　　“小宇五歲，我看你頂多也就六歲！”

　　“誰說我六歲。”勝宇反駁，湊在田蕊面前，笑嘻嘻的一手比“耶”一手食指比“一”，“我三歲嘿嘿嘿?！?p>　　“螺旋躍擊！”江勝宇像捷德奧特曼一樣喊出這四個字，跟著手里的捷德之爪一起轉(zhuǎn)著圈圈撞上小宇，然后兩人又哈哈大笑。

　　無數(shù)人走來走去看著這倆傻子，田蕊跟在后面真是又無奈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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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蕊和勝宇把小宇送到家門口。

　　“謝謝田蕊老師，給老師添麻煩了，兩位要不進來坐會兒吧。”謝宇的媽媽站在門口連聲謝謝。

　　“您客氣，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下次您忙可以跟我說一聲，我看著小宇就好，他一個人在教室也不安全?！?p>　　“真的謝謝田蕊老師，您稍等一下?！毙∮顙寢審募依锬昧艘环押玫漠?，“這是小宇前幾天在家畫的，說要送給您?！?p>　　田蕊雙手接過，畫上畫的是辮了一根蝎子辮的田蕊站在講臺上的樣子，用蠟筆畫的，像極了梵高《向日葵》的感覺，色彩搭配陽光明媚，筆觸有些稚嫩但大氣有力。

　　田蕊感動得不得了，蹲下身摸著小宇的臉，“謝謝，謝謝小宇，畫得太棒了，老師很喜歡，謝謝你。”

　　“是老師太漂亮了。”小宇說完這句話害羞地轉(zhuǎn)過身蹭著媽媽的衣服。

　　“小宇媽媽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我們也不打擾了?！?p>　　“那我也不多留兩位，有空來家里坐坐?！毙∮畹膵寢尯苡薪甜B(yǎng)，透過房門能看出家里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

　　田蕊和勝宇拜別了小宇一家，田蕊拿著那幅畫一路都在看，笑得開心極了，這就是當(dāng)老師最大的成就吧。

　　在勝宇眼里田蕊大多時候都郁郁寡歡，很難得有開心的時候，上一次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應(yīng)該是第一次見肉干的時候，看到田蕊現(xiàn)在如此欣慰的笑容，他也很開心，應(yīng)該說今天晚上是他認(rèn)識田蕊以來，最開心的一晚，最好的時間，最好的主角，還有錦上添花的小配角，一切都剛好。

　　不過，樂極生悲，向來如此。

　　勝宇開著車送田蕊回家，“沒想到小宇畫畫這么好，很傳神。”

　　“那是，名師出高徒?！?p>　　“主要是老師好看，怎么畫都好。”

　　“哈哈哈，夸吧夸吧，我就喜歡別人夸我?！碧锶锖孟褚残断铝艘恢币詠淼姆纻?，開始展現(xiàn)出原本的模樣。

　　“這位老師是不是跟身旁這人呆久了，臉皮也厚了?！?p>　　“哎喲，你也知道你臉皮厚？”田蕊剛想繼續(xù)說下去，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的號碼，田蕊再熟悉不過，她心里一驚一喜，臉色一沉，遲疑了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怎么這么久才接啊。”在過去，這是對于田蕊習(xí)以為常的一句話。

　　“沒怎么?！碧锶镎Z氣冷漠。

　　“在干嘛呢？”江一然繼續(xù)問。

　　“沒干嘛?！倍@也是江一然的一貫作風(fēng)，每次電話接起來都是這么幾句開頭。

　　“那你在哪兒呢？”

　　“車上?！?p>　　“出去了？”

　　“嗯?！?p>　　“去哪兒了？”

　　“你有什么事直說吧。”田蕊已經(jīng)習(xí)慣了江一然這樣的套路，一直以來江一然要讓田蕊幫什么忙做什么事，都會這樣拐彎抹角地“關(guān)心”很多才進入正題。

　　“算了，你在外面，也不急，改天再說吧。”

　　田蕊最煩江一然這樣，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一件事情說了半天要么就是“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要么就是像剛才那樣。

　　“那行吧?！碧锶镆粴庵聮斓袅穗娫挕?p>　　很快江一然的電話又來了。

　　“還有什么事？”

　　“你怎么就把電話掛了？”

　　“沒事不掛電話干嘛？”

　　“好吧，掛吧?！?p>　　電話掛斷，田蕊越來越覺得江一然腦子有問題，可也意外竊喜江一然這樣聯(lián)系自己，還因為掛了電話再打來確認(rèn)，她更加覺得現(xiàn)在是她占據(jù)了上風(fēng)，這一次該她贏了，畢竟誰先聯(lián)系誰就輸了。

　　勝宇坐在一旁聽到田蕊講電話，大概也猜出了對方是誰，他能聽出田蕊話語外的在意，于是心里發(fā)堵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對田蕊來說自己這么久以來所做的一切，還不如一通電話來得快，于是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