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足金錠,全都是官制的金元寶。像錢易仁這樣的行家里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店里的伙計們忙著鑒別,上秤,開票。
錢易仁的哈吧的走近張旦旦,“還沒請教少東家是來自哪里啊?”
那個年代,能來票號存取現(xiàn)錢的,不是商賈巨富,就是需要異地匯兌的買賣人,由此省去了雇鏢護路的費用。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人決都不是一錘子的買賣。
所以各票莊的掌柜見到了新的客戶,一般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拉攏搞好關(guān)系,意圖日后的長期合作。
眼前的少年雖然氣宇軒昂,目光智慧,但是穿著破爛的獵裝,不修邊幅,還是個光頭,這形象完全就是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樣。
怎會隨隨便便的就能從身上拿出200兩的黃金。
莫不是那個鏢局護隊的小廝,接了客人的鏢,又懶得護運,所以交給我們票莊匯兌,從中賺取差價?
張旦旦接過伙計們新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看到錢易仁巴巴的伺立一旁。
輕松的答道,“我家來自山西,做點茶葉生意。”
“哦,還沒請教是那一家茶莊?”
張旦旦一聽就有點煩了,“怎么地?查戶口啊?”
錢易仁聽言,有點尷尬,“非也,我們票莊的本部就在山西,大家都是商人,互相熟絡起來,今后的合作也會更加的順暢?!?p> 張旦旦將茶碗往桌上一甩,
“實不相瞞,我們家什么都沒有,就是有錢。像這樣的幾百兩的金錢都是隨身帶的小錢。今后這樣的存款會常有,”
錢易仁看著張旦旦衣服胸前的破洞,微微一笑,
呵呵,蒙誰呀?
看起來就應該是個鏢手,確定無疑了。
“那今后就要承蒙少東家多來惠顧本票號了?!?p> “一定一定,”張旦旦不走心的客套著,突然的臉色一變,“掌柜的,還沒請教您怎么稱呼?”
“鄙人姓錢,名易仁。你喚我錢掌柜好了。”
“請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位姓刀的掌柜?”
錢易仁臉色一變,“怎么?你找他何事?”
早就聽聞刀易恒先前和黑鷹山的山賊們有來往,現(xiàn)在再看眼前這些人的穿著打扮,黑衣黑褲,全身勁裝,腰間還佩刀,真的是像極了山賊。莫不是......
錢易仁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顫顫巍巍的抖聲說道,“本票莊先前是有一位掌柜的姓刀,后來辭職回家去了,不知少東家找他所為何事?”
“哦,我不是找他,我是找他的女兒。一些私人的事情。”張旦旦話鋒一轉(zhuǎn),“那錢掌柜可知道他是因為什么辭職的么?”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p> 錢易仁苦心經(jīng)營的這個票莊,好不容易熬到了現(xiàn)在,熬走了刀易恒,自己坐上了掌柜的位子,所以凡是有關(guān)于刀易恒的問題,都會挑起他那根敏感的神經(jīng)。
“那錢掌柜可知道他現(xiàn)在住在那里?”
此時一個小伙計碰巧過來添茶,“他們家就住在鎮(zhèn)子東頭的一間民房里?!?p> 錢易仁緊張的呵斥,“這里有你什么事,一邊呆著去?!?p> 小伙計咋舌,連忙閉嘴,閃到了一旁。
那小伙計是個跑外堂的,迎來送往的,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個門童服務生。
張旦旦抬眼給小黑使了個眼色,小黑點了點頭。
“錢掌柜,你們這票號,一年能掙多少銀子?”
“呵呵呵,不多不多,就是掙個辛苦錢?!?p> “廢話真多!”張旦旦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
張旦旦已經(jīng)沒有心思跟這個錢易仁瞎扯了,看著柜臺里那些驗貨的小伙計仍然在將那些金子,一錠一錠的驗算清楚。
“這也太繁瑣了,到底什么時候出票?”
“快好了快好了!稍安勿躁。”錢易仁陪著笑臉。
翠翠妹妹走過來,低聲說道,“哥,不如我們就把這個錢莊給他搶了?”
張旦旦被妹妹徹底給逗樂了。
也低聲在妹妹耳邊耳語了幾句。
妹妹臉上堆著壞笑,“真的?”
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日盛票莊的所在位置就在和豐鎮(zhèn)的中心,街道上人來人往。
而就在票莊一旁的小巷子里。
三個人影在暗處晃動,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閃著寒光,
“別出聲,出聲就宰了你!”
一個日盛票莊的小伙計連忙點頭。
“乖乖聽話,老子就不會難為你?!毙『诘膬春莸哪抗庾屓瞬缓?。
多年的山賊經(jīng)歷,讓小黑全身上下透漏著一種煞氣。
這煞氣嚇唬一個小伙計足夠了。
“要聽話!”一旁的小姑娘也兇巴巴的威脅他。
“小人身上也沒什么銀子,你們綁我作甚?”小伙計不解的問道。
“誰要你的銀子,把那刀掌柜的家庭住址給我。”
“就這?”
“就這?!?p> 小伙計懷疑的看著面前的二人,點了點頭,“鎮(zhèn)東頭,老槐樹下面第一家的小院就是他家?!?p> “就這。”
“就這!”
那小姑娘明顯的不甘心,“小黑哥,要不我們把那掌柜的綁來問問?”
小伙計以為自己聽錯了,面前這二人到底是何物?
“那我可以走了么?”
小黑兇巴巴的說,“這里的事不要聲張,滾吧?!?p> “是,一定不聲張,那......小人回去了?”小伙計一看逃生有戲,連忙點頭,身子貼著墻壁,一點一點的挪了出去。心說,這里剛才到底發(fā)生了啥事?自己被一伙店里的客戶給綁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給放了,真的是見鬼了!
店里的金錠終于挨個的驗好了,足斤足兩,貨真價實,
一名伙計高聲喊道,“日盛票號收,足金200兩,開票!金錠入庫!”
另一端,一伙計對著墻上的密文,書寫著銀票上文字,蓋印畫押。
“走票!”
張旦旦終于見到了傳說的頭頂走票,只見那票據(jù)被一個小夾子給夾著,在頭頂?shù)膫鲃友b置上面,流轉(zhuǎn)。
“真他娘的先進!”
張旦旦由衷的贊嘆老祖宗的這一套智慧結(jié)晶。
能兌錢的銀票終于拿到了手里,張旦旦看了看表示那上面的一個字都沒看懂。
“錢掌柜,拿這個破紙片就能在你們票號里兌出我的200兩金子?”
“沒錯,我們?nèi)帐⑵碧栐谌珖?家分店。任意一家都可以兌出。”
“你們可講信譽?”
“信譽就是我們的命。也是我們?nèi)帐⑵碧柎嬖诘幕A(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