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也不怕路上再遇到山賊?”
“我身無分文,自己就是個山賊,我怕什么?”
“倒也是?!?p> 張旦旦看著陳泰興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腳底一雙草鞋盡是污泥,蓬頭垢面。哪還有半點(diǎn)讀書人的樣子?
身為一個后勤保障兵出身當(dāng)家人,看著自己的手下如此這般的落魄,自覺慚愧的很。
“翠翠,桂花嫂?在么?你們先出來一下。”
翠翠和桂花嫂正在上課,聽到張旦旦叫他們,連忙出來,一看到陳泰興,
翠翠直接咋舌,“哥,你收個叫花子進(jìn)來干啥?”
“別胡說,這位是陳秀才,名叫陳泰興?!?p> 陳泰興見進(jìn)來兩個女倌,原本大大咧咧的,這一下不禁害羞起來。
“秀才?哈哈哈哈哈哈。”張翠翠看到陳泰興的那個樣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都說窮秀才,窮秀才的,果然是如此之窮啊?!?p> “以后大家都是同事了,這位窮秀才,啊呸,這位秀才可是中了舉人的。咱們票號里是需要找一些讀書人來掌事?!睆埖┑┻B忙解釋陳泰興的身份。
“桂花嫂,你做的那些衣裳鞋子,有沒有他合身的,給他一套,換上,另外,今天晚上的剩飯還有么?給他盛些飯菜來,以后他就跟著我們一起吃飯了。”
陳泰興眼含熱淚,滿是期待的看著桂花嫂。
衣服啥的都無所謂,就是要吃飯,要吃一鍋飯。
不,兩鍋。
桂花嫂也跟著張翠翠笑話陳泰興,眼前的這一位實(shí)在是太扎眼了,雙眼凹陷,瘦骨嶙峋,就像是從那餓牢里面才剛放出來了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兩字,“我餓”。
連忙說道,
“還有些剩飯的,本來是準(zhǔn)備喂狗的,你先等等啊,我這給你盛飯去。噗?!闭f完就禁不住笑著拉了翠翠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桂花嫂就和翠翠端著個大飯通,拿著碗筷,和一碟小菜走了進(jìn)來,
“吃多少,你自己盛?!?p> “誒,”
陳泰興盯著飯桶,滿臉堆笑,這一桶飯,此刻,就算是給他一堆的金銀財(cái)寶,他也不會換的。
先盛了一碗,三兩口吃完,覺的不太過癮,干脆丟下飯碗,用飯勺直接在桶里吃了起來。
張旦旦見此,嘆了口氣,
“秀才,你那天說你是哪里的人來著?!?p> “陳家村,靠**和縣城?!标愄┡d腮幫子塞的鼓鼓的,大口的吞咽著,好半天才倒換出口氣息來,回了話。
“你即跟了我上了山,把你給弄成這個樣子,我心里還挺過意不去的。這樣吧,我放你回去,給你一百兩遣散費(fèi),你回家去好好的過日子吧。不要跟著我做山賊了。”
陳泰興一邊吃,一邊抬眼看著張旦旦,思考了很久,
才從滿嘴飯的嘴里面蹦出句話來,“你這就不要我了?你都還沒見識到我的才干呢?就不要我了?當(dāng)年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出了諸葛亮,我在這自己倒貼,你還不要?”
手里的飯勺上下飛舞,潛臺詞仿佛在說,這可是你的損失。
張翠翠一直在旁邊看著陳秀才,控不住的大笑,“就你這樣子,還敢把自己比做是諸葛亮?”
張旦旦:“并不是不要你,我是覺得你還是進(jìn)京趕考謀取個功名比較好一點(diǎn)。怎么著也比在我這里做個山賊強(qiáng)點(diǎn)吧?!?p> 陳泰興終于停止了狼吞虎咽,“對我而言,山賊不山賊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良禽擇木而棲,跟著你干,我覺得自己能夠受到尊重,我樂意。”
“跟著我混,可能會吃苦的哦!”
陳泰興吃的太快,經(jīng)不住連打了幾個飽嗝,“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讀書時(shí)所受的苦,現(xiàn)在在你這里,管吃管住的,雖然暫時(shí)睡了個露天的環(huán)境,但這一切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享福?!?p> 說到這,張旦旦忽然想起差點(diǎn)把正事給忘了,“對了,青云山的房子現(xiàn)在蓋得怎么樣了?”
“大致的樣子雛形都蓋好了,估計(jì)也就這樣幾天吧,一大批的房子能夠蓋好落成?!?p> 張翠翠高興的拍手,“真的么?這么說,我終于可以回青云山咯。對么,哥哥。這里太無聊了。好沒意思的!”
張翠翠這幾天在鎮(zhèn)上,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跟著玉婷姐學(xué)習(xí)寫字,初時(shí)可能還有點(diǎn)新鮮勁,時(shí)間一長,她就受不了了,可把她給憋壞了。
現(xiàn)在只一心的想要回到青云山去,在那個廣闊天地里,才能大有作為。
張旦旦還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青云山你是回不去了,跟著刀掌柜,玉婷姐好好學(xué)習(xí),過幾天學(xué)成了,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了,就可以跟我上南方去,我把南方半個大清的生意都交給你管理,到那時(shí),你就絕對不會無聊了。”
張翠翠哪能想的那么長遠(yuǎn),“我才不要呢,我只想著在青云山玩。”
“玩?整天的就知道玩?你不干這個也可以,到時(shí)候,我找個好人家把你給嫁了,省心省力。一了百了?!?p> 刀玉婷聽到這里也覺得有趣,笑著說,“那可得找個老實(shí)本分的好人家,不然翠翠三天兩頭的鬧著回娘家。到時(shí)可就收拾不了了?!?p> “去!你也來消遣我?!睆埓浯鋬裳圪\賊的看了一眼張旦旦和刀玉婷,“我年紀(jì)還小呢,倒是玉婷姐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年紀(jì)了。早點(diǎn)嫁了吧。這眼巴前就有一位合適的。”
刀玉婷臉一紅,緊張的望了一眼張旦旦,看到張旦旦像個呆子一樣的杵在那,沒有任何表示。
“咳咳咳,”這時(shí),刀易恒走了進(jìn)來?!拔艺谥v課,你們怎么半道就出來了?,F(xiàn)在我的課都已經(jīng)講完了,你們還沒有回來課堂?”
張翠翠調(diào)皮的說道,“刀掌柜,現(xiàn)在我們正說到您女兒的婚姻大事,這可是大事情啊?!?p> “胡鬧!”刀易恒本就是聽到這個話題才進(jìn)來的,卻裝作若無其事。“婚姻大事,要謹(jǐn)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兒戲。”
“那可不一定,我覺得玉婷姐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對吧?玉婷姐?”
張翠翠現(xiàn)在仗著自己年紀(jì)小,童言無忌,信口開河。
刀玉婷臉上的紅暈都已經(jīng)到了脖子跟了,對著張翠翠埋怨道,“就你最壞,凈瞎說。我哪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