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夏公本紀】(1):葵什長
先祖夏公諱黑夫,尉氏,字即墨,秦王政三年生于南郡安陸縣云夢鄉(xiāng)夕陽里,家中次子。
鄉(xiāng)人傳言先祖降生之月,南郡沿江有海大魚逆流出沒,從東海游弋至此,漁人欲捕,而海大魚身上泛起金光,一閃即逝,漁人驚覺,拜伏船首,久不敢起。
先祖童稚時常有驚人之語,鄉(xiāng)野村夫不明覺厲,以為先祖早熟,有獵戶愿使女嫁之,其年其女二八,而先祖七歲,不愿娶,言稱自己年小力微,抱不得三塊金磚......
類似這樣半真半假純虛構(gòu)的傳說還有很多,張蒼選取了一部分聽上去有些意思的加在了黑夫那毫無記錄的童年時期里,其中甚至還有一些是黑夫本人說的。
對此尉伏波不予置否,他接著往下看去。
......
先祖年少而多智,相貌敦厚,玄面仁心,身材高大,方正有棱,皮膚黝黑看似常年勞作之海邊漁民,實則星辰降世內(nèi)涵玄機。時南郡江陵城貴族子女有眼無珠,竟稱先祖平平無奇,可見先祖擅長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秦王政二十一年十月,據(jù)顓頊歷,先祖年滿17,應(yīng)服更卒之役。先祖本是士伍黔首出身,服役途中于云夢澤驛舍遇見時為更卒的季嬰,先祖與季嬰相談甚歡,遂同行。
途中,先祖聞路旁有盜賊聲,急公好義之下挺身而出,見義勇為制止犯罪,與季嬰一同捕獲殺人通緝盜賊潘以下三名賊人,卻被湖陽亭長貞誣告搶功。
季嬰恐吏,欲亡,先祖攔之,憤而自告。御史大夫喜君時任安陸縣獄掾,審此案,先祖于堂中陳明事實,言辭條理清晰,將計就計見招拆招,而湖陽亭長貞嘴笨人傻,話中漏洞百出,不攻自破。
喜君慧眼如炬,湖陽亭長被反坐落獄,而先祖得爵公士。湖陽亭長貞乃安陸縣左尉勛滿之侄也,勛滿對此不滿,后常針對先祖,欲以權(quán)謀私除之后快。
經(jīng)此一事,先祖遂有志于封侯,而言志向時季嬰只寄望于被鄉(xiāng)人稱為季嬰官大夫,云泥之差乃現(xiàn)。
秦王政二十一年,安陸。
先祖前往軍中應(yīng)役,縣軍賓百將乃勛滿之婿,有意刁難先祖,欲騙先祖觸犯軍中律令而治罪,幸為先祖所察,其謀乃現(xiàn)。
軍中另有陳百將,乃安陸縣右尉杜弦親信,見狀拉攏先祖對抗賓百將,先祖允之。
至舍,先祖有明人之辯,開誠布公慷慨言志,收公士東門豹、射手小陶為屬,為葵什什長,東門豹為伍長,始從先祖征戰(zhàn)天下。后東門豹歷大小三百余戰(zhàn),先登奪城、斬將刈旗、西楚暴虎、眾將之膽,軍功累積先祖座下第一,被先祖稱為吾之惡來,封虎侯。
翌日,賓百將犬牙、夕陽里閭右商賈、甲什什長桓柏陰蓄暗計,邀先祖立下對賭契約,先祖洞穿其心,笑有深意,剛正之士不懼奸邪,燕雀與鴻鵠之志可能同一而論?
先祖遂與桓柏立下旬日比武葵什為最之契約,桓柏欺先祖年少,以為先祖意氣用事,并未重視先祖,而先祖心有定數(shù),仿若無師自通。
旬日之間,先祖治兵有方,行伍嚴整,上吏見之稱善??h中更卒演武合練,先祖率葵什成功奪魁,觀者驚嘆,無有異議?;赴匦邉x,偷雞不成蝕把米,折4000錢,而賓百將負甲著胄繞校場距躍曲踴十圈,威風(fēng)掃地,自此不敢再輕視先祖。
贏得巨款后,先祖面不改色,笑而不語,除自留一半外,余皆散于部下,分賞合理,部下皆信服,愿為先祖驅(qū)策。
十月十五日,合練結(jié)束,先祖將所得之兩千錢盡數(shù)交給兄長衷補貼家用,率部前往東城服徭役,修繕城墻以備楚人入寇。
修城苦事也,更卒看守的城旦舂乃重刑,而先祖樂在其中,不以為罰,認為與劓刑、刖刑相比,城旦舂至少還能保全身體之膚,其人異之。服役結(jié)束后,右尉杜弦舉薦先祖,安陸縣令遂欲征召先祖為湖陽亭長。
先祖得知此事,當(dāng)即邀請東門豹、季嬰、小陶為湖陽亭求盜、亭卒,此三子喜而從之,尚不知數(shù)十年后,他們都將因為這段經(jīng)歷而穩(wěn)坐朝堂,位列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