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便到了老馬茶館。
楚月進到茶館,這一日掌柜的正好在,誰知告訴他找七爺后,他卻說七爺不在京城。
楚月好奇,“不知七爺去哪兒了呢?”
“說是到江南處理點事情,下江南了?!?p> “下江南了?”楚月有點驚訝,哥哥要下江南竟然也不通知自己一聲,轉(zhuǎn)念一想好像哥哥也沒有能找到自己的途徑,只能自己來找哥哥,所以或許他想通知自己也通知不了,“不知七爺何時回來?”
“這個不清楚。”掌柜搖搖頭。
“如果七爺回來了,您能告訴他到……”楚月話說了半截,想想讓哥哥來自己家府上還是不妥,就算是讓人送信,也免不了被人瞧見問長問短,“算了,我還是下次再來吧?!?p> “好。”
楚月和采荷重新上了馬車。
桑枝緩緩從門口一顆大樹后面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已經(jīng)走遠了的馬車陷入了沉思,楚姑娘到這個茶館找一個名叫七爺?shù)娜耍?p> 難不成楚姑娘之前出來買藥也是找這個人?
茶館三樓的雅間里,楚皓坐在書案后寫字,茗煙立在一旁。
時間緩緩的流淌著,過了許久,楚皓似乎寫完了。
茗煙斟了一杯茶給他。
楚皓垂著眼簾,慢慢品著茶。
茗煙心里納悶兒,公子確實去了一趟江南,但這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嗎?
他尋思了一小會兒,沒忍住,還是問出口,“公子,為什么不讓楚姑娘上來?”
楚皓喝茶的手一頓,淡淡開了口,“倘若她每次來我都在此處候著,不是顯得很奇怪?”
很奇怪嗎?茗煙不太理解,但也不好再開口。
“莫侍衛(wèi)長怎么樣了?”楚皓問道。
“照您的吩咐,已經(jīng)殺了?!?p> “消息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包括那晚襲擊楚姑娘的另外三人,所有關(guān)于他們過往的消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抹去了,絕對查不出來?!?p> “嗯?!?p> 茗煙嘆了口氣,“公子,當初將這幾人安插進皇城的兵衛(wèi)也不容易,就這么死了,有點可惜?!?p> 楚皓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案,嘴角浮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誰說不是呢?”
茗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公子,令妃那里?”
楚皓的眼神瞬間變得晦澀陰暗,許久他才冷冷的說道:“留著她的狗命,到時再讓她給那個偽帝殉葬?!?p> 嫻吟宮內(nèi)。
令妃坐立難安。
“倚翠,還是沒有莫侍衛(wèi)長的消息嗎?”
倚翠皺著眉搖搖頭。
令妃坐在貴妃榻上,越想越心驚。
她早知道行宮當晚會有大火,因此專門安排莫侍衛(wèi)長去擄了楚姑娘,本是一石二鳥之計,怎知竟會出了差錯。
她尤其記得莫侍衛(wèi)長托著斷臂找到她時說的話,“那個人說回去告訴你主子,想清楚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一聽到這話她當時便呆了,但當時情況危急,并不是說話的時候,因此她拿了些銀兩給莫侍衛(wèi)長,讓他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形勢安定下來再說。
回到京城后她一直在等莫侍衛(wèi)長給他遞消息,卻一直沒有等到,待她遣人去查,卻一直找不到,莫侍衛(wèi)長,好像消失了。
“倚翠,你說,莫侍衛(wèi)長究竟出什么事了?”
倚翠隱隱的猜測莫侍衛(wèi)長可能出事了,卻又不敢直接說出來。
“那人讓莫侍衛(wèi)長回來傳話,所以他知道莫侍衛(wèi)長并不只是皇城兵衛(wèi)的一名侍衛(wèi)長,難不成,那個人是……?”令妃的表情越來越驚訝,“難不成是上峰?”
說出這句話的她,瞪圓了雙眼,滿臉的駭色,“不、不、不可能,上峰怎么會對莫侍衛(wèi)長出手呢?”
她的胸脯一起一伏,“不可能的,不會的?!?p> 可直覺告訴她這個推論是合理的,莫侍衛(wèi)長是上峰安排給她,在暗中協(xié)助她的,只有上峰知道莫侍衛(wèi)長是她的人。
一股刺骨的冰涼侵入她的骨髓。
倘若真的是上峰讓莫侍衛(wèi)長給她傳話,難道楚姑娘是不能動的人?
區(qū)區(qū)一名禮部郎中的女兒,至于上峰為她砍了莫侍衛(wèi)長的手,還殺了三名安插進皇城兵衛(wèi)的自己人?
聽到令妃的喃喃自語,倚翠已是三魂被嚇掉了七魄,“娘娘,難道是您的……”她不敢說出上峰二字,“對莫侍衛(wèi)長下手的?”
想到當日見到渾身是血的莫侍衛(wèi)長時,那可怖的場景,倚翠雞皮疙瘩起了滿身,“娘娘,要不就收手吧,驚馬一事不僅沒有傷到楚小姐,還是靖王殿下救了她,后來莫侍衛(wèi)長去擄楚小姐,竟然連手都被人砍掉一截。”
“娘娘,再這樣下去不行啊?!?p> 令妃惡狠狠的剜了倚翠一眼,“你是娘娘還是本宮是娘娘,還需要你來教本宮該怎么做嗎?”
倚翠膝下一軟,跪在地上,語帶哽咽,“娘娘,楚小姐不過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千萬不能因為她傷了您的貴體??!”
令妃飛起一腳,將倚翠踢翻在地,“不中用的東西,知道當初為什么派安青去跟著衍哥哥而不是派你嗎?就因為你畏手畏腳、不堪大用!倘若不是父親執(zhí)意讓你跟著進宮,你以為我會帶你?”
倚翠趴在地上,“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您將氣撒在奴婢身上便是?!?p> “哼!”令妃重重哼了一聲,一團火在她胸腔里熊熊燃燒起來,她狠狠咬著牙,似乎要咬碎一口貝齒。
日子不咸不淡的過著。
轉(zhuǎn)眼便到了臘月,期間謝臨來了兩三次楚府,每次來都會去給老太太請安,別看他平時吊兒郎當?shù)模诶咸媲皡s是舌燦蓮花,哄得老太太樂呵呵的,一個勁兒夸鎮(zhèn)南王世子真是不錯,出身如此之好,待人接物卻是謙遜有禮,一點豪門大家的貴公子毛病都沒有。
楚月聽了只能微笑以示認同。
后來老太太聽說他今年過年就在京城過,而他父親需要留在云南鎮(zhèn)守,并不過來,老太太便覺得他一個人在京城孤零零的,都沒多想,便邀請他來楚府住一段,謝臨趕忙順著桿子便往上爬,眉開眼笑的表示正好跟楚兄有個伴,自己十分榮幸云云。
楚月是當晚謝臨回去后才知曉此事,她十分無語,誰說謝世子一個人在京城孤零零的?京城的謝府比他們楚府大多了、人多多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