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禁忌行為
客人一走,蘇努如釋重負的攤開在椅子上,整個人竟然有種即將虛脫的感覺。
他有些乏力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丹妮絲正在無助的蜷縮成一團,死死的盯著自己,欲言又止。
“我衣領(lǐng)上有臟東西嗎?”蘇努問道。
丹妮絲搖搖頭。
“那就是在臉上?!碧K努吃力的舉起手,在臉上劃了劃。
“不是這個!蘇努!”
丹妮絲驚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眼神好可怕!平靜,淡漠,深邃,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像冰塊一樣寒冷!
如果不是因為熟悉,我甚至以為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說話的時候,丹妮絲牙關(guān)打顫,整個人也在抖個不停。
蘇努心里大驚,這丫頭該不會是看出我剛才的神秘狀態(tài)了吧?
但表面上他還是維持著無辜的笑容說道:“興許是你看錯了?!?p> 正說著,蘇努又想到了剛才的那位客人。如果丹妮絲能感覺到他異常的話,那客人可能也會有所察覺的吧?
不過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的神情,直接就走了,興許是沒有注意到什么。
只是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話,聽上去有幾分耐人尋味,下次遇到他時最好多留個心眼。
蘇努回想著剛才的事情,丹妮絲繼續(xù)說道:“還有,下次這個人再來的話,千萬別理他了?!?p> “為什么?”蘇努奇怪的問道。
“我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p> 丹妮絲咬了咬銀牙,抱緊身體,湛藍色的眼眸中露出小小的疑惑和大大的嫌惡。
“丹妮絲,記得我最開始對你說過的話么,外貌不能決定一切,或許只是你太敏感了。
只要他帶了錢,他就是我們的客人!”
蘇努看起來完全沒有什么擔(dān)憂之情,他顛了顛手中的銅子兒,將一枚面值10的交到丹妮絲手中。
這筆錢雖然是他掙的,但也是沾了店鋪的光,這一點他分的很清楚。
丹妮絲木然收下。
她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緩解過來。
如果說剛才蘇努的那一眼冰冷得可怕,那么,那位客人在臨走時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匹嗜殺成癮的孤狼,身上充斥著濃濃的濕漉漉的血腥味。
“蘇努,你聽我的好不好,就這一回……”丹妮絲委屈的抱著胸,聲音細弱而又可憐。
“安心啦,下次他再來的時候,我會留意的?!?p> 蘇努沒什么誠意的安慰了一句。
稍微休息了一會后,他拉好所有窗簾,將店門合上并且鎖死。
“蘇努,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他真的不像是個好人……”
想來是這個客人給丹妮絲留下的第一印象太惡劣了,直到他已經(jīng)消失在街道上,直到古董店關(guān)上了門,她還在一直的說個不停。
“晚上你想吃什么?”蘇努忽然打了一句岔。
他不想和丹妮絲在客人的問題糾纏,很干脆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丹妮絲的表現(xiàn)也如他所愿。
“晚上么?晚上我想吃牛肉,培根,還有胡羅卜,還有西藍花……”丹妮絲很興奮的念了一大串。
“沒問題。”蘇努露出淡淡的笑容。
和一個吃貨打交道,難也不難。
……
“蘇努,你的廚藝又提高了。我要是長胖了,都賴你!”
大約兩個鐘頭之后,丹妮絲吃飽喝足,照例愜意的攤坐在椅子上,口中還不忘埋怨蘇努一句。
蘇努正打算收拾餐具,聞言不禁沒好氣的說道:“你可別亂講,我遇到你的第一天,你就有點嬰兒肥?!?p> “誰說的!你敢說我胖?”
一聽這話,丹妮絲果斷表示不能忍,她叉著腰,老氣橫秋的橫在蘇努面前。
不用看,蘇努都能想象的到,此刻丹妮絲一定將她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睜到最大,然后一眨不眨的瞪著自己。
“我可沒說你胖啊,我只是說你具有嬰兒身上的可愛特質(zhì)?!碧K努道。
“切,誰信!”丹妮絲哼了哼。
“信不信隨你。讓讓,你站在這里遮住了燈光,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就看不見收拾了。”蘇努頭也不抬的說道。
“怎么可能,我和汽燈之間還隔著好大一片……”
丹妮絲下意識的往旁邊走出兩步,然后才察覺到哪里不對。
“好啊,你居然還在拐彎抹角的說我胖!”
小姑娘登時氣得張牙舞爪,柳眉倒豎,恨不得將一口閃亮的銀牙一顆不漏的咬在蘇努身上。
“哪有,我的意思是你光彩耀人,蓋過了燈光?!碧K努趕緊往回圓了一句。
但丹妮絲壓根不聽,成了心要和蘇努作對。蘇努收拾到哪里,她就擋到哪里,小脾氣還挺倔。
蘇努笑著,不再搭理她。
一般這種情況,晾一下就好了。
待收拾完,蘇努道:“對了,我今天晚上就不看書了,有點疲憊,想早點回房間歇著?!?p> “你不看就不看唄,和我說什么!”
丹妮絲嘟著嘴,冷冰冰的說道,很顯然氣還沒有消。
不過蘇努肯和她說一聲,她心里還是有些小開心的,甚至決定原諒蘇努剛才的冒犯。
卻聽見蘇努很不上路子的說道:“不說的話,我怕你傻乎乎的忘記熄滅汽燈,白白浪費煤油?!?p> “你才傻乎乎的!”
丹妮絲近乎咬牙切齒般的大吼出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又一次瞪得渾圓。
……
當(dāng)晚,蘇努很早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將房門合死,右手順手搭在插銷上,剛想從內(nèi)部鎖死,轉(zhuǎn)念又失笑著放下了手。
丹妮絲這丫頭應(yīng)該不用如此警惕。
蘇努笑著搖搖頭,開始忙碌起來。
一件件家具被無聲的搬到四周緊挨著墻,很快,臥房中間的位置就騰出塊一個約有三米直徑的空地,蘇努搬來一張獨立的小方柜,將一只裝滿了四分之三水的玻璃杯放在了上面。
蘇努后退到數(shù)步,用眼睛評估了一下自己和水杯的距離,感覺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又后撤了幾步,一直退到陽臺邊才差不多停止。
‘這個距離,已經(jīng)是我能在房間內(nèi)找出的最大的安全距離了,萬一出事,我可以從陽臺跳出去,最差的結(jié)果不過是被蜜蜂者兩下,晚上甚至都未必有蜜蜂……
水是優(yōu)良的檢測載體,將水杯放到房間中間位置,即使出什么紕漏,也不會損壞到格納迪先生的家具……
而且,假如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可以立即散去精神力,就像下午的時候那樣……’
老實說,這樣的行為有點冒險了,在至高教派的傳教士口中,因為某些禁忌行為惹來邪神注視,最后墮落身殞的人物比比皆是。
但人嘛,總是會犯賤的。
哪怕知道某些行為可能會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一旦被勾上了興趣,總是忍不住想著去嘗試。
在這種焦灼的氣氛下,大腦頭皮失控的顫栗起來,簡直酥麻酸爽到不行。
蘇努大致思考了一下,感覺沒有遺漏了哪些該考慮的方面后,帶著點小興奮,一點點小激動,還有一些緊張的情緒凝視著臥房中間的玻璃杯。
結(jié)果如何,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