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人怎么還不來?!币粋€紈绔樣的男子翹著二郎腿坐在廳首的位置,他是來看戲的,不是來等人的。
旁邊的幾個小廝聞言頓時怒目前方跪著的中年人。
“說話啊,怎么,管家大人連皇子的話都聽不懂了?還是皇子的話不夠聽,需要小人來幫您回想回想您的主子是怎么匍匐在皇子的腳下的嗎?”小廝上前一步,嘴臉猙獰,腰間赫然是一條鞭子,竟是個練家子。
“小人不敢……”李管家伏下的身體微微顫抖,“只是夫人那已去話,說是在更衣了?!?p> “您就算讓我去請,也還是這個結(jié)果,估摸著現(xiàn)在也應(yīng)當在來的路上了,還望皇子殿下多加擔待?!?p> “不然傳出去一個‘為難自家嫁出來的丫鬟’,只怕您顏面無存不說,太子殿下也要惱了?!?p> “你在威脅我?”三皇子身子朝前,瞇眼道。
“小人不敢,這也是為了您著想?!崩罟芗易藨B(tài)放的極低。
三皇子咬牙,“嘴巴倒是會說,當初的鞭刑怎么不見你叫喚一句?!?p> 李管家不抬頭也不說話,知曉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轉(zhuǎn)好,多言必失,他好歹也跟了西沫國太子這么多年。
“切~”沒了下文,三皇子不屑的靠后,翹起的腿一點一點的,一旁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給他按肩,好一副主人家的模樣。
蘇芳卿還在路上,卞瑤可是先一步來了,就跟著那來傳話的下人一路,目睹了全過程。
沒有桃木梳的她只能站在一邊,連個依靠物都沒有,但這不妨礙她想打死這個三皇子的心。
想著一會兒蘇芳卿就要來了,她可要好好想想該怎么作弄。
不過小卿原來是三皇子家的丫鬟嗎?
這真的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皇子眼看著就不耐煩起來了。
“還沒……”過來
“不好意思,小女來晚了?!碧K芳卿提起裙邊,跨過門檻,眼睛四處張望著,直到看見卞瑤朝她招手,才輕呼出一口氣。
她緩步行至李管家身側(cè),福了福身子行過禮,就站定不在動彈了,這三皇子可是出了名的紈绔世俗,最喜惹是生非,若非投了個好胎,被他惹過的人一人一個雞蛋都能砸死他。
今日見著恐兇多吉少,只希望瑤瑤不要輕舉妄動。
“你就是蘇浣紗女?”三皇子懶洋洋抬眸打量著她,“呲,楊嬤嬤可說到你是個無顏女。”
“整日披散頭發(fā)臉頰黝黑,這么看來,倒是她眼拙了?”還不只是眼拙,明明是瞎了,這膚白俏面,氣質(zhì)端莊,哪里是個浣紗女的模樣?想來那日媒婆大聲叫喊的話,多半是給他聽的,大抵是和楊嬤嬤勾搭在一起騙他了。
“不敢當?!碧K芳卿低著頭,在三皇子府,她為了掩蓋身份不引人注目,才以鍋灰涂面,頭發(fā)披散,誰知就被選上來弄千云戈了。
“哼?!彼窍矚g惹事,但不是傻子,這一看就有內(nèi)幕。
三皇子冷哼一聲,左不過一個亡國質(zhì)子,欺了又如何?
“本皇子也不是難說話的人,但既然一開始就說了嫁給千云戈的是個無顏女,為了防止你們出門被發(fā)現(xiàn)下了本皇子的面子,便請千夫人……”
“自己動手吧?!彪S著話語一同遞出的,還有小廝手上的匕首。
“這!”李管家猛然抬頭,正要說些什么,卻被兩個小廝死死的捂住了嘴,動彈不得。
蘇芳卿饒是再溫順的性子,也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了白臉。
她抬眸看看匕首,再看看三皇子迫不及待的眼神,顫抖著嘴唇想要說點什么。
“還是說千夫人想讓本皇子來?”三皇子笑的肆意,“本皇子最憐香惜玉了?!?p> “不勞煩三皇子了……”蘇芳卿終是伸出手接過了,誰知異變突生,腰間錦囊與手中匕首一同飄在空中,停頓一瞬,便快速的朝著三皇子去了。
“噗——”是匕首扎進血肉的聲音。
“啊啊啊——!”隨即是三皇子失聲痛呼。
原來那匕首是朝著他大腿而去的,一時之間反應(yīng)不及,只本能的出手抓住那憑空飛來的匕首,腿是沒扎到,手掌被捅了個透心涼。
愣住的小廝被痛呼驚醒,得知發(fā)生了何事連滾帶爬的跑到三皇子身邊下跪求饒,護不住皇子殿下安危,事后只會被處決。
但這事超脫世人認知之外,三皇子這輩子,最怕有三個,一是太子的眼神,二是母妃的哭,三,就是這虛無縹緲的鬼怪,摸不著看不見,卻怕的緊。
一時忍不住的痛呼之后,也顧不得手上止不住的血和下跪的小廝,匆匆離去。
蘇芳卿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了,一把摘下空中的桃木梳,任由那淌著血匕首掉落在地。
“今日事不要說出去。”她離開前對著李管家認真地說道,唯恐他不遵從,“這事你可問詢千云戈,至于其他,慎言。”
“是?!?p> “瑤瑤?”蘇芳卿也不是一個人走的,她摘下桃木梳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抓住了卞瑤的手,一同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卞瑤的肩,使勁搖晃,讓她清醒過來,她剛剛的情況太不對勁了。
“???”卞瑤意識逐漸回籠,她剛剛,是拿了一把開過鋒的鋒利匕首,扎穿了三皇子的手掌?
她,她傷人了?雖然是在清楚是在夢里,可那血的噴射,也太逼真了……就連自己這個行兇人的身上都被濺到……
卞瑤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衣服,是日常的現(xiàn)代衣服,因為秋天開始冷起來了,所以是長袖,但上面,沒有血。
這是夢,呼,這就是個夢。
卞瑤松了口氣,剛才動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令人害怕,還好,這是夢。
“沒事了,誰讓那三皇子得理不饒人?!彼沧?,“女人毀容可是大事!”
“要不是他唑唑逼人,我也不會這么干,以其人道還其人身,很公平。”
“下次不要這樣了?!碧K芳卿后怕的拍拍胸口,“雖我說這時間難尋真道士,但你可別忘了,當今圣上,在追求長生不死藥?!?p> “萬一其中,有真道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