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起——
“小卿?”卞瑤晃晃腦袋,與昨夜一樣的房間布置,應(yīng)該就是在這醒的,唯一不同的是,外頭日光正盛,已是第二天,具體時間她分不出來。
里外找了通,卻未見一人,桌面上的茶已不再冒煙,按照現(xiàn)在初秋的季節(jié),大概離開有段時間了,可惜沒了桃木梳,她無法碰到任何東西,不然還能更確定些時間。
但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去皇宮,她怕有人欺負(fù)她,就連千云戈這個不知道幾皇子的都會被三皇子欺負(fù),那作為他的女人,不是兇多吉少?
卞瑤匆匆穿門而過,誰知那個連自己的女人去自家都不陪的千云戈就在眼前。
登時飄到他的面前,“昨日差點忘了,你為何不陪著小卿去皇宮?”
“…”千云戈冷淡的眼神從她身上略過,往外走去。
“千云戈?你別以為裝作看不見我我就沒辦法了!”卞瑤飄到他前進的路線上,被穿了過去。
“別浪費時間,我?guī)闳ァ!鼻г聘陙G下一句話。
“?”卞瑤飄在馬車邊上,滿臉疑問,沒了蘇芳卿,她連馬車都坐不了。
“你那日去了皇宮打草驚蛇,那些道士已經(jīng)很久沒遇見過活的鬼了,被皇上知道了后,皇宮布了陣法?!?p> “我不久前才知道,蘇芳卿沒有帶你,就趕回來了?!鼻г聘杲忉尩?。
“哦。”卞瑤默默的跟上馬車的速度。
“怎地不進來?”千云戈頗有些詫異,鬼都這么特立獨行的嗎?
“我碰不到實物?!?p> “…那你需要吃人嗎?”
“???你從哪聽來的”
“小時候皇弟從市井話本看來的,鬼不都窮兇極惡,草菅人命的,不然那些道士們怎么打著天道的名義驅(qū)鬼呢?”千云戈好奇,家里有個女人倒好養(yǎng),他雖是個亡國質(zhì)子,名不副實的情況下,那些云陵人總會裝作大方的賜予寶物,例如他那間住著的宅子,例如名為伺候?qū)崬楸O(jiān)視的奴仆,例如…總得來說,不愁人吃,但,鬼吃什么呢?什么都碰不到的話很難養(yǎng)的樣子。
“…”卞瑤覺得她需要給他鬼扯,哦不科普一下鬼的知識,“以前的鬼是因為吃人不被天道所容,所以會有道士去驅(qū)鬼,邪不勝正的情況下,鬼越來越少,只能逼迫自己進化,所以現(xiàn)在的鬼是不用吃人的,只要多吸收一些日月精華,就能長久的存在下去?!?p> “難怪總有些時段你不在府?!鼻г聘瓴[了瞇眼睛,原來是去吸收日月精華了…只要不是偷風(fēng)報信,哪怕偷偷吃人他都會給她壓下去。
“額…沒錯,就是這樣?!北瀣巿远ǖ狞c頭,打著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的念頭,“我給你透露這么多鬼的常識,你怎么都不講講自己的身份?”
“我?”千云戈有點驚訝,她竟然沒告訴她,隨即又平淡下來,冷笑一聲,“不過一個茍且偷生的亡國質(zhì)子?!?p> 這幾個字的含義可真不少,卞瑤在腦子里頭腦風(fēng)暴了一下。
首先,質(zhì)子代表的可是本國將皇子或王爺送到別的國家去,一人受制,約束的可是全國,其次亡國,這不就說明千云戈自己的國家沒了?應(yīng)約束的國家沒了,難怪那三皇子如此對待他…等會,前頭小卿說要做甚來著?助他成帝?他自己的國家沒了,那不就代表著…
卞瑤捂住小嘴,一雙眼左看右看,做賊心虛樣。
“快到了宮門了?!鼻г聘昕粗姆磻?yīng)倒沒怎么在意,“你碰不到實物,等會經(jīng)過宮門的時候記得飄到我身上,這樣陣法就察覺不出你了。”
“等我?guī)愕教K芳卿的身邊,你就縮進她的桃木梳里?!?p> 卞瑤比了個ok。
馬車不得進宮。
千云戈熟練的下了車,朝門兵出示了下名牌,便帶著卞瑤進了宮門,期間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飄出來。
與他身魂想貼,有種成為了他的錯覺,這具身軀在誘惑著她進去。
但好在有驚無險,接下來的路,卞瑤只能進去出來的重復(fù)飄在他的身邊,完全貼貼是不行的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飄也是不行,萬一又從哪看見一個貨真價實的道士就完了,好在,這樣的路途也不會太過無趣。
千云戈進了宮愈發(fā)沉默,沉著張臉讓人害怕,連她的動作也似是沒看見的不管。
但就宮門那一刻的貼貼,讓她與他的記憶短暫的連接了。
卞瑤能看見他憎惡的對象,是她見過的人,那個身邊有真道士的太子…
今日的御書房里熱鬧的緊,有文臣,有武將,偏殿里還有個質(zhì)子夫人。
蘇芳卿聽聽隔壁激烈的對于江山社稷的探討聲,又看看周圍圍著好幾個的臉生的宮女,她大抵是知曉皇帝的用意,敲山震虎,不然就一個三皇子,如何能決定質(zhì)子的婚姻,就算是亡國的也不行,沒名沒分。
但她沒想到,皇帝竟然這么急切,早朝結(jié)束不久就讓人請她入宮了,現(xiàn)在還讓她在偏殿聽這些。
難道千云戈這么讓他不放心?一個亡國質(zhì)子的能量能有多大?哪怕得了靈鬼的奉獻(xiàn),也不是一時半會兒體現(xiàn)得出的,若想在一年內(nèi)登基,除非…他掌握了西沫最后的力量,并且能滲透在這都城之中…
可能嗎?蘇芳卿不知道。
她今日只需做好自己就夠了,希望瑤瑤不要沖動吧。
突然,蘇芳卿向外看去,一個透明身影在窗邊朝她比劃手勢,有道士嗎?
她被她搞怪的動作抖笑了,微微搖頭,指了指腰間。
卞瑤了然,四周瞧瞧,登時沖進了桃木梳里。
蘇芳卿雙手交疊在桃木梳之上,有種說不上來的踏實感,這就是祖母說的,來護她一生平安的人嗎?
“千兄不進去?”外頭的千云戈已囑托公公通傳來意,在等候的過程中,卻出現(xiàn)了一個他不愿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