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什么?
卞瑤皺眉飄至蘇芳卿身旁,看了眼她腰間帶著的桃木梳,略微安心的傳聲問道。
說是謝謝云哥秋獵的仗義出手。
蘇芳卿朝她眨了眨眼。
她抿唇,收著喜悅的點點頭,又看向君清夜,想想救援的時候他已經(jīng)意識模糊,應當不清楚她的存在,自不用說被箭刺穿就地消散的事。
她和云哥沒打算告訴小卿,也就會格外注意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
“莫不是這里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君清夜看著蘇芳卿不尋常的舉動,猜測道。
“怎,怎么會?!彼奶摰男?,又拾起剛才的話題,“殿下的致謝已送到,天色也不早了,早日歇息,明日才有好精神應對回去的困難?!?p> “夫人說的是。”君清夜笑笑,順桿而下的站起身來抱拳,“既如此,我先走了?!?p> “請?!碧K芳卿站起抬手示意,“臣妾身子還未恢復,受不得風,殿下不要介意,院里會有下人給殿下帶路,就在此別過。”
“止步?!本逡罐D(zhuǎn)身走到門口,就要邁出的腳頓了頓,他扭頭看她,也在看她背后的卞瑤,“愿楚華與云陵友誼長存?!?p> 蘇芳卿愣了愣,低頭應是,“愿楚華與云陵友誼長存。”
君清夜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卞瑤又詳細問了問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確定只是君清夜遇險被太子和千云戈等人救下,松了口氣,纏著蘇芳卿回去吃飯了。
外頭的君清夜被下人一直送到大門口,然后關在了門外。
“如何?”初奕不知從何處出來的,如鬼一般落在了他的邊上,“看到殿下真正的救命恩人了?”
“嗯?!彼鏌o表情的點點頭,“是個穿著很奇怪的女孩,不像是云陵人?!?p> 說到后面,一雙眸子泛著精光的死死地盯著初奕,“她真的是鬼?”
“是不是鬼和是不是云陵人,都難說,我并沒有與她詳細接觸過?!表敹嘤H手殺死了她兩次,第三次是意外,“不過那個蘇芳卿應當是知道鬼…卞瑤的身份,剛才沒有問問嗎?”
“問了,不過每次都被轉(zhuǎn)移了話題,只是…”卞瑤?那應該就是叫她了吧。
君清夜回想剛剛卞瑤似風一樣的飄過他,面色焦急,看來很怕有人找蘇芳卿?蘇芳卿也是見著了她很安心的樣子,人與鬼也能相處的這么愉快嗎?
“只是?”
“沒什么?!彼麚u頭,反正自己明天就回去了,就不節(jié)外生枝了。
“對了,承蒙惠顧。”初奕笑瞇瞇的伸出手來,“牛眼淚,雖然是個不值一提能讓人見鬼的小玩意兒,但配上能讓楚華皇子,哦不,這次回去就應該是楚華天子見著救命恩人的那種心態(tài),值得百兩白銀?!?p> “…”君清夜掏出一張銀票放在他攤出的手上,“我以為太子讓你過來幫我已經(jīng)將酬勞免了?!?p> “本次完全屬于個人行為?!背蹀妊劬α亮恋目粗磺骖~的銀票輕輕的放在自己手上,連忙將其塞入小包包里,唯恐面前人后悔,“接下來才是您和太子的會見?!?p> 二人一同轉(zhuǎn)身前往太子府的方向,君清夜似是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的改口,眸色晦暗不清,“你說我回去就是天子?你會讀心?”這件事也是才被他安插在楚華皇宮的探子傳來,說是那些皇子們搶奪王位兩敗俱傷,最后竟只剩了他這個尚且完整身軀的皇子,天子需得四肢健全,不然他也不用這么急著趕回去。
明明是為了躲皇位爭奪戰(zhàn),沒想到還是落到了他頭上。
初奕看他滿臉苦笑的捏了捏右手,因為收了他巨額銀票,打算附加服務的安慰他,說著還伸出手指天,“其實殿下不必如此,我雖不會讀心,但能看出您的面相以及您的紫微星?!?p> 他順著他的動作看向了漫天繁星。
“瞧見了嗎?那顆正在持續(xù)不斷的發(fā)光且越來越亮的星,皇位是您的命中注定?!?p> 君清夜仿佛勘破一瞬,卻又什么都看不出來,他看向面持崇敬之色的初奕,好奇道,“那你侍奉的太子殿下呢?他是哪顆?也是命中注定的皇帝?”
初奕很明顯的呆愣了一下,遲疑的指向那離月亮最遠卻散發(fā)著無限光亮的那顆,“您說的沒錯,不然我也不會宣誓效忠?!敝皇翘拥男遣恢獮楹屋^之前有點偏移了,雖還是光芒萬丈,周邊卻出現(xiàn)了三顆呈一條直線向他靠攏的星…
他堪不透。
君清夜在太子那吃的晚宴,著實是被楚華那邊催的急,不然也不會連一個告別的宴會都不舉辦,想著報答救命之恩才在離別的前一晚分別向兩家親自登門致謝,昨日都還是躺在床上療傷呢。
沒想到千云戈那家伙竟去了城郊莊子療傷,但見著了卞瑤,也算夠了。
吃完夜也深了,太子沒問他在千云戈那發(fā)生了什么,二人很單純的吃了個飯。
君清夜就此告別。
目送他離開后,太子喚來道士,“那鬼…卞瑤是否還在?”
“君殿下說是見著了?!?p> “…那便夠了?!彼蛄嗣蚴种卸酥牟瑁≈撵F氣浸潤著半瞇黑眸,襯得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
初奕摸了摸頭,“不過千云戈好像不在都城里?!?p> “無事。”太子將茶杯蓋上,摩挲著杯壁,一派悠閑,“猜到了。”
他略微大膽的抬眼看他,“殿下…我有個不情之請?!?p> “說?!?p> “我…,想去王爺府研究卞瑤。”
初奕一口氣說完,低著頭等著回應,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在他掙扎著內(nèi)心是不是不該提的時候,太子同意了。
“可以。”
他激動的下跪行禮,“謝殿下成全!”
“不要傷她?!碧友a了一句。
“嗯!”
“累了,你們下去吧。”
“是!”
初奕很爽快的轉(zhuǎn)身離開,并且貼心的關上了門,全然沒發(fā)現(xiàn)太子看他沉默的眼神。
他看著空曠院子里灑下的星光,滿腔的歡喜叫不出來,只能長大手狂奔著。
好在,沒費了這道士親傳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