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龍騎軍
昏暗的寢宮,點點燭光跳動。
國師踩在木板上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寢宮格外清晰。
聽到聲響,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老人艱難的睜開了眼皮,露出一雙渾濁暗黃的眼睛。
“國師,你來了……”老皇帝嘴唇蠕動幾下,吐出一句虛弱無比的聲音。
國師看著躺在床上命不久矣的老皇帝,眼神里流露出悲哀。
當(dāng)年雄心壯志,氣吞山河的一代大楚開國皇帝,如今已是垂垂老矣。
“陛下這又是何必呢?”
如果不服用那顆消耗壽命潛力的丹藥,老皇帝還有一兩年時間可活,如今的話……
“何必……朕久不上朝,那幫亂臣賊子恐怕都快忘了還有朕這個皇帝!還有大金王庭,更是狼子野心!”
老皇帝語氣有些激動,說完枯瘦的手臂撐著床板,掙扎著要起身。
國師連忙扶著老皇帝,讓他斜靠在床頭。
老皇帝閉目喘息了一陣,恢復(fù)了點體力,看似隨意的說道:“國師看朕幾位皇子,哪個能堪此大任啊?!?p> “臣比不得陛下慧眼,陛下欽點哪位皇子,臣必鼎力支持!”
國師看著面色平靜的老皇帝,心底一陣發(fā)寒。
別看老皇帝對自己好像很信任,蘇醒后也只見自己一人。
要是真傻楞楞的直接回答,與老皇帝心底的人選沖突的話,恐怕迎接自己的便是刀斧。
“你啊,還是一點都沒變……”
老皇帝眼里的精明一閃即逝,又恢復(fù)了渾濁。
“愛卿,你和朕說實話,朕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國師看著君臣多年的老皇帝,有些不忍道:“至多三個月!”
“三個月,”老皇帝念叨一句:“哈哈,三個月夠了……”
“陛下,您別激動,保重龍體!”國師連忙勸道。
老皇帝也知道自己龍體現(xiàn)在不容有失,恢復(fù)了平靜,陷入到緬懷之中。
人到老時總愛懷念自己當(dāng)年的時光,老皇帝轉(zhuǎn)頭看向國師,有些迷茫道:“愛卿,你說當(dāng)年之事,朕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當(dāng)年之事,”
國師腦海里閃過一道天資橫溢的人影,而后低頭回了一句:“帝王沒有對錯!”
“帝王沒有對錯……是啊,帝王沒有對錯……”老皇帝反復(fù)說了幾遍,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徹底安靜。
國師知道老皇帝疲了,輕輕將老皇帝放在床上,起身走出寢宮。
……
正值盛夏的皇家園林,各種奇花異賁綻放,姹紫嫣紅。
一鵝蛋臉的宮女奔跑在園林內(nèi),呼吸略微急促,面色腮紅,清脆的腳步聲驚擾了不少正啄食嬉戲的鳥兒。
“公主,公主!”
鵝蛋臉宮女還沒跑進(jìn)承平宮,就已經(jīng)在大聲呼喊。
承平宮內(nèi),一宮裝少女正輕俯在案板上,專心致志的作畫。從背影看去,滿頭黑絲散落,華麗的衣裳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公主,有好消息……”
“呼,呼!”鵝蛋臉少女累的夠嗆,沖進(jìn)承平宮內(nèi)大口喘氣。
宮裝少女聽到呼喊聲,輕蹙眉頭,有些疑惑的回頭,露出一張眉目如畫的俏臉。
“公主,你不用遠(yuǎn)嫁了!”
鵝蛋臉宮女聲音還有些急促,說完后還如釋重負(fù)的笑了笑。
“不用遠(yuǎn)嫁了?”李若云心神一顫,低聲念叨了一句。
待回過神來,有些難以置信道:“小桃,這是為何?”
名叫小桃的鵝蛋臉宮女甜甜一笑,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聽說是陛下改變主意了,要把公主你嫁給周駙馬!”
“周駙馬!哪個周駙馬?”李若云連忙追問。
“當(dāng)然是鎮(zhèn)國公府周博文周駙馬?。」髂悴皇且恢毕矚g他嗎?”小桃說起周博文,流露出癡迷的眼神。
周駙馬容貌俊秀,可不是那些蠻夷之輩能比的,自己作為公主的宮女,說不定也是陪嫁丫鬟!
“是博文哥…”李若云瞬間被這個消息砸的不能自已,臉上也浮起一抹紅云。
待稍微平復(fù)心情,李若云轉(zhuǎn)身看著案板上的畫,用手指輕輕摩擦拂拭。
畫中人只完成了一半,隱約能分辨出是一眉目如劍,容貌俊秀的青衣少年。
“我要嫁給博文哥了…”李若云低語,嘴角逐漸勾勒出一抹笑容,霎那間如百花綻放般明媚!
“小桃,你快說說具體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么突然間改變了主意?”
“我聽說啊,是駙馬爺在朝堂上大發(fā)神威……”
之前凄苦冷清的承平宮,又恢復(fù)了以往生機(jī),洋溢著兩位輕靈少女的歡笑聲!
……
秦陽走在回鎮(zhèn)國公府的路上,感覺到周圍窺視的目光更多了。
不過一路上倒沒碰到有人跳出來攔路,風(fēng)平浪靜的回到了鎮(zhèn)國公府。
“福伯,我們要搬家了!”
“??!”
正在整理賬本的福伯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無緣無故的為啥要搬家!
“二少爺,難道你又闖大禍了,要把整個鎮(zhèn)國公府賠給人家?”福伯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里的賬本追問道。
“呃……”
秦陽滿頭黑線。
待秦陽說明原委后,福伯看著秦陽的眼神有點欣慰,有種看著自己兒女長大成才的自豪感。
“二少爺做的不錯,要是連自己的媳婦都保護(hù)不了,還算什么男人!”
福伯撫須夸贊了一句,不過臉色也有著擔(dān)憂:“二少爺被流放到漠北懷陽縣,那地方魚龍混雜,可不太平!”
“不過懷陽縣離老鎮(zhèn)國公鎮(zhèn)守的邊關(guān)只有二百里之距,要是有突發(fā)情況,也有個照應(yīng)?!?p> “福伯,那組建私軍的事?”秦陽試探的問了一句,鎮(zhèn)國公府屹立這么多年不倒,怎么也有點家底吧。
“私軍的事二少爺不用擔(dān)心?!?p> 福伯似看出了秦陽所想,略微放低了點聲音道:“當(dāng)年的龍騎軍都是老國公和侯爺帶出來的精兵,至于侯爺犧牲后為啥要解散,就是不希望這支精兵落入旁人手里!”
“如今二少爺只要振臂一呼,頃刻間就能拉出一支強(qiáng)軍來。那幫兔崽子一直可是憋的不行,前段時間還偷偷跑來問我,啥時候能再上戰(zhàn)場!”
秦陽聽完后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福伯一眼,看不出來這小老頭還是地下特務(wù)的線人。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