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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花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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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花新傳 杭時(shí) 3096 2021-12-09 16:00:00

  “阿音,你若是執(zhí)意要?dú)⒘四莻€(gè)凡人女子,才是真的斷了你與燭幽之間的情分,你自己的事,自己好生想清楚吧,莫要再遷怒于旁人了,你好自為之?!?p>  見女帝落寞彷徨,似是一直在思慮,薛郾又有些于心不忍,淡聲勸誡道。

  他這個(gè)表妹也著實(shí)是糊涂得很,若不是他的精神印記護(hù)下那致命的一劍,還不知她要釀成什么樣的大禍呢!

  薛郾該說的也說完了,未再多作停留,化作一道青煙,就離開了郾歸山。

  當(dāng)燭幽匆匆尋到這里時(shí),哪里還有洛春分和卞弩的影子。

  他看著地上那一小灘,屬于洛春分的血漬,手里的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卞弩已經(jīng)灰飛煙滅,從那精神烙印殘留的痕跡,搜尋到竟是女帝所為,現(xiàn)場居然還有轉(zhuǎn)輪王薛郾的氣息,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朝一個(gè)凡人女子下手,真當(dāng)他燭幽是吃素的嗎?

  “主,主子……”

  隨后而至的丹鳳看了現(xiàn)場一眼,單膝跪地朝燭幽拱手行禮。

  現(xiàn)場的情形她已辨識過了,卞弩已經(jīng)沒了,看這情形,夫人只怕也是兇多吉少。

  “立即增派人手,方圓十里以內(nèi),不,是百里之內(nèi),全面搜尋夫人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燭幽渾身涌出一股煞氣,厲聲吩咐道。

  怪只怪他太大意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女帝會真的朝洛春分下手,她究竟是怎么敢的?

  “是,屬下遵命?!钡P恭敬應(yīng)道。

  燭幽感受了一下周邊的氣息,握緊了手里的拳頭,帶著一身的戾氣,化作一團(tuán)火焰,朝著萬芳谷的方向而去,洛春分若是有個(gè)什么閃失,這賬他定要與女帝算個(gè)清楚明白。

  萬芳谷內(nèi)一片寧靜,燭幽熟悉的那座小木屋,那個(gè)溫馨無比的房間,此時(shí)亮著一小抹昏黃的光。

  他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尋過來看看的,天知道尋不到洛春分的那一刻,他心里有多慌。

  來之前,心頭那千百個(gè)不好的預(yù)感和猜想,瞬間消散殆盡,換來了片刻的放松和安心。

  他急步上前,門卻推不開,應(yīng)該是從里面給拴住了。

  “春分,洛春分,是你在里面嗎?”

  燭幽焦急的拍打著門板,呼喚道。

  屋內(nèi)沒有任何回應(yīng),燭幽心頭涌上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他后退幾步一個(gè)蓄力猛沖,就撞開了木門。

  洛春分屈膝坐在床榻里側(c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有些瑟縮的身子,她發(fā)絲凌亂、模樣狼狽的抬起一張蒼白的小臉,恨恨的盯著撞進(jìn)來的燭幽。

  “夫……,洛春分,你,怎么了?”燭幽被她這眼神驚住了,柔聲問道。

  “滾,燭幽,我恨你,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p>  洛春分拿起手邊的一個(gè)軟枕,朝燭幽扔去,歇斯底里的吼出那句話,繼而又是淚如雨下。

  燭幽瞧著她那模樣,心疼到不行,一把揮開直撲面門而來的軟枕,幾步上前將人撈進(jìn)了懷里緊緊抱住,不顧洛春分的跌打和撕咬,一個(gè)勁的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是狗,我是狗好不好?夫人莫要再與我置氣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燭幽不住的安慰著。

  “我怎么沒事?卞弩為了救我,沒了,他沒了你知道嗎?還有孩子,我們的孩子也沒了,燭幽,你還來做什么?”

  洛春分聲音沙啞,揪著燭幽的衣襟,拿自己的頭用力的撞著他的胸膛,哭得撕心裂肺。

  她眼睜睜的看著卞弩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如果不是憐花娘娘曾經(jīng)將薛郾的精神印記給了她,她也將會為了面前的這個(gè)負(fù)心漢,而葬身于郾歸山。

  還有自己腹中那無辜的孩子,她一直覺得那孩子是可有可無的,可當(dāng)真的要失去的時(shí)候,才體會到那痛,竟是比要了她的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被薛郾的防護(hù)罩傳回到萬芳谷時(shí),她腹部的疼痛感一陣強(qiáng)過一陣,身下也一直在少量出血。

  起先她還拼命的在藥房里找尋藥材,想要救下這孩子,可想到燭幽與女帝在小花園里的對話,她就心如刀絞,也許這就是他的命,沒了也好。

  燭幽聞言身子一僵,他顫抖著伸出手探向了洛春分的小腹,感應(yīng)了一陣后,長長的呼出了一大口氣。

  他輕輕的擦拭著洛春分臉上的淚,理了理她凌亂的發(fā)絲,溫柔的吻了吻她的眉眼,心疼無比的將人抱著更緊了。

  “孩子還在,還在的,春分,相信我,我感應(yīng)到他了?!睜T幽安慰道。

  “真,真的嗎?”洛春分眼里閃過一絲亮光,抬眸定定的看著燭幽。

  “嗯,真的,真的。”

  “可是,燭幽,我,我好疼,好疼……?!?p>  洛春分臉色慘白,她腹部又襲來一陣絞痛,好似有更多的血液又涌了出來。

  “洛春分,洛春分,你怎么了?”

  見洛春分似乎有些不好,燭幽用手再次撫在她腹部,臉色也逐漸凝重,他小心將洛春分打橫抱起,一邊急急的出谷,一邊說道。

  “春分,你再堅(jiān)持一下,我有辦法救你和孩子的,你別睡著了,你再堅(jiān)持一下?!?p>  他堅(jiān)信只要自己能盡快帶她離開這法力受到限制的萬芳谷,就算是傾盡一切,他也會救下她和孩子的。

  “燭幽,你,你有喜歡過我嗎?”

  洛春分疼得幾經(jīng)暈厥,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問的這個(gè)問題。

  她艱難的抬起手,撫上了燭幽的臉,在這一刻,她竟是那么想要再多看這個(gè)男人一眼。

  燭幽緩了步子,將自己的臉又往女人手心里蹭了蹭。

  “洛春分,你是不是傻?”

  他溫柔的反問道,難道自己對她的喜歡,對她的情有獨(dú)鐘,她是一直都不知道嗎?

  “是啊,我真傻,我怎么會,會想要問你這樣的問題呢?”

  洛春分聲音愈見虛弱,疼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氣,那只微涼的手也從燭幽的臉上滑落,無力的垂了下去。

  “洛春分,洛春分,你不要睡,你聽得見我說話嗎?”燭幽心里一慌,再次加快了腳步,焦急的喊道。

  “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我若不喜歡你,會這般低聲下氣的纏著你嗎?會帶你回郾歸城,讓府上的人都尊你一聲夫人嗎?洛春分,你聽得見嗎?我恨不得召告天下,告訴所有人,你是燭幽的夫人,是我唯一的女人……”

  這個(gè)錚錚鐵骨的男人,第一次這般肆無忌憚的嚎啕大哭出聲,如果再讓他沒了洛春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辦?

  “洛春分,你知道嗎?當(dāng)年我阿爹阿娘蒙難,阿垚離我而去,我都不曾這般心痛啊,春分,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行嗎?……”

  燭幽不斷的自說自話,可懷里的女人再沒睜開眼睛看他,也沒給他任何回應(yīng),燭幽心里的痛和悔恨一寸寸漫及全身。

  洛春分似是做了一個(gè)很長很美的夢,夢里一個(gè)粉雕玉琢,三四歲模樣的男娃,奶聲奶氣的喚著阿娘阿娘,撒腿就奔向了她懷里……,她唇邊才溢出一個(gè)溫柔的笑意,就冷不丁被一個(gè)溫?zé)岬挠H吻印了上來,那親吻過于真切。

  她伸了個(gè)懶腰,竟覺得渾身舒暢,這才幽幽轉(zhuǎn)醒,一睜開眼就對上了燭幽英俊放大的臉。

  “醒了?還要再睡會兒嗎?”

  燭幽聲音慵懶,半瞇著眼又在她唇角印下一個(gè)吻,爾后將洛春分摟得更緊了,閉上眼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燭幽,孩子他……”

  “孩子很好,乖乖的待在你肚子里呢!”燭幽沒忍住,打了個(gè)哈欠回道。

  “你,很累嗎?”

  “嗯,有點(diǎn)累,夫人要陪我再睡一會兒嗎?”

  洛春分沒再說話,男人此時(shí)眉眼柔和還略顯憔悴,不似先前生硬冷峻,洛春分微微有一絲心疼。

  以她的經(jīng)驗(yàn),那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她不知道燭幽是怎么做到的,想必他一定是耗費(fèi)了極大的精力。

  她伸手回抱住燭幽的腰,在他懷里尋了個(gè)舒服的姿勢,就沒再動了,只靜靜的感受著男人的沉睡。

  夜幕時(shí)分,洛春分輕手輕腳的穿衣出門,想著要去廚房煮些吃食時(shí),卻見小廚房上空炊煙裊裊。

  她一陣狐疑,燭幽還在睡覺,會做飯的卞弩也已經(jīng)沒了,廚房里會是誰?

  “奴婢丹鳳,見過夫人。”

  丹鳳聽到動靜,回身看到洛春分,福身揖禮道。

  “你應(yīng)該不是什么普通奴婢,而是燭幽的得力屬下吧?”洛春分問道。

  在郾歸城她其實(shí)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燭府上下都還要敬她一聲丹鳳姑娘,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小丫鬟,燭幽這番安排,是單純的只是想派個(gè)人來侍奉她,還是料定了她可能會出事,才找了丹鳳來保護(hù)她,不得而知。

  “是。”丹鳳這回是大方的承認(rèn)了。

  這次夫人出了這么大的事,主子只怕是弄死她的心都有了,還將手底下的七煞都給調(diào)了過來,安排在了萬芳谷谷外,一切以夫人的安危為重。

  作為七煞之首的丹鳳,再次讓她來侍奉洛春分,便是給了她一個(gè)戴罪立功的機(jī)會。

  “既然如此,以后就莫再以奴婢自稱了,這樣我心里反而會好受些。”洛春分訥訥道。

  丹鳳恭敬應(yīng)是,她想夫人應(yīng)該是還在為卞弩的事而感到自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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