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快,之前所有的情緒全都消化在美食里,與小豆丁吃的不亦樂乎。
“小豆丁,這個魚好吃,你償償?”
“阿娘,這肉羹好香哦,你償償?”
歐陽墨看著這對沉浸在美食中的母子,之前的郁結也緩緩消散,“不怕有毒?”
江南歌挑挑眉,“怕就別吃?!陛p輕一笑,道,“她敢放我們進來,就不會以下毒的方式解決我們。”
陶吉看著自家公子自遇到這對母子就變了很多,也不曾像以往那般急切的東奔西走找人,難道他想開了?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這些年,他唯一做的事就是找到五年前的人。
吃飽喝足后,但他們?yōu)樵趺此癁殡y,江南歌不可能和男子住一間房,重要是就一張床。
“陶吉,帶你主子回去睡?!?p> 陶吉咧咧嘴,求救似的看向歐陽墨,“公子?”
“你先回去?!?p> 歐陽墨示意陶吉,聽到這聲吩咐,陶吉感覺呼吸都順暢了,趕緊答道,“是,公子?!?p> 小豆丁見陶吉轉身,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抬頭看向江南歌。
“阿娘,我能和陶吉叔叔去玩兒嗎?”
江南歌頂著一口悶氣,俯著身前的小人兒,反問,“你覺得呢?”
“不可以?!毙《苟】粗谥哪槪瑩u搖頭,乖乖的走向屏風。
在屏風快要遮住他整個小身板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又在江南歌怒瞪的眸光下快速消失在屏風后。
江南歌深吸口氣,雙手環(huán)于胸前,看著還坐在桌前的歐陽墨,道,“你還不走?真打算在這兒過夜?”
這是她一度隱忍后的語氣。
歐陽墨抬眸看她一眼,又朝門口望一眼,意欲明顯,“小使的話你沒明白?”
“明白,門外有人,所以我說話才這么和氣,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在這坐著?”
“可知為何你原路返回,卻沒在那條路上遇到你昨晚的仇人?”
這一問,江南歌倒是想起來了,當時她已經做好大戰(zhàn)的準備,因為那是必經之路,只有硬闖,卻沒看見一個士兵的影子。
她朝歐陽墨走近兩步,低聲道,“他們是故意放我進來的?”
“不然呢?”歐陽墨反問一句,自顧倒了杯茶。
江南歌一急,直接坐在他身側,“所以從客棧那些人的對話開始,我就已經是他們的目標了?”
她看著悠閑喝茶的歐陽墨,他那張帶有刀疤的側臉正對著她,有那么一瞬間,她想伸手去撕,看看是不是假的,分分鐘想揭開他的真面目。
歐陽墨回頭,對上她的目光,“怎么?”
江南歌不自在的正正身子,“在等你回答啊,你要是不想說就別開這個口,開了又不把話說全,吊人胃口算怎么回事?”
“承蒙江姑娘看的起?!?p> “少廢話!”
若不是外面有人,她真想起來跟他打一架,打不過也要打,現(xiàn)在像做賊似的說話還得兜著聲音。
“昨晚那些人是金氏族的人,今日應該是端木族士兵守駐,金氏族的人說的話可還記得?”
江南歌點點頭,“記得,他說自昨日起封路,所以說,他們一直誘導我來端木族,有何目的?”
想了想,她又道,“若說與金氏族有什么我不知曉的仇怨,那端木族與我又有何干系?”
不是江南歌想不通,而是她對五族的了解太淺,自然不知這五族間的關聯(lián)。
歐陽墨放下茶杯,啟開薄唇,“端木族是五族中最小,也是實力較弱的,但卻是人脈最好的,為何?”
江南歌靜靜的斟酌著這句話,片刻,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他們跟金氏族……”
如果是這樣,那便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昨晚客棧沒人,今早卻這么多客人,還好死不死的提到端木元淇,來的路上連只蒼蠅也未發(fā)現(xiàn),端木襲早就在等著我了,是我大意了?!?p> 歐陽墨無奈搖搖頭,“我本以為你會在路上就發(fā)覺?!?p> 江南歌看著他‘嘖’了一聲,“我是太擔心小結巴了,那他被懲罰也是假的?不會,他不會騙我。”
歐陽墨反問,“如此自信?”
“當然,他之前在林子里挺身為我擋劍來著,聽說他被罰還受了傷,我自然要來看看,確定他無事才能離開。”
原來如此。
“江姑娘倒是義氣。”
江南歌后知后覺,又被他套話出來了,怎么感覺在他面前,智商什么的都不在線?
他是有毒?
歐陽墨話音落下,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一聲。
“你不舒服?”江南歌這話是下意思冒出來的。
“無妨?!睔W陽墨揮揮手,隨后看著她問,“不去休息?”
江南歌好笑的反問,“你在這兒我怎么休息?”
“去睡吧,我在這坐著小歇便可,不至于外面的人起疑,少生些枝節(jié)?!?p> 這話倒提醒了江南歌,“既然他們是故意放我進來的,那自然也知道我與你并非……所以,何必演的這般逼真?”
歐陽墨一副儒子不可教的表情,“我昨晚是如何跟金氏族人說的?”
“哦!”
昨晚他跟金氏族的人也說他們是夫妻來著。
“即便他們疑心,但也不能篤定,有時迷惑也是種手段。”
江南歌倒真對他刮目相看了,心思縝密到這種程度,她越來越好奇他的真實身份了。
“那我去睡了,你自便?!辈淮貞?,江南歌起身離開。
歐陽墨就真的正襟危坐在桌前,緩緩磕眼小歇。
沒一會兒,聽到聲響睜開眼睛,一床被子迎面扔過來,他穩(wěn)穩(wěn)接住,疑惑的目光看著站在屏風處的江南歌。
“我不愿欠人情,你今天幫了我,這算是我報答,這邊空氣潮濕的很,看你也不舒服,蓋吧?!?p> 話音落下,江南歌消失在屏風處。
看著懷里的被子,歐陽墨唇角勾起,不愿欠人情?
那便好辦了。
直到屏風外的燭火被歐陽墨捻滅,江南歌的眼睛還睜的很圓,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她現(xiàn)在分不清楚歐陽墨到底是敵是友了,若說敵,他未做過傷她之事,還處處相助,若說友,他總是說半句留半句,故意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