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的一句話如一聲驚雷炸裂在柏花花心底。
頂級顏值……安全局……特工……
完完全全符合她心中偶像劇的男主角!她終于……等到了嗎?
被她搞到真的了!
柏花花幸福得暈頭轉向,腳下不穩(wěn),撲在楊陌身上。
楊陌接住她,“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么要騙你?”
柏花花從云端踩到地面,低落下去:“你是有目的的,對吧?”
她不是生氣楊陌騙她,而是在遺憾,既然楊陌不再對她隱藏身份,那么應該是他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她對他不再有價值了。
一個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還有什么理由再跟他繼續(xù)相處呢?
“既然話都說開了,那你也不能讓我稀里糊涂地受騙。到底為什么接近我,就告訴我吧,我是個沒有社交的人,除了你,我還能跟誰泄密呢?”
“那天你無意間指揮交通,放跑了一個嫌疑人。”
楊陌不能跟一個記者說清事情的原委,但他也不算撒謊,只是隱藏了一部分與柏花花無關的真相而已。
柏花花是個聰明人,楊陌只說了一句,她就明白了。
“你是來調查我跟那個嫌疑人關系的?”
“嗯?!?p> “那你現在知道,那天我是因為橘子臨產才這樣做的?!?p> “嗯?!?p> “我的身世,其實今晚就算我不跟你說,你也查到了吧?”
“沒有深入調查。”楊陌看了一眼手機,說:“對不起,把你卷入到這件事中,是我們的失職。我把你送回去……”
“讓我?guī)湍惆桑 惫淖阌職?,柏花花提高音量打斷了他?p> “幫我?”
“我一直在逃避。我害了哥哥,爸爸整日酗酒,媽媽傷心絕望離家出走,這個家因為我四分五裂,而我選擇了離開,把自己隔絕在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交給我的工作,我不愿意觸碰,不愿意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害怕往事重現。我選擇與這個世界相處的方式只有逃避,現在,因為我的莽撞放跑了你們的嫌疑人,這是我的錯誤,給我一個承擔的機會可以嗎?”柏花花語氣很重,一字一頓:“我想要彌補,彌補這么多年我對社會的虧欠?!?p> 楊陌想說“這些并不是你的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突然開過來一輛面包車,車上幾個面生的人不由分說把瘸著腿的柏花花拽了上去。
柏花花驚慌失措,腦子里閃過的唯一念頭就是“你不是特工嗎?愣著干什么,救人啊!”
可她沒等到楊陌的反應,面包車似乎是連剎車的行為都沒有,車門“嘩”的一聲關上,楊陌消失在她的視線。
楊陌之所以沒有采取行動,是因為他在想,白祁辦事也忒不靠譜了……他明明剛剛發(fā)短信說了事情解決,行動取消。
楊陌拿起電話問:“我不是說行動取消了嗎?快把柏花花放了。”
電話那頭的白祁一臉無辜:“你不是說那計劃太扯淡嗎?我壓根就沒執(zhí)行啊,我打算假裝包工頭在醫(yī)院偶遇你,咱倆大打出手……”
“你說什么?”
楊陌猛地抬起頭——那么剛剛那輛面包車上的人到底是誰?
“出啥事了?那姑娘真被綁架了?”白祁從醫(yī)院里跑出來,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拿著手機凌亂的楊陌。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這么快?”
白祁說:“我正好擱附近調查,收隊的路上接到你的信息,我讓他們把我放下,我就過來了?!闭f罷杵了楊陌一拳:“你別管我怎么來的了,那姑娘呢?”
楊陌眉頭緊蹙,“被一輛面包車劫走了?!?p> “啥?這光天化日的,在醫(yī)院門口,你眼皮子底下?”白祁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嗓門太大,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楊陌把他拉到遠一點的地方,分析道:“柏花花沒有社交,不存在為了贖金綁架的目的,那么他們綁柏花花到底圖什么?更可疑的是,今晚來這么偏的地方是我臨時決定的,我本來是為了拖延時間,隨便編的,只有你和我知道?!?p> 白祁后退了一步,嫌棄地問:“你這啥意思?懷疑我?我綁她干啥,圖她是你小心肝啊?”
楊陌沒工夫跟他扯淡,“你今晚跟誰執(zhí)行的任務?”
“二組的幾個人,去查澳洲那個軍火走私案。”白祁了解了他的意思,瞳孔震驚:“不會吧?二組的人都是老人兒了,當年小白那個案子過來的?!?p> 楊陌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隊伍里出了奸細,白叢的案子過來的人,都是陪他度過最艱難的那段歲月的伙伴,他不愿意懷疑他們。
“你先別急著給自己人潑臟水,你也說了那姑娘沒什么社交,那也不存在私仇,鐵定還是孫宇那個案子的事。你查了這么久沒查出什么關系,可是種種跡象都指明她有關系,指不定……”白祁一個激靈:“如果她真是孫宇的人,那可不是要滅口了!”
楊陌心里一沉。
“不過,孫宇為人心狠手辣,但根據我的判斷,他行事風格一向低調,不會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么大膽的事。”白祁又說:“你先別緊張。”
“嗯,如果要滅口,就不至于大費周章把人劫走。走,我們先回局里?!?p> 穩(wěn)重一向是楊陌的長處,從白叢犧牲的那天開始,他就被迫學會了接受和鎮(zhèn)靜?;艁y無法解決任何事,鎮(zhèn)靜才是處理一切問題的前提。
富海國際大廈的2108房間與其他套間富麗堂皇的風格并不相同。
只有簡單的冷色調。一架簡單的落地燈,一套灰色的布藝沙發(fā),還有占了一面墻的落地窗。
意大利濃縮咖啡的香氣飄滿整間屋子,有人一邊煮著意式濃縮咖啡,一邊喝著另一杯卡布奇諾。橘紅色的口紅沾了一點在杯壁上,女人閉著眼睛低下頭,深深地沉浸在咖啡的濃郁香氣中。
沈鑫坐在沙發(fā)上揉著眉心,沖一邊的助手阿坤說:“誰讓他綁柏花花的?”
阿坤:“孫老板說,他是請柏小姐做客,想感謝她。”
“胡鬧!他這么一來,原本追查錯方向的安全局也會找回正路,孫宇……留不得了?!?p> “您的意思是……”
“現在除掉他目標太大,暫時不要動手,盡快跟他切割干凈?!?p> “是?!?p> 女人從吧臺走出來,把咖啡放在沈鑫面前,笑意盈盈:“孫宇這么蠢的人,早就該跟他斷了來往,您也是太心軟,居然留到現在?!?p> 沈鑫抬起頭,看見眼前這個明媚的丫頭,笑了:“丫頭,柏花花這人,你怎么看?”
女人聳聳肩:“沒怎么,她完全是個事外之人,是孫宇想得太多。我會通知孫宇趕緊把她放了,免得節(jié)外生枝?!?p> 沈鑫抿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嗯,通知完以后,你也得跟他斷了?!?p> “您放心,孫宇如此蠢笨,我可不想被他連累?!?p> 沈鑫有點驕傲地看著眼前這個被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巴掌大的小臉兒有點嬰兒肥,眼睛又圓又大,是那種特別討人喜歡的可愛的長相。說話用著最天真的語氣,眼底卻藏著冷冽的殺機。
她膽大心細,面若春風卻心狠手辣,是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鈴聲響起,沈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沖身邊的兩人擺了擺手,二人會意,立刻離開了房間。
“大哥。嗯,明天是媽的生日,我當然記得。好,你想買什么,我替你捎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