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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人是心上人

第五十三章、失去了就找不回了

眼中人是心上人 插花醉洛陽 2943 2021-04-19 23:35:10

  范家安在交代以前,不停地在向白祁討一道護身符:“我可以說,但是你們要保證我奶奶的安全。”

  “你是說周翔的奶奶?”

  “我就是周翔!”范家安對白祁反復(fù)的質(zhì)詢憤怒起來:“我說的是我奶奶!”

  “好好好?!卑灼铧c點頭:“你奶奶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不能告訴你們?!?p>  白祁的暴脾氣上來了:“你玩我是吧?”

  “不不不,”范家安蜷縮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畏畏縮縮地說:“四年前,他們找到我,要我為他們做事,會給我很高的報酬,但是如果不答應(yīng),就殺了我奶奶。我本來就沒工作,能得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也很樂意,但是也不能一直讓我奶奶作為他們威脅我的把柄,所以在收到錢之后,我把奶奶藏起來了。雖然奶奶暫時沒什么危險,但是我被你們抓了……我還是怕他們會找到我奶奶?!?p>  白祁耐心地聽完他的供述,說:“好,我們一個一個問題來。第一,你跟你奶奶有聯(lián)系嗎?”

  “不敢直接聯(lián)系?!?p>  “那你怎么確定你奶奶還安全地活著呢?”

  “每隔一段時間,我會買禮物給她,當(dāng)然是借著給客戶送禮的名義,同時送很多相同的禮物給客戶,其中一份是送到奶奶家的,只要家里有人,就不會拒收,禮物一直能夠簽收,我從物流信息可以看到……我就是這樣確定的。”

  白祁腹誹:看著是個粗人,心思倒是挺細(xì)。

  “第二個問題,‘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他們是電話跟我聯(lián)系的,是個男人的聲音,會提前一天把執(zhí)行任務(wù)的地點和行動方式告訴我,我按著他說的去執(zhí)行就好了?!?p>  白祁要了電話記錄,蘇金三秒鐘就回復(fù):“境外號碼,無法鎖定身份信息?!?p>  范家安期期艾艾地問:“你們能保證我奶奶的安全嗎?”

  “我們不知道你奶奶在哪里,”白祁實話實說:“無法保證。”

  范家安突然站起來,怒氣直沖腦門:“你們是吃干飯的嗎!連一個老太太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觀察室的楊陌問蘇金:“能查到任何范家安跟周翔奶奶之間的線索嗎?”

  蘇金盯著屏幕操作,搖搖頭:“他剛剛說的關(guān)于寄快遞的事情是事實,其中有一個收件地址是重復(fù)的,我查詢了這個地址的戶主,兩年前這家人移民國外,家里的房子由鄰居打理,快遞應(yīng)該也是鄰居代收。所以沒有人質(zhì)疑快遞的問題。但是四年前他是怎么把奶奶藏起來的這件事,查不到任何信息?!?p>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奶奶在哪里?!睏钅暗穆曇舨恢兀撬腥硕悸牭搅?。

  “你是說他在說謊?”

  “不,他確實認(rèn)為自己是周翔,但是因為他的記憶太模糊,楚然給他灌輸?shù)母拍钪皇撬侵芟?,他有一個奶奶,跟奶奶關(guān)系很好,但是關(guān)于奶奶這個人的具象信息,他的腦子里并沒有?!?p>  “那……我們怎么辦?”白祁有點不知所措。

  “直接告訴他,他是范家安,沒有奶奶?!?p>  不知道為什么,蘇金覺得楊隊自從失明以后,變得冷厲了很多,不似從前柔和了。

  范家安聽完白祁的話,整個人像電腦宕機了一樣呆滯了足有一分鐘,眼神里的光都渙散了,他在重塑自己的世界。神情是呆滯的,嘴上卻無意識地說著:“你胡說,我就是周翔,我是周翔,我是周翔,我有一個奶奶……”

  白祁換了個問法:“你能形容出你奶奶的樣子嗎?清晰一些,頭發(fā)長還是短,眼睛大還是小,皮膚黑還是白,年齡多大,有什么特征?”

  范家安被這個問題徹底擊垮了,他很努力地想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奶奶”這個人在他的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到連頭發(fā)是長還是短都辨不清,他猛地站起身,然后又跌坐在座位上。

  “且讓他冷靜冷靜吧,這個精神狀態(tài),也問不出什么了?!卑灼钫f。

  楊陌點點頭。

  蘇金關(guān)掉審訊室的畫面,猶豫地問:“故島那邊的監(jiān)控信號已經(jīng)被接入了,楊隊,要切入嗎?”

  “我們看到的是桑吉的會所還是故島特派處的監(jiān)控?”

  “都可以?!?p>  “切到桑吉會所中的監(jiān)控?!?p>  蘇金攥了攥拳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切到了桑吉會所中所有的監(jiān)控。

  自從與楊陌分開后,柏花花的手機就失去了聯(lián)系,沈鑫給她換了全新的電子設(shè)備,從前的手機不知去處。但是這一次,蘇金竟然從故島上定位到了柏花花的手機信號。這也是分開后楊陌第一次直觀地接觸到柏花花的信息。

  桑吉的會所魚龍混雜,監(jiān)控也無處不在,但是要找到柏花花并不難,很快蘇金就找到了柏花花,她跟楚然和桑吉在一間會客室。

  “你把畫面敘述給我聽?!睏钅罢f。

  蘇金抿了抿嘴唇,“好的。”

  柏花花一直謹(jǐn)慎地跟桑吉保持著距離,桑吉在跟楚然打情罵俏,過了一會兒,楚然起身留下了包在房間,可能是去衛(wèi)生間。

  這些都是蘇金敘述給楊陌的,他手指不停敲打著鍵盤,試圖將畫面放的更清晰一些,然后把畫面內(nèi)容陳述出來。

  楊陌一直站著,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情緒一向隱藏得很好,失明以后更是連唯一容易暴露情緒的眼神都隱匿起來。只是在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指捏在桌子下面,由白泛青。

  蘇金忽然住了口。

  “現(xiàn)在怎么樣?他們出去了?”楊陌問。

  蘇金用力地吞咽了一下,被楊陌捕捉到了喉嚨的“咕咚”聲。

  “蘇金,”他問:“出什么事了?”

  蘇金的手指也停了下來,辦公室的氣氛像楊陌的眼前一樣令人窒息。

  “回答我?!睏钅暗恼Z氣更冷硬了一些,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蘇金不忍回頭去看失明的楊陌,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屏幕,他想編造一個好一點的畫面給楊陌講述,可是他實在不會說謊,正在掙扎的時候,白祁進來了。

  “老白?”楊陌偏了偏頭,他聽出了白祁的腳步。

  蘇金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急迫地看著白祁。

  白祁看到視頻,也愣住了。

  “桑吉……正……揪著柏花花的頭發(fā),把她按在地上……”

  白祁的心涼了半截,這孩子也太不會說話了,這么白描地告訴人家你女朋友正在被人欺負(fù),這不是缺心眼嗎?

  楊陌捏著桌子邊緣的手放到了桌子上,攥成了拳頭。

  他看不見,但桑吉是什么人他知道。他想象著,自己的下屬和同事要在這里目睹自己的女友被人凌辱,這個想法的沖擊幾乎要了他的命,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么這一次,對柏花花的愧疚會把他打垮,他跌進了黑暗,就再也起不來了。

  “啊這……”蘇金發(fā)出一聲驚呼。

  “怎么了?”

  楊陌的聲音并不高,但是卻有一種嗓子喊劈了音節(jié)的錯位感,混沌又干澀,蘇金看著視頻,聽著楊陌的聲音,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凌遲,他抓住了自己頭發(fā),無助地看向白祁:“白哥,你來轉(zhuǎn)述吧,我受不了了?!?p>  他只是個技術(shù)崗,說白了是個程序員,到底為什么要讓他執(zhí)行這么艱難的任務(wù)?。?p>  白祁的手放在楊陌的肩膀上,很重地捏著:“小花兒,她掏出了一根很尖銳的金屬物品,像是一把小刀,抵在了桑吉脖子上。”

  白祁作為一個鋼鐵直男,根本不知道修眉刀是什么東西,但他的敘述讓楊陌明白了,柏花花拿著的是修眉刀,就是楚然戳瞎了他的眼睛的那個東西。

  “桑吉不敢動了,小花兒的手稍微一用力,就能割開他的喉管。”

  柏花花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她要殺人了,這一下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面對這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她應(yīng)該下手的,可是她緊張得發(fā)抖,她沒有殺過人,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故島上的派出特工還沒到嗎?”楊陌問。

  “按理說應(yīng)該到了,大概是還沒有找到這個房間?!?p>  楊陌的心里一團亂麻,事情的走向不可預(yù)知,柏花花沒有被桑吉欺負(fù),這令他松了一口氣,但是這樣僵持了許久,桑吉明顯已經(jīng)放棄了侵犯的意圖,如果柏花花越想越氣真的殺了他,是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就不好判定了。

  何況,是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暫且不談,殺人,是一件對自己很殘忍的事情,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盡管是嫌疑人拒捕還反抗的情況,他那一槍開完,整個人也像被擊碎一樣,那種生命從自己眼前流逝的體會,是對心靈的一種重?fù)?,他很久才從殺人的陰影中走出來,他不忍看到柏花花也走上這條路。

  一但殺了人,心里就會有些東西失去了,永遠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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