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哲辭職離開飯店的消息傳開后,平常喜歡跟隨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女生無不暗自傷心垂淚。估計他收禮物都能收到手軟。
楚星驛也是喜歡馮思哲的,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的親手畫幅畫送給他。雖然她還一時搞不清楚這種喜歡到底是怎樣的喜歡,但當(dāng)年子君問她的時候,還是把她給問的慌了神。
她只有再一次的把肖遙拽出來當(dāng)擋箭牌。
她說她喜歡的人是肖遙。
事情就是這么湊巧,偏偏這時候,肖遙仿佛收到了感應(yīng)一般從外面進(jìn)來了。
看著年子君促狹的笑容和楚星驛羞紅的臉蛋,肖遙好奇的問:“你們這是怎么了?”
年子君不嫌事大的指著楚星驛笑著說:“她說她喜歡你!”
說完看了看兩人,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肖遙的臉也紅了,他深深看向?qū)γ娴呐?,捕捉她美麗眸子中的慌亂和羞澀,他等這句話等的太苦了,以至于他不相信是她說的。他輕輕問她:“你,說的是真的嗎?”
楚星驛感覺自己從頭發(fā)絲到腳后跟都紅了起來,整個人像發(fā)燒般熱的難受,她不敢看肖遙的眼睛,那雙深井冰般幽深的雙眼仿佛能看到她的靈魂深處,讓她感到害怕。
她不想承認(rèn),但又無法否認(rèn),只喃喃說道:“你別聽她胡說。”
肖遙熱切地抓住那只微微顫抖的小手,有點狠狠的盯著她說:“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楚星驛趕緊把手抽了回去,呢喃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正在這時,又一個不速之客進(jìn)來了。
他仿佛躲在暗處看了他們好久了。進(jìn)來后便帶著嘲諷的口吻對肖遙說道:“你傻不傻啊?她喜歡的是馮思哲!全飯店的人都知道!”
楚星驛憤怒的說:“馬國良,你瞎說什么呢!”
馬國良冷笑了一下說:“我瞎說?我什么不知道?馮思哲辭職走掉了,你感覺自己沒希望了,為了填補(bǔ)內(nèi)心的空虛,才來撩撥肖遙的吧?稍有點姿色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你和官小月,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楚星驛氣的渾身發(fā)抖,又心亂如麻,忍不住哭了起來。
等年子君從外面回來,她才慢慢平靜下來。而那兩個男人不知什么時候,都走掉了。
年子君看著眼睛紅紅的楚星驛說:“星驛,明天我休息。你明天還上早班,我會給袁珍說讓她早點來接班,你下班后去我家玩吧,我讓我媽給你做點好吃的?!?p> 年子君怎么會看不出來楚星驛對馮思哲有好感呢?這個姑娘幾乎是透明的,即使她想說謊,眼神和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也早已出賣了她。一個人其實可以喜歡很多異性,但真正愛的人卻只有一個,只不過當(dāng)局者迷罷了。
下班后,楚星驛昏昏沉沉的往回走,她好希望肖遙從某個角落里突然冒出來送她回家;或者就在街道的某個轉(zhuǎn)角處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不打招呼,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就像以前那樣。
她多想向他解釋:事情并不是馬國良說的那樣,她并沒那么喜歡馮思哲,也并不是因為馮思哲走掉才喜歡的他。
那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呢?喜不喜歡?他如果再追問這個問題,該怎么辦呢?
但是直到她走到宿舍樓下,上樓,開門,肖遙都沒有再出現(xiàn)。
楚星驛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一般一陣陣的疼痛起來。
推開宿舍門,幾個臥室的門都關(guān)著,沒人。但她總感覺屋子里有點怪怪的,好像是床什么的在一陣一陣響動,等她靜下來想仔細(xì)聽聽,又沒有聲音了。
會不會有老鼠?或者有小偷進(jìn)來了?
想到這,楚星驛心里一陣發(fā)毛。她把身后的宿舍門趕緊又打開了,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誰在?”
官小月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官小月面色尷尬的穿著睡衣出來了,身后床上坐著一個男人,正是方建設(shè)。
楚星驛心里一陣嘔:“我他媽今天是撞到鬼了嗎?”
本來還想著見到官小月后,跟她說說馬國良的事呢,突然遭遇這樣一幅場景,楚星驛在宿舍還怎么待著呢?只能冷冷的和官小月說道:“打擾你們了,我突然想起來要出去買點東西?!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兩個人也是尷尬壞了。官小月假裝嗔怒的推了方建設(shè)一把說:“都怨你,都怨你!跟你說不讓你來,你偏來,這讓星驛怎么想我呀!”
方建設(shè)一把把官小月拽到懷里說:“怨你才對,怨你太漂亮太迷人,讓我整天什么都干不成,整天都在想你,我不來找你,我會想死的呀?!?p> 官小月嚶嚀一聲說:“你還真是會哄女孩子呢!你如果真的這么想我喜歡我,怎么不離婚娶我呀?”
方建設(shè)說:“這事不急,你也還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呢,是吧?你不知道這男人,有了一定的事業(yè)以后,離婚可不是兒戲啊,牽扯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了。何況我家坐著的那頭河?xùn)|獅,脾氣暴躁,如果讓她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我怕她會對你不利?!?p> 官小月聽到這里哭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當(dāng)你的地下情人是嗎?我還小,你讓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方建設(shè)見狀一邊撫摩著官小月的后背,一邊像哄孩子一樣安慰道:“我的小月牙,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我并沒說讓你一直見不了光啊,我是說讓你再等等嘛。”
官小月抬起滿面淚痕的臉望著方建設(shè)說:“那你讓我等到什么時候?”
方建設(shè)想了想,說:“這樣,小月,你不是一直想上學(xué)嗎?咱們過完年,一起瞅個機(jī)會,把你送出去上學(xué)吧!等你三四年后學(xué)完回來,我說不定已經(jīng)把婚離了。到那個時候,咱們夫唱婦隨,豈不更好?”
官小月呢喏著說:“可我舍不得你?!?p> 方建設(shè)拍了拍官小月的頭說:“好了好了,就這么定啦?!?p> 楚星驛從宿舍出來后,百無聊賴的走在街上。她腦袋里一堆亂麻:“怎么男女之間的事情這么麻煩?。矍閼?yīng)該是件很美好的事情,為什么要把它弄得臟臟的呢?”
她想起床發(fā)出的那種情色聲音,官小月和方建設(shè)衣衫不整的樣子,以及他們身后床上的一片狼藉,心里好像有個什么東西輕輕碎掉了。
男女之情最終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她又想起馮思哲和年子君,他們以后也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吧?想著想著,覺得挺沒意思的,于是進(jìn)一步對馮思哲失去了興趣。
奧,對了。明天不是還要去年子君家里做客嗎?正好轉(zhuǎn)著買點禮物帶過去吧。
其實在她漫無目的心事重重的在大街上溜達(dá)的時候,身后一直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不遠(yuǎn)處默默跟著她,她的彷徨無助讓他盡收眼底,也讓他又一次傷心欲絕:像個傻子一樣,果然是失戀的模樣??磥砣藗兊膫髀勔稽c不假,她喜歡的是馮思哲,她真的不愛我的。
看著她慢慢消失在街角的那間商店里,他心里彌漫起一陣疼痛,一狠心,轉(zhuǎn)身走掉了。
這些,楚星驛全然不知。
第二天中午,剛吃完飯,袁珍就過來接班了。
楚星驛按照年子君給她的地址,拿著禮物,來到了年子君家門口。
給她開門的是一位風(fēng)韻猶存滿臉笑意的中年婦女,應(yīng)該就是年子君的媽媽。楚星驛鞠了一躬,禮貌的喊了聲:“阿姨您好?!蹦曜泳膵寢尯Υ蛄恐求A說:“是星驛吧?快進(jìn)來!”她一邊熱情地把楚星驛領(lǐng)進(jìn)屋,一邊喊道:“麗麗,你朋友來了?!?p> 年子君穿著漂亮的紅色家居服像只小鳥一樣從臥室飛了出來,一把抓住楚星驛的手說:“哎呀,你終于來了啊?!?p> 楚星驛看著年子君笑著說:“你怎么跟在單位判若兩人???”
年子君也笑著說:“在單位我是你領(lǐng)導(dǎo),出了單位,我是你朋友啊?!?p> 聽她這么一說,楚星驛立馬沒那么拘謹(jǐn)了。
年子君把她領(lǐng)進(jìn)臥室,臥室里有一張高低床,楚星驛好奇的問:“這個屋不是你一個人嗎?”
年子君說:“是啊,我和我弟的?!?p> 楚星驛說:“哇,怎么從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個弟弟?。?p> 年子君笑了一下沒吭聲。
楚星驛在寫字臺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到寫字臺的玻璃下面壓著一張老照片,這張照片里有四個人,應(yīng)該是年子君家的全家福。
楚星驛指著少年年子君旁邊的那個小男孩說:“這應(yīng)該就是你弟弟吧?長得好可愛啊?!?p> 年子君也湊過來了,她隔著玻璃摩挲著那張照片說:“是我弟弟,大家都說,他長得比我還好看呢?!?p> 楚星驛抬起頭看著年子君說:“你們家都是什么神仙顏值???好生令人羨慕。”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說:“咦?怎么沒見叔叔???他今天不在嗎?”
年子君站起身來過去把臥室門關(guān)上了,回身說:“他和我媽離婚了?!?p> 楚星驛尷尬的“奧”了一聲,不知再說什么好了。
時間停滯了好一會,年子君才開口說道:“還記得我曾經(jīng)跟你說過的,我朋友的父親找小三被發(fā)現(xiàn)的事情嗎?其實那就是我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