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說話的語調(diào),竟是說不上來的冷淡和涼薄。
一字一句,像是冰錐子,一下一下地朝著林佑的心扎過去。
盛衍沿著樓梯往上走,到了二樓,免不得要跟那些個大小伙子打個照面。盛衍的目光從他們身上臉上剜過去,鋒利至極,是恨不得將人剜出一點兒血才罷休的模樣。
這群人,他恨不得……
目光明明滅滅,這么多年了,盛衍并非不知道蘇盛潯在TYK被這些人排擠,又是恨不得抽血剝皮的惡心。
但這么多年,他沒管,是因為蘇盛潯不去提。
該給的尊重,他向來給得很有分寸。
思此及,盛衍閉了閉眼,強硬地將心里涌上來的那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怒火和不愉悅給壓下,他甚至不需要多余的調(diào)整,睜開眼,嘴角勾起一點兒笑,心平氣和,仿若方才眸子里閃過的厭惡也好,陰暗也罷,全然是不屬于他的,“這么多年,勞煩照顧了?!?p> 他說得很平靜,說過后,甚至是很有禮貌地朝他們點了點頭,才快步朝著三樓宿舍區(qū)的方向去了。
他必須得快,畢竟小阿潯還在等他。
走時帶起了一陣風,他的身影還未完全消失在樓道里,討論聲就一點一點兒地翻涌——
銘哥:“教練,蘇盛潯真不續(xù)約了?”
隊員A:“嘶……這男的誰啊,一股陰氣,他以為他是誰?那眼神,簡直……”
簡直,像是要把人給活剝生吞了。
討論聲一旦響起,就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平息。樓道里越來越吵,而站在一邊,聽著這些人討論的林佑,一開始是后脊背泛涼,后來慢慢緩過來了,竟難得覺得這股討論聲很刺耳,惹得他很焦躁。
煩死了!
一句話在林佑心里冒著小氣泡,看著那群人的臉,也覺得那群人忽然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深呼吸了一下,終于吼了一聲:“你們到底說夠了沒有?!”
樓梯間里,到底恢復(fù)了寂靜,再也沒有那股子細細碎碎的編排聲。
“酥潯退出TYK,你們滿意了?TYK的成績靠得是誰,你們心里沒數(shù)嗎?!”吼著,林佑再次深呼吸了一下,忽然又覺得很無奈,很心酸,“這么多年,也該夠了吧?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p> 林佑說著,抬手朝他們擺了擺,沒了心力,也管不著他們愿不愿意回訓練室,反正自顧自地就朝著訓練室走了。
而林佑走后,樓道里的三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各自小聲嘀咕了些什么——
銘哥:“什么啊?蘇盛潯真退出TYK了?嘖,那這個男人又是誰?”
隊員A:“他好像叫什么盛先生?沒聽錯的話,好像是蘇盛潯的哥哥?”
盛先生?
可蘇盛潯,不是姓蘇嗎?
幾秒后,三個人臉上掛上了疑惑,但隨即就變成了濃烈的鄙夷。
嘖嘖嘖,就說嘛,以蘇盛潯這長相,突然間輸了比賽,然后又借機退出TYK,這不就是擺明了……
擺明了,此時此刻的她已經(jīng)勾搭上了金主,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競技場上的那些紛紛擾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