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少一覺睡來,屋里黑洞洞的,木槿一定去接客了。摸索著點(diǎn)著燈,整理衣冠,腹中一陣嘰里咕嚕傳來。去前院吃酒。
在常待的珠簾包間里點(diǎn)了一桌子菜,吃著喝著,放走刺客恍如昨夜的一場(chǎng)夢(mèng)。從懷里摸出長命鎖,“帶著武器夜闖王府怎就放她走了,罷了,只是一個(gè)女子罷了,何必與她計(jì)較。”
十七少把長命鎖塞回衣襟。
“繁華一夜盡,局外也無妨…無妨無妨…”十七少自飲自酌,“席上貴人無人知,墻外刺客奪命來…哈哈哈哈哈,可真是傻丫頭,傻到不值得一死?!?p> “十七少…”杏花扭著腰撥開珠簾,“一個(gè)人喝酒不悶么?”
“本少爺一向喜歡孤獨(dú)…”
杏花接過酒壺,“我陪少爺喝吧…”
“不了,本少爺出門忘記帶錢袋,你去陪別人掙錢吧?!?p> “少爺凈說些見外的話,少爺不嫌棄我,怎能還跟少爺討銀子?!毙踊ǖ咕瓢丫票沟绞呱僮爝叄呱傺鲱^干盡,從懷里摸出長命鎖,“這個(gè)值些銀子,不能讓你白搭了功夫”
“哎呦…”杏花捧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明兒,我就去炸個(gè)項(xiàng)圈天天帶著。這可是王府的十七少送我的。”
……
鼓樓鐘聲敲了十二下,城門關(guān)閉,城外的客棧里。
“這一趟沒白來…”玉禎在麻布上畫地圖,“而且這次我其實(shí)已經(jīng)…”
玉禎沒繼續(xù)往下說。
“京城已經(jīng)這么繁華了,還要侵占山里百姓們的家園。就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族們也吸血太甚!一定要吸盡最后一滴血,百姓們都死光了,誰來支撐他們奢華無度的日子!”阿姐憤恨說。
十七少的模樣忽然在腦子里浮現(xiàn),“他不是個(gè)壞人…”
玉禎捶頭,“他也是皇族的人啊,該死該死!”
“你怎么了?”阿姐問。
“哦…我在想王府周圍的地圖…”
“馬車沖過來時(shí),是他拉了我一把…”玉禎放下筆輕聲嘀咕,“唉…倒不如被馬車撞死了干凈…”
阿姐走到窗前,“你看那城門的鼓樓有多高,百姓們整日整年辛苦勞作把所得大半交了賦稅,他們白白享受還不夠,既把百姓從世代生息的土地上趕出去,又要求按原來的標(biāo)準(zhǔn)繳稅…”
“姐!”玉禎捂住阿姐的嘴,“你可小聲點(diǎn)吧,被人聽去,能活著回去么?!?p> “你臉上的傷摸點(diǎn)藥,還有你這嘴,是偷吃什么好東西塞不進(jìn)都裂開了?!?p> 忽然那夜點(diǎn)心的味道,清晨包子早茶的味道一股腦都涌了過來。
“沒錯(cuò),我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玉禎嘀咕了一句去鋪床。
姐倆躺在床上。
“那夜,你沒回來,我看著滿街的兵,真是恨不得圓圓的月亮變成大火球落下來,把他們都燒死!你還記得當(dāng)初官兵們?cè)趺窗颜永锶硕稼s出去的!”
“當(dāng)然記得,怎么不記得!鐘萃老伯至死都瞪著眼睛,頭掛在旗桿上把所有罪惡都看的清清楚楚。總有一天會(huì)血債血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