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鍋爐上溫著一壺茶。
“這是市面上買的椛家的花果茶,不同于一般的茶,里面有切成丁的干果?!贝粌旱共瑁枭噍^于一般的烏龍茶要紅一些。
十七少嘗了一口,透著柑橘的清爽味道,酸甜不膩。
“我聽人說,泡果茶最好的水是雪水,落了一晚上的雪,凌晨鏟下最干凈最上面的一層,燒開了等溫了泡茶,能喝出冬天里吃柑橘的味道。”
十七少一口喝光,“江南的富人慣會這種細(xì)膩的享受,神神叨叨的弄一大堆名堂,不就是柑橘曬干了切成丁和尋常的紅茶葉摻雜一起嘛?!?p> “哈哈哈,那倒也是,不過能在冬天起個大早鏟干凈的雪。有了這份心,白水也能喝成瓊漿玉液。”
“哈哈哈,要說整幺蛾子,江南矯情的騷客文人天下第一。”
“不知道椛小姐會是多么精致千金大小姐?!?p> “本少爺其實也是精致的人,可惜無處施展?!?p> “你怎么個精致法兒?”
“任何事我都希望能按照心里想法做到極致。但是如果做不到,那便是隨便怎樣都行,不會再用一絲心思…”
“那這么說來,少爺是一個深情的人,胡鬧任性只是幌子。”
“我想象中的,肩上綁披風(fēng),胯下蹬駿馬,身后是長河落日,天地間的錚錚的真漢子?!?p> “哈哈哈…少爺命中注定和大漠孤煙沒關(guān)系屬于江南輕柔的煙雨。”椿兒把茶壺放在桌上,“您再看會兒書吧,養(yǎng)養(yǎng)性子?!?p> “哎…你干嘛去?”
“少爺讀書,我怎么好在一邊?!?p> 十七少從抽屜里拿出《將軍賦》小說。咂一口茶,唇齒間的香果氣,心里涌出一份安穩(wěn)的幸福感,不去江南,以后就和椿兒這么過下去也挺好嘛。
“不不,那怎么行,椿兒只是丫鬟,江南的財富還等著我呢,怎能安于眼前的一點(diǎn)甜頭。”
……
王府的高墻外,玉禎蹲在墻根下,一次又一次把六爪甩向墻頭都抓不穩(wěn)。
一定是十七少拿走了她的長命縷,阿峯和哥哥才會出事,她一定要把長命縷要回來。
忽想起攤子上老板娘的話,“你帶上花多在這兩條街上走走,沒準(zhǔn)就碰見他了…”
現(xiàn)在回去,一大早去吃早茶的鋪?zhàn)?。玉禎終于說服自己了,趕忙回客棧。
大栓叔一行人還沒睡,玉禎忍不住站在門外偷聽,窸窸窣窣地聽見一兩句。
“…一定有咱們不知道的路子,找到了就是黃金萬兩……”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隔壁房間的人早出去了。
玉禎顧不得身上還穿著夜行服,直奔早茶鋪?zhàn)印?p> 早飯時間已經(jīng)過了,店伙計在鋪?zhàn)永镄?p> “客官吃什么?”
玉禎氣喘噓噓認(rèn)出眼前的店伙計,“我…你認(rèn)得我么,我來過和…一個少爺…吃包子!”
店伙計上下打量玉禎,“每天來來回回的顧客多,您是?”
“有一位少爺,我跟他一起在這…”
“什么少爺啊,哎呦你哪來的啊,討飯?訛詐?走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