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疑惑與分歧
稀少并非因?yàn)樗銐蛸F重,而是太過低檔,以至于早就停產(chǎn)。
“難道是賀小四?!”鼻息之中仿佛嗅到了一股鞋油特有的味道,微臭微腥。徐陽心中呢喃,“萌姐沒有必要這么做。而且看煙頭的模樣,它顯然不是近期留下的,上面的顏色已經(jīng)開始泛白了!”
將煙頭塞入褲兜,徐陽稍微沉吟,繼續(xù)前進(jìn)。
千萬個疑惑,擋不住眼下最當(dāng)緊的事情:去找欒爍和墩子!
“你怎么來了?”
徐陽剛轉(zhuǎn)過巨石,便被一聲平淡的問話嚇出一個機(jī)靈。
暗罵一聲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在這里失去警惕心。他抬頭看到了武啟。
“啟哥?你不是去追黑狼王了嗎?”
武啟點(diǎn)頭,“嗯。確定一些事情。你也過來看它。”
徐陽視線看向灰狼,陡然一驚,身體向后退了一步。
雪白的四爪,臉上的傷疤,額頭上的血紅色毛發(fā),無疑都在證明,這就是被武啟殺死的那匹狼王,可它此時就面露兇悍的站在武啟面前!
除了一雙眸子不再血紅純凈,其他并無任何變化!包括,它被捏碎的頸骨!
“這是……”
“不清楚!”武啟打斷徐陽,向前靠近,“它的智慧似乎消失了?!?p> 在武啟的提醒下,徐陽才專注的打量起這灰狼王的眼眸,除了顏色,似乎真的少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被它盯著,再也沒有了從心底升起的那種被注視,被解讀,被蔑視,被嘲諷的感覺!
徐陽看著它,沉聲說道,“我更在乎它是怎么復(fù)活的!”
“復(fù)活?!它或許根本沒有死呢。你很渴望長生?”
徐陽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黯然,“長生?好像除了神話的第一紀(jì),傳說中科技極為發(fā)達(dá)的第二紀(jì)也僅能有限的延長壽命。天下哪有什么長生?!啟哥,為什么這么問?我只是不想呆著遺憾,欒爍和墩子……”
“復(fù)活和恢復(fù)不是一回事兒?!蔽鋯⒍溉患涌焖俣?,那灰狼王的反應(yīng)明顯比上次與武啟對戰(zhàn)之時慢了很多,以至于被武啟一腳踢在咽喉之上!
“它不但付出了智慧的代價(jià),同樣還將本能的戰(zhàn)斗技巧退化許多!”
看著腦漿迸裂的灰狼王和石面上的血漬,徐陽點(diǎn)頭,“有代價(jià)才真實(shí)。”
“如果欒爍和墩子,真的出了意外,你打算復(fù)活他們?”
徐陽微微愣神,掏出兜里的煙頭,“啟哥,你看這是什么!”
“我對香煙不了解。它有問題么?”
“賀小四抽這種煙。”見武啟的眉頭皺起,徐陽繼續(xù)說道,“這是一種被市場淘汰的香煙,除了極少品味獨(dú)特之人,很少人抽這種煙,至少我沒有見過?!?p> “這煙頭的顏色?”
“褪色了,至少經(jīng)歷過幾場風(fēng)雨。但時間不會太長,否則它會風(fēng)化。兩個月之內(nèi),一個月之前。而我那時大概便在秦嶺之中了。”
“你懷疑賀小四?收起來吧。不是他。”
“啟哥,你對萌姐到底有沒有感情?!?p> “你叫她萌姐,至少說明你是認(rèn)同她的。既然認(rèn)同,何必懷疑。何況她不會。”
“欒爍說,女人的嫉妒心,能夠把整個世界點(diǎn)燃。她經(jīng)常吃我的醋?!?p> “她是聰明人。”
“所以她告訴我,秦嶺深處,有能夠徹底治療欒爍母親病癥的草藥?!?p> 武啟長呼一口氣,“她知道我在乎你,所以不會對你下手。我可以保證?!?p> “啟哥……”
既有感動,又有疑惑,可徐陽沒辦法繼續(xù)追問,因?yàn)槲鋯⒕o接著說道,“一個月來,賀小四和我在一起,幫魯萌辦事。除非他會分身?!?p> 替萌姐辦事?徐陽心中閃過王老伯與賀小四稍顯怪異的眼神。
他們看自己的眼光,或許并不是因?yàn)樽约荷砩系牡梦兜篮湾邋?,而是因?yàn)?,自己在打探武啟關(guān)門的那半個月去了哪里!這么說,萌姐都知道了?
魯萌知道,武啟會不知道嗎?
徐陽恍然感到一種被人扒掉衣服丟在人山人海中的感覺。
徐陽看向武啟,靜待他接下來的解釋。
往日里,武啟的話很少,但對于徐陽的求知眼神,從不忽略。
武啟微微搖頭,“知道她的事情,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這狼已經(jīng)死透了?!?p> 確實(shí),它的腦袋都被撞爛了。躺在地上,鮮血都凝固變黑。
“你就不好奇,萌姐為什么知道,秦嶺深處有我們需要的藥草?!”
“她前夫來過這里,而且不止一次。并且消失在這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p> “這……你怎么知道?”
徐陽心中掀起一陣陣驚濤駭浪。魯萌的丈夫是商人,他進(jìn)入秦嶺只有兩種可能,支持科考隊(duì)和“探險(xiǎn)”。不止一次,而且知道藥草的消息,他對秦嶺有多少了解?又為什么一次次進(jìn)入秦嶺?啟哥看似什么沒說,卻留給人無盡想象空間!
武啟臉上多出一抹恍惚,接著眼眸再次變得滄桑深邃,讓人看不出任何痕跡。
“回去吧,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p> 將百爪撓心的焦躁壓下,徐陽看了一眼開始變得僵硬的狼王,轉(zhuǎn)身跟上武啟。
原來的營地之上,眾人停下手中的活計(jì),正在爭論是否繼續(xù)前進(jìn)。
說是爭論,參與的人卻僅有三個。劉安和劉前程反對,姚淑堅(jiān)持前進(jìn)。
在這個話題下,是不是冒出的話題,便是關(guān)于徐陽這個向?qū)В娙撕孟穸加幸欢亲右蓡?,想要抓住他問個清楚明白。
看到兩人回來,魯萌第一時間過來查看武啟的傷勢,直到他面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她才長舒一口氣,安靜的站在一邊。
“徐陽,你是不是該把接下來的路線講一講?讓大家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徐陽看向姚君,他似乎因?yàn)樗卟蛔?,正在打瞌睡,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有些可笑。
“不錯!目前遇到的問題不解決,再繼續(xù)前進(jìn),很危險(xiǎn)!比如,警戒設(shè)備!”
劉前程死死盯住武啟,口中沒說什么,可意思已經(jīng)明顯到不加任何掩飾。
設(shè)備就是你破壞的!就算不是,你肯定也知道!
眾人等待武啟的解釋,武啟根本不屑于解釋。
徐陽向前一步,“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為什么要把自己的想法強(qiáng)加給別人?不想繼續(xù)的大可以打道回府,想要繼續(xù)的自然可以勇往直前?!?p> “理解一下啊徐陽。作為向?qū)В惆崖肪€說清楚,這是基本職責(zé)吧?”
“老何,你為什么不去問姚局呢?他怕比我記得都清楚?!?p> “他在審訊室里倒是說過,不過我個人覺得描述太過寬泛。而且太古怪。”
“邏輯自洽,古怪有什么?”
趙遠(yuǎn)飛捂著頭上不知怎么出現(xiàn)的大包,一臉痞相,“說說唄,還能比這狼群更古怪不成?讓大家都長長見識?!?p> “哼,我哥說了我怕有人更要鬧著回去了!教授也知道啊,你去問唄,教授?”
趙遠(yuǎn)飛訕笑一聲,畏懼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師,悄悄湊到劉前程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
劉前程看到教授愈發(fā)難看的臉色,和望向自己失望的眼神,低頭退后,不語。
“老何,你倒是說句話啊!現(xiàn)在就咱們這倆被人當(dāng)成傻子玩兒呢!”
“安少,你說走我就走。你說留我就留。關(guān)鍵是你為什么來這里……”
劉安愣神,看向姚淑,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徐陽看向老何,他的眼神很古怪啊。
“那個……理解一下,徐陽,我的沖鋒槍呢?”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安少去換彈夾,沖鋒槍卻并未再次響起!”
“我……沖鋒槍的撞針壞了!不信你問魯萌,我交給老何的時候,它被一匹黑狼,黑狼王給攔下來了!我們退回帳篷,再出來就沒了,你說奇怪不?!”
“當(dāng)然奇怪!比如警戒設(shè)備好好地怎么就壞了呢?!老何你就沒理解一下?”
老何面色難得變得更加凝重,狼當(dāng)然不會帶走沖鋒槍。
可徐陽和武啟也沒有必要把沖鋒槍弄丟???帶著這玩意兒更安全,誰嫌多?
“好了!有人搗鬼,這人到底是來自咱們隊(duì)伍內(nèi)部還是外部,還不能確定!但它只要繼續(xù)出手,總會有一天露出馬腳的?,F(xiàn)在,準(zhǔn)備繼續(xù)出發(fā)!”
“我是領(lǐng)隊(duì)!”劉安對于姚君的自作主張不忿,而后在姚淑的眼神下,“我現(xiàn)在宣布,繼續(xù)出發(fā)!趕緊動起來,我受夠這血腥味了!”
“啟哥,我親哥,你到底是怎么擋住四十多只野狼的?到底是什么情況?”
武啟瞥了一眼這個臉皮很厚的老何,道,“殺了狼王,它們自然就退走了。”
“狼王?它不是在前面嗎?難道你們哪兒也遇到了一只狼王?!”
“我和武啟過去的時候,確實(shí)看到一只灰狼王。我也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兒。”
聽著姚君的話,老何眉頭一皺,攤手道,“理解一下,我算明白了,有鬼唄。”
自然規(guī)則之下,哪里會有一個狼群出現(xiàn)兩個狼王的情況?
令出一門,這幾乎是自然界鐵打的規(guī)則,沒有人為干預(yù),怎么可能出現(xiàn)例外?
徐陽心中暗道,狼王確實(shí)有兩個,被人為干預(yù)的卻不見得真有兩個!
至少那些野狼在黑狼王被武啟殺死之后,流露的情感很能說明問題!它們并不是真心臣服于血紅眸子狼王!而灰狼王的離開,顯然是因?yàn)楹诶峭跎硭溃辉偈艿捷犞啤?p> 至于灰狼王死而復(fù)生還是傷勢痊愈的事情,徐陽武啟默契的沒有提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