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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春月解語花

第二十九章 平陽閣

漢宮春月解語花 想要一顆菠蘿 4035 2021-04-21 20:40:57

  太子與禾蘇正談笑著,忽而聽聞樓下有人吵嚷著。禾蘇憑欄向下望去,只見一個(gè)肥頭大耳的醉酒男人拉扯著一個(gè)身段纖細(xì)柔弱還在哭哭啼啼的小郎君不停的叫嚷著。

  “去!把你們管事的給大爺我叫來!”那醉酒男人沖著小廝喊道語氣頗為不善。

  小廝見狀向左右使了個(gè)顏色,幾個(gè)小廝一起將這男人圍住,為首的小廝恭敬的問他道:“這位公子,不知您找我們管事的所為何事?。俊?p>  男人一把推開那小廝繼續(xù)叫嚷著:“你誰?。〗心銈児苁碌某鰜砗捅敬鬆斦f話!本大爺可是御史大夫楊羽的親兒子!太子你知道吧!那可是本大爺?shù)挠H外甥,你算個(gè)什么東西?”

  禾蘇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還在喝茶的太子,戲謔道:“殿下,您的這位舅父您管是不管?。俊?p>  太子放下茶盞看著禾蘇道:“這平陽閣閣主幾時(shí)換成我了?”

  禾蘇笑了笑,拿起了一旁桌上的面紗戴在臉上遮住了半面容顏。他推開門向樓下走去。那幾個(gè)小廝見禾蘇現(xiàn)身,連忙避散了圍觀的人,為禾蘇騰出一條路來。

  禾蘇今日著一身青衣,墨發(fā)披散著,還戴著白色面紗。卻絲毫不顯嫵媚。他走到那男人面前先是施施然行了個(gè)禮又道:“不知這位楊公子找在下何事?”

  那男人看著禾蘇愣怔了幾秒心道這世間竟還有如此風(fēng)貌的男子,不知如此謫仙般的人是何滋味。想著他那油膩的臉上變露出了些許猥瑣的笑來。他那眼珠似乎都要黏在禾蘇身上了一般,盯著禾蘇上下打量著,禾蘇被他看得只覺的惡心的很,于是乎看向那男子更是多了幾分厭惡。

  那男人松開拽著的小郎君,就要上前來拉扯禾蘇的面紗,只是他還沒碰到那面紗,幾個(gè)小廝便將他按住了。

  他氣急道:“你們放肆!放肆!你們這種開門做皮肉生意的哪有這般對客人的!”

  禾蘇居高臨下的看著被縛住蹲在地下的人開口道:“楊公子,多有得罪,只是吾等雖身份低微,但也不容他人欺辱。您到底所為何事鬧我這平陽閣?”

  那男人似是感受到了這股威壓結(jié)巴道:“我....我,你們這的那個(gè)小倌將我灌醉偷我東西!你們管是不管?”

  禾蘇聞言看向那瑟瑟發(fā)抖的小郎君:“可有此事?”

  那小郎君見禾蘇看向他趕忙跪下哭訴道:“閣主明鑒,玉生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是這位楊公子,喝醉了,非要輕薄小的。小的乃是這閣中的清倌人向來只彈曲子不賣身的。小的不從,他就誣陷小的偷他東西,還望閣主為小的做主?!?p>  禾蘇又將目光轉(zhuǎn)回那男子身上,笑道:“不知他偷了公子何物?”

  那男子猶豫了片刻斬釘截鐵道:“偷了大爺我的荷包!那里面足足有三錠黃金還有五十兩碎銀,若干銀票!”

  禾蘇順著那男子脖頸往他懷中看去,笑了笑示意身旁小廝上前搜身。那男子極力反抗的大喊道:“你們放肆放肆!我乃是太子的舅父,你們怎能如此對我?”

  那小廝根本不顧他的叫嚷,便從他懷中掏出一個(gè)藍(lán)色的荷包來遞給禾蘇,禾蘇打開那荷包,見里面與男子所說數(shù)目一致??聪蚰凶拥溃骸肮诱f我這小倌偷了你的荷包?那這又是何物?這袋中銀兩與公子所說一致,難不成這荷包沒丟,丟的竟是公子這顆心?可若丟的是心,我這平陽閣可幫公子找不回來啊!”

  一旁圍觀的眾人,聽見禾蘇如此說也是哄堂大笑。

  那男子憋紅了一張臉,高嚷道:“你們?nèi)绱藢ξ?,我定找人來收拾了你們這黑店!”

  禾蘇輕笑了一下道:“那在下就在此恭候公子大駕了?!?p>  “你.......”

  禾蘇對著縛著男子的小廝道:“你們可得好好的把我們楊公子送回楊府去?!?p>  說罷,那兩個(gè)小廝便扭著男子的胳膊將他帶出了門外。

  待圍觀的眾人散去,,禾蘇看向那跪在一旁還在哭泣的小倌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倌低聲道:“回閣主的話,在下玉生?!?p>  “玉生,當(dāng)真是個(gè)玉做的脆弱人啊。你身為一個(gè)男子,雖無奈入這煙柳巷,可為何這身上該有的男子氣概卻是盡數(shù)沒了?活該被人欺負(fù),以色事他人,看你能到幾時(shí)?!焙烫K不屑的看了那玉生一眼,便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樓下已然恢復(fù)了以往的旖旎風(fēng)光。只有那叫玉生的小倌含著淚怔怔的望著禾蘇的背影。

  入夜,禾蘇沐浴完畢,著一身白色寢衣坐在床邊看著今日傳上來的情報(bào)。

  這平陽閣表面上看雖是一家棲居于煙柳巷的男風(fēng)館,但實(shí)則整條煙柳巷都受平陽閣管制。而這平陽閣卻是大盛最大的情報(bào)機(jī)構(gòu)。而禾蘇是這平陽閣閣主,但這平陽閣真正的主人乃是當(dāng)朝太子李律。

  平陽閣平日里做著皮肉生意,往來情報(bào)打探,江湖修整之事,無一不知無一不曉。表面上看,太子在朝中是依附于皇帝的存在,可實(shí)則,朝中大臣沒有一個(gè)是沒有把柄在平陽閣手中的,故而,皇帝已然外強(qiáng)中干。

  窗外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響,禾蘇警惕的拔出枕頭下的匕首,行至門口。一腳踹開了門。就見門外站著白日里那個(gè)叫玉生的小倌。

  禾蘇見是他,便將握著匕首的手藏在了身后,皺著眉看著那怯生生的人:“你是如何到我這內(nèi)院來的?你身上有功夫?”

  玉生怯怯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的學(xué)過些輕功?!?p>  “那這半夜的,你來找我做什么?”禾蘇防備道。

  玉生眸光亮亮的看著禾蘇認(rèn)真道:“白日里蒙閣主搭救,玉生無以為報(bào)。玉生來閣內(nèi)時(shí)日也不短了,知道閣主在做大事。閣主告誡玉生雖無奈入這煙柳巷,卻也該有著該有的男子氣概。玉生愿誓死追隨閣主?!闭f罷他便抱拳跪在了禾蘇面前。

  禾蘇聞言覺得好笑:“你說你要誓死追隨我,可直至今日我才知曉你會武功。那你說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那我難道要信人人嗎?”

  玉生漲紅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說。

  禾蘇見他這樣便對他道:“我們平陽閣向來不問出處,你今夜到此說想跟著我,想必你也有自己想報(bào)的仇怨。即使如此,那你便拿出些讓我能接納你的本事來看看。你若有價(jià)值我自然需要你效忠。”

  說罷,禾蘇也不管門外那人是何表情,徑直的關(guān)上了屋門。

  那天之后,平陽閣里曾經(jīng)最柔弱的清倌玉生變了,他的這種轉(zhuǎn)變再配上他那副絕佳的清秀容貌,一時(shí)間竟是成了平陽閣的頭牌。

  也是這樣激起了閣中其他人的嫉妒。只是那嫉妒之人手段屬實(shí)不算高明,他竟到禾蘇那里去告狀。禾蘇最恨的便是男子搞出后宮中那些名堂來,于是不僅斥責(zé)了那人更是將他割了舌頭斷了手腳盲了雙眼趕了出去。而玉生也是就此被收到內(nèi)院不必再在前廳賣笑過活。

  因著玉生會輕功,禾蘇便將他安置在了內(nèi)院的侍衛(wèi)中。

  隨著安大將軍與天啟的和親隊(duì)伍離京中越來越近,這時(shí)局也變得亂遭遭的了。不知何處涌起一波傳言,說這安大將軍此番回京便會依仗著自己的功勞為曾經(jīng)被皇帝驅(qū)逐出京的前皇太子討個(gè)大赦的恩賞。

  這話很快便傳入了皇帝的耳朵里。我聽說時(shí)也大為震驚,這樣的謠言一聽便虛假的很,傳這謠言的人也是其心可誅。這不是等于是在說皇帝這皇位來路不正嗎。也不知在是針對皇帝還是我安家。

  皇帝近日來都是一副忙碌模樣,來我這里用膳的次數(shù)也少了許多。前些日子,楊妃以宮宴事忙為由請求皇帝解除了陳貴妃的禁足。我這平靜日子看來又是到了盡頭。

  自陳貴妃解除禁足后,這楊妃陳貴妃還有那個(gè)麗妃又成了抱團(tuán)之勢。楊妃還向皇帝請命要我與她們一同籌備宮宴,說是此次是接待外國使臣,我作為一國之母理應(yīng)參與其中。我雖是不愿,但無奈皇帝卻是同意了的。

  我也不愿與她們搶功,秉持著少動少錯(cuò)的原則。不動聲色的參與其中。

  臨近年下,宮中雖是事忙。但這陳貴妃與楊妃卻是將這宮里打理的頭頭是道。我倒也無所事事,今日天氣頗好,我與采薇便去了御花園的鯉魚池。

  天氣漸涼但那池中的魚卻游得暢快的很。撒些細(xì)碎的魚食下去很快就會有一團(tuán)好看的紅色聚攏。午后的太陽暖洋洋的,照的那水面也是波光閃動好看的很。

  忽而,我聽見有哭聲傳來。

  “采薇,你聽見有人在哭嗎?”我轉(zhuǎn)頭問采薇道。

  采薇疑惑的搖了搖頭。我卻更加的清楚的聽到了啜泣聲。我順著那聲音找去就見假山后有一個(gè)偷偷哭泣的小宮女。那小宮女見了我趕緊抹了兩把眼淚,跪下行禮。

  我示意她平身,問道:“你是誰,是哪個(gè)宮里的?為何在此哭泣???”

  那宮女起身后,我卻看見她的小腹微微凸起。她摸著那隆起的小腹道:“回皇后娘娘,奴婢乃是劉昭儀宮中的枕鳶?!?p>  我打量了她一遍,這枕鳶四肢都很是纖細(xì)唯有這腹部微隆,定有蹊蹺。我盯著她的小腹,問道:“你這腹部隆起,大抵不是因?yàn)榕值陌?!?p>  枕鳶又趕緊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鑒。奴婢已有孕六月有余?!?p>  雖然如我所料一致但聽來還是頗為震驚的:“這孩子是誰的?”

  枕鳶沉默著跪在那里。

  我心想,這劉昭儀就算脾氣性格極好待人也寬厚,卻也總不至于治宮如此不嚴(yán)。便又問道:“枕鳶你且告訴本宮這孩子是誰的,本宮不會責(zé)怪你,還會為你做主?!?p>  枕鳶抬起那哭花的淚眼看向我道:“皇后娘娘,這孩子......這孩子是......皇上的!”

  我一時(shí)間竟不知該如何說些什么。是皇帝的......我的腦海中閃過皇帝那副在我面前的深情模樣,我便有點(diǎn)犯惡心。前些時(shí)候他在我這里累積的那些好感頓時(shí)蕩然無存。我也想相信他,可是,枕鳶一個(gè)弱女子為何要來陷害堂堂皇帝。

  “那你為何不早些上報(bào),也好分得個(gè)位分。怎能熬到如此月份?卻又為何在此哭泣?”我努力壓制住心中的那股強(qiáng)烈不適。

  枕鳶沖我重重的磕了個(gè)頭,哭道:“奴婢這孩子是為昭儀娘娘懷的。昭儀娘娘自生了四公主后便傷了根本不能再有孕。娘娘原也是不在乎的,只是娘娘家中出了事,娘娘需要一個(gè)恩典。

  娘娘自知此生無緣成為皇上的寵妃,故而想出了一招偷梁換柱。

  六月前,皇上來昭儀娘娘宮中,昭儀娘娘給皇上的酒里添了藥,又提前讓奴婢服用了從宮外方士那里找來的秘藥,將奴婢送入了皇上房中。昭儀原是打算待我承寵之后,再自己獲一恩寵,假裝懷孕。待到奴婢腹中之子足月再假意早產(chǎn)??墒牵翘熘?,皇上便再沒來過?!?p>  我聽完更是震驚,這劉昭儀的這點(diǎn)子當(dāng)真不怎么高明,“那你腹中子是怎么留到現(xiàn)在的?”

  枕鳶哭著看著自己的小腹道:“奴婢舍不得......”

  一旁的采薇卻是冷笑了一聲:“枕鳶你怕不是貪圖榮寵,妄圖飛上枝頭吧!”

  枕鳶自嘲的笑道:“是!奴婢本想仗著腹中子向皇上討一個(gè)恩典的,便一直瞞著不報(bào),直到最近月份大了瞞不住了,被昭儀娘娘知曉,娘娘氣我有了二心便說要除了我的孩子?!?p>  我一時(shí)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我就眼看著那枕鳶跪在那哭著。這事無論如何,都該先讓皇帝知曉才是。畢竟這事關(guān)皇嗣??墒牵羰歉嬖V了皇帝劉昭儀便是犯了欺君之罪,這四公主又該怎么辦?

  正在我為難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皇后娘娘讓臣妾好找!娘娘倒是在此處躲清閑?!?p>  陳貴妃扭著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探頭看了一眼跪著的枕鳶,便問可是出了什么事。又一看那枕鳶的肚子,心下便是明了了。

  這枕鳶與劉昭儀之事怕是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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