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何洛洛瞥了一眼快要哭出來的白彥,重重咳了兩聲,從桌上拎起茶壺就往廖遼面前的杯子里頭蓄茶,“師伯一路上舟車勞頓,喝點水?!?p> 被打斷的廖遼就垮著一張深山老核桃臉瞪她。
何洛洛也不怵他,就笑著鬧,“來嘛來嘛,師伯喝水嘛!”
廖遼:“………………”
好啊你又撒嬌!
你又對師伯撒嬌?。?p> 最重要的是你為了讓師伯閉嘴才對師伯撒嬌?。?!
于是師伯氣哼哼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廖遼本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對著閻王也能繼續(xù)浪的性子,又最是重情,他雖不練劍,卻與白家交好,當年離開武館在外頭四處晃蕩也有搜尋狂刀客那群雜碎的意思在,只可惜經(jīng)年過去,那群家伙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偏偏尋不著半點蛛絲馬跡。
廖遼是真的把白彥當做自家的小孩,也是真的心疼他,更期盼著白彥能早日走出陰影。
沒有誰能忍下心去苛責(zé)剛剛經(jīng)歷滅門之痛的小孩子,也沒有誰忍心看一個小孩子可憐兮兮地縮在陰暗的角落傷心到暈厥也不肯落個淚出個聲?所有的小孩子,都應(yīng)該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在陽光下打鬧,在陽光下幸福生活?。?p> 當從夏燃那里得知這臭小子終于決定重新開始練刀的時候,他是有些后悔有些惋惜的——這么好的苗子,要是早些開始練刀,現(xiàn)在也不知該是個什么境界了。
但同時他也是欣慰的驕傲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有勇氣去面對痛苦,去與過去和解。
“算了,”廖遼嘆了口氣,“我呢,也不是過來教你練刀的,就給你送個東西?!?p>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壓下去那股子復(fù)雜的心緒,“筆記里頭都是些基本功,你看著練。等你夏燃師伯那邊兒事情結(jié)束了會親自過來教導(dǎo)你,在這兒之前,我會留在Y市?!?p> 他頓了頓,“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找我?!?p> 廖遼本來正在大草原上放羊,收到消息后立馬羊也不放了肉也不吃了日出也不看了,轉(zhuǎn)頭就回來說要幫夏燃做這個快遞員,還美名其曰“快遞不安全”,夏燃知道他這是心急了高興了又想著念著小孩兒,便也沒勸著,任由廖遼先從草原趕到京城再從京城趕到Y(jié)市,來來回回地折騰就為了送個筆記本看一眼白彥。
白彥捧著那個有些舊了的筆記本,小聲抽了抽鼻子,“是,謝謝師祖。”
“行了行了,”廖遼應(yīng)了一聲,沒再看白彥,轉(zhuǎn)頭掃了一眼何洛洛和顧繼洲,“洛洛還在和你師父鬧脾氣呢?”
何洛洛撓撓頭:“師父……師父她把我拉黑了……”
廖遼不置可否,又問顧繼洲:“繼洲,你師父肯見你了沒?”
顧繼洲苦笑:“師父他刀子嘴豆腐心,去年還來看了我一趟。”
廖遼用挑剔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心里頭想著“一群小兔崽子,我什么不知道!”
然后又冷又重地哼了一聲,“沒一個省心的玩意兒!這要是我,不一巴掌拍死才算!??!”
何洛洛和顧繼洲理虧,只“是是是是是”的應(yīng)著聲,連個屁都不敢多放,白彥更是說不出話來。
好嘛!誰特么敢跟這位祖宗對著干?。。?!
廖遼看著鵪鶉一樣縮著身子的三個人,沒忍住又輕哼了一聲,“還不滾過來坐下?!?p> 三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廖遼已經(jīng)是大致消了氣,便都乖乖地過去坐好,廖遼則按下桌邊的通訊器喊服務(wù)員上菜。